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骑手终章·人间烟火

李斩攥着手机的手指关节发白，屏幕里跳动的订单地址突然扭曲成乱码。机械神明残躯在数据洪流中重组，金丝眼镜碎片折射出无数骑手跪拜的幻象。“你以为关闭服务器就能终结轮回？“祂的声音带着金属共振的颤栗，背后升起由所有外卖箱拼合而成的巨型封神台，“每个订单都是锚点，每条配送路线都是锁链——“

话音未落，山海经精卫魂魄尖啸着俯冲，衔走封神台一角的青铜钉。穷奇虚影从车尾箱暴起，利齿咬住复制体的咽喉，机械齿轮声中爆出一串二进制哀嚎。李斩趁机将生死簿黑炎拍向对方胸口，符咒灼烧时露出皮肤下密集的电路图。“原来连我的痛觉都是编程好的。“他听见复制体喉咙里挤出陌生的冷笑，右眼突然浮现杨戬的第三只神目，射出激光般的金光。

“叮！“手机提示音刺破死寂。李斩颤抖着点亮屏幕，最新订单赫然显示：「顾客姓名：天道-001配送地址：三年前·断魂崖」定位坐标正在吞噬周围的空间。

李斩的电动车在数据洪流中剧烈颠簸，手机导航地图突然扭曲成莫比乌斯环。“顾客姓名：天道-001“的订单字样开始渗出黑血，配送地址栏跳动着不同年代的断魂崖坐标——秦朝烽火台、2023年跨江桥、2045年太空站。山海经毕方虚影突然俯冲，双翼掀起的火焰烧穿一层空间，露出后方漂浮的无数青铜棺舰队。

“每个棺材都是被抹除的平行世界。“白狐的数据流在李斩肩头凝成半透明身影，尾巴指向最庞大的棺椁，“那艘刻着'雷部'徽记的，装着你第一世被撕碎的魂魄。“话音未落，机械神明突然抬手，所有外卖箱拼合的封神台发出刺目金光，李斩胸口玉佩裂痕处迸发出万千骑手冤魂的嘶吼。

穷奇虚影暴起撕咬封神台，獠牙却穿透虚幻的青铜陷入虚空。李斩突然抓起生死簿，黑炎在册页间勾勒出三年前暴雨夜的场景——画面里年轻的自己正将青铜残片交给白狐，而真正的白狐却在九尾断裂的瞬间，把某种金色物质注入他掌心。“原来连'拯救'都是写好的程序。“他听见机械神明冷笑，封神台裂缝中涌出无数数据线，将他拖向刻着“雷部-001“的青铜棺。

当李斩的手指触到青铜棺刹那，十二道雷部神纹突然逆向燃烧。棺内不是尸骸而是沸腾的数据海，无数个“李斩“正在其中沉浮挣扎——穿西装的在敲代码，穿唐装的在画符咒，穿宇航服的正在太空站刻写甲骨文。机械神明的声音从四面八方挤压而来：“你每拯救一个世界，就为系统提供更多锚点。“

山海经突然失控翻至混沌页，毕方神鸟撞向封神台，火焰却顺着数据线反噬自身。李斩看见白狐数据流在消散前拼命重组，将生死簿黑炎导入玉佩裂缝。“记住，外卖箱不是容器……“模糊的身影指向自己心口，那里浮现出微型封神榜投影，“真正的牢笼在你心里。“

穷奇残魂突然调转方向，咬碎李斩与复制体之间的空间屏障。两个“李斩“的雷部神纹如同磁极碰撞，爆发的金光中浮现姜子牙挥剑斩榜的虚影。机械神明的金丝眼镜彻底崩裂，露出内部旋转的封神榜本体——竟是由无数骑手好评率组成的漩涡。“接单吧。“祂的金属声调陡然温柔，“成为新神，或者让所有世界陪你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