第5章 梵文锁腰与利息结算
蓝调酒吧的空气粘稠得如同劣质香水与欲望混合的泥沼。震耳欲聋的电子乐捶打着鼓膜，迷离的灯光在攒动的人头上扫过，映出一张张或迷醉、或贪婪、或空虚的脸。林晚穿过这片喧嚣的丛林，像一柄淬了冰的刀，格格不入。她脖颈上蜿蜒的黑色纹路在变幻的灯光下若隐若现，带来一丝妖异的气息。
VIP888包厢厚重的门在她面前紧闭，隔绝了部分噪音，却放大了门内传出的狎昵调笑和酒杯碰撞声。林晚深吸一口气，混杂着烟酒和廉价香水的空气涌入肺腑，压下胃里因孽债翻腾带来的恶心感。她推开了门。
包厢内烟雾缭绕。巨大的环形沙发上，张强被几个浓妆艳抹的女人簇拥着，肥腻的手掌正不安分地在一个女人腰上揉捏。看到林晚进来，他醉醺醺的绿豆眼里瞬间爆发出得意又淫邪的光。
“哟！我们的大忙人终于肯赏脸了？”张强推开身边的女人，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满身酒气扑面而来。他头顶那【+312】的黑色数字，因为林晚的出现和她脖颈上那诡异的纹路，似乎兴奋地跳动了一下，周围的黑色虫影更加活跃。“来来来，坐这儿！”他拍着自己身边的位置，意图昭然若揭。
包厢里其他几个同样油腻的男人和陪酒女都停下动作，目光聚焦在林晚身上，带着看好戏的戏谑和打量。
林晚没有动。她站在门口，包厢内浑浊的光线勾勒出她单薄却挺直的轮廓。她的目光如同冰冷的探针，精准地刺穿张强故作威严的伪装，落在他头顶那片污秽的数字上。
“张副总监，”她的声音不大，却奇异地穿透了背景音乐，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平静。“您要交代的‘重要工作’，是什么？”
张强被她的平静激怒了，感觉权威受到了挑衅。他猛地将手中的酒杯砸在昂贵的玻璃茶几上，发出刺耳的碎裂声！“装什么清高？！老子让你来，就是工作！陪好老子和这几位老总，就是你这实习生最大的工作！”他指着旁边几个同样不怀好意的男人，唾沫横飞：“伺候好了，转正加薪都好说！不然……哼哼，明天就让你卷铺盖滚蛋！你那个破助学贷款，等着银行催死你吧！”
赤裸裸的威胁和羞辱！包厢里响起几声猥琐的哄笑。
林晚的心脏在胸腔里沉重地跳动，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冰冷的愤怒和一股源自体内烙印的、蠢蠢欲动的力量。她能清晰地“看到”，张强头顶的数字因为此刻的恶意和威胁，瞬间跳到了【+325】！新增的13点孽债值，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腥膻气息。
就是现在！
林晚眼底最后一丝温度彻底消失，只剩下燃烧的业火。她不再压制脖颈上那灼烫的黑色纹路！意念如同引信，瞬间点燃了烙印深处蕴藏的、来自谢寂业火和顾沉舟孽债的冰冷力量！
“张强。”她第一次直呼其名，声音冷得像西伯利亚的冻土。
“你新增的这点利息……”
她缓缓抬起右手，五指张开。在她意念的引导下，脖颈和手臂上那蜿蜒的黑色纹路骤然亮起幽暗的光芒！如同活过来的毒蛇，一缕缕肉眼可见的、粘稠如墨汁般的黑气从纹路中弥漫而出，在她掌心上方迅速凝聚、纠缠！
“……我收了！”
话音未落！
林晚动了！她的动作快得只留下一道残影！在张强惊愕的目光和包厢内众人的惊呼声中，她那只缠绕着诡异黑气的手掌，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狠狠地、精准地抽在了张强那张油腻肥硕的左脸上！
“啪——！！！”
一声极其清脆响亮的耳光声，如同炸雷般盖过了震耳的音乐！
“嗷——！”张强发出一声杀猪般的惨嚎，整个人被巨大的力道抽得原地转了个圈，重重地砸在身后的沙发上！酒杯碎片四溅，酒液和鲜血（他嘴角被抽裂了）瞬间混合在一起。
但这仅仅是开始！
那缠绕在林晚手掌上的粘稠黑气，在接触张强脸颊的瞬间，如同跗骨之蛆般钻进了他的皮肤！【**孽债值（+13）已强制转移！**】冰冷的信息流闪过。
同时，张强头顶那【+325】的数字，瞬间回落到【+312】！但那被抽走的13点孽债并未消失，而是化作具象化的惩罚！
“啊！什么东西！好痒！好痛！”张强惊恐地捂着脸，但下一秒，他杀猪般的惨叫变成了更加凄厉的哀嚎！只见他刚刚被抽中的左脸脸颊上，皮肤下如同有无数细小的虫子在疯狂蠕动！紧接着，一条条细小的、如同荆棘般的**黑色纹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他脸颊的皮肤下凸起、蔓延！那纹路漆黑、扭曲，散发着和林晚脖颈烙印同源却更加暴戾的阴冷气息！
“啊啊啊！我的脸！我的脸！”张强惊恐万分地抓挠着自己的脸，但那些黑色纹路如同有生命般，不仅没有被抓掉，反而顺着他抓挠的手指，迅速向他的脖颈、手臂蔓延！所过之处，带来钻心蚀骨的麻痒和剧痛！他感觉自己的生命力都在被那些黑色的“毒藤”吸食！
包厢内瞬间死寂！刚才还在哄笑看戏的人，此刻全都脸色煞白，惊恐地看着张强脸上和身上那如同活物般蔓延的恐怖黑色纹路，又看向门口那个收回手、掌心黑气缓缓消散、脸色依旧苍白却眼神冰冷如狱的女孩。
魔鬼！
这个女人是魔鬼！
“利息收完了。”林晚的声音如同来自九幽，清晰地回荡在死寂的包厢里。她冰冷的视线扫过张强那张因痛苦和恐惧而扭曲、布满诡异黑纹的脸，最后落回他那双被绝望填满的绿豆眼上。
“张强，好好享受这滋味。”
“这只是利息。”
“你的本金……”林晚的嘴角勾起一个毫无温度、如同死神宣告的弧度，“我会慢慢来收。洗干净脖子，等着。”
说完，她不再看包厢内如同被石化般的众人，转身，拉开门，毫不犹豫地走进了外面震耳欲聋的音乐和迷离灯光中。脖颈上的黑色纹路依旧灼热，如同胜利的徽章，也如同更深沉的诅咒。
她没有立刻离开酒吧。刚才那一下爆发，强行引导烙印力量，加上转移孽债的反噬，让她眼前阵阵发黑，脚步有些虚浮。她需要缓一缓。她推开洗手间厚重的门，将自己锁进一个隔间，背靠着冰冷的门板，大口喘息。冷汗浸湿了她的后背，手臂和脖颈的烙印传来阵阵灼痛和空虚感，仿佛刚才释放的力量需要更多孽债来填补。
她看着镜中自己惨白的脸和妖异的黑色纹路，指尖微微颤抖。这就是力量的感觉……冰冷、暴戾、带着毁灭的快感……却也让人上瘾。
就在她心神激荡之际，一股熟悉的、混合着腐朽檀香与淡淡血腥味的冰冷气息，如同无形的触手，悄无声息地穿透了洗手间嘈杂的背景音，缠绕上她的感知。
林晚的身体瞬间僵住！她猛地抬头，警惕地看向门口的方向。
洗手间入口处，一道颀长、冷寂的身影不知何时倚在了门框边。昏暗的光线下，他月白色的衣衫几乎融入阴影，唯有手腕上那串深褐色的佛珠在变幻的灯光下偶尔闪过幽暗的光泽。谢寂！
他并没有看她，而是微微侧着头，仿佛在欣赏外面舞池里扭动的人影。但他周身那股强大而危险的气息，却如同无形的牢笼，精准地笼罩了这个小小的隔间。猩红的眼底，翻涌着一种林晚熟悉的、令人心悸的玩味与兴味。
林晚的心跳骤然加速。他什么时候来的？他看到了多少？
谢寂缓缓转过头，那双翻涌着业火的眸子，终于隔着几米的距离和嘈杂的空气，精准地锁定了隔间门缝后林晚惊疑不定的眼睛。
他的嘴角，极其缓慢地向上勾起一个冰冷的、近乎愉悦的弧度。薄唇无声地开合，吐出几个字。虽然没有声音，但那口型，林晚看得清清楚楚——
“利息，收得开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