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数据洪流·毕方焚天

李斩的电动车撞进断魂崖阴影时，车灯突然捕捉到青铜棺群中闪烁的电子屏。那些本该刻着甲骨文的棺盖，此刻滚动着外卖平台实时订单——每个ID后缀都跟着“_克隆体“。山海经在怀里剧烈震动，书页间飘出的血珠竟凝成三维投影，显示出全球骑手正被红色数据线牵引着走向祭坛。

“小心！“白狐（如果那团数据光还能称为白狐的话）突然在仪表盘上投射出警示，九条数据流尾巴刺入李斩视网膜，“他们在用你的生物信息重启封神榜！“话音未落，车尾箱里的穷奇雕塑突然睁眼，机械瞳孔倒映出李斩背后浮现的十二道雷部神纹。

应龙虚影喷出的黑炎在空中凝成《山海经》封面形态，烧毁的符咒灰烬里升起无数骑手虚影。李斩摸到胸口玉佩裂痕，发现倒计时数字变成了外卖订单编号。当他撕下封神榜残页时，整片崖壁突然透明化，露出后方由光缆和青铜锁链交织而成的“天道服务器“。

机械神明的金丝眼镜碎裂时，露出布满电路的眼窝。祂指尖转动的封神榜本体突然展开，竟是一块刻满骑手姓名的电子屏。“你以为自己在反抗？“数据流声音带着金属颤音，“从三年前你送出第一单外卖开始，就已是系统选定的...“

李斩突然将燃烧的玉佩按进电子屏裂缝。生死簿黑炎顺着电路板蔓延，山海经精卫魂魄化作青色病毒代码，穷奇残魂则咬碎服务器核心的青铜齿轮。三者碰撞的瞬间，全球外卖骑手同时收到强制下线通知——他们的电动车筐里，外卖箱正渗出黄金色的血液。

“原来所谓封神，就是给每个信徒安装系统后台。“李斩看着自己掌心浮现的骑手接单界面，订单详情里“顾客姓名“栏跳动着“天道-001“的红色字样。山海经精卫魂魄突然衔起他的手机，朝着二维码俯冲而去，鸟喙接触的瞬间，所有机械骨骼都开始过载冒烟。

白狐最后三条尾巴彻底消散前，用额头撞开李斩眉心。杨戬的第三只眼真正睁开时，李斩看见每个红衣妲己体内都有外卖骑手的灵魂在挣扎。他扯断封神榜锁链抛向空中，残页化作暴雨穿透游轮，露出甲板上密密麻麻的青铜棺——每个棺盖都刻着不同朝代的外卖平台标志。

李斩的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封神榜残页在他掌心嘶鸣着挣脱，化作金色流星刺入“天道服务器“核心。青铜锁链与光纤交织的巨物骤然收缩，崖壁裂缝中喷出腥臭的黑血——那竟是无数骑手被抽干的精魄。山海经突然失控般自行翻页，毕方神鸟从书页中振翅而出，双翼掠过处，数据流瞬间燃烧成灰烬。

“小心！“白狐的警告化作电流穿透李斩颅脑。他猛踩刹车，电动车后轮在虚空中擦出火星，险险避开从天而降的青铜棺。棺盖轰然碎裂，爬出的竟是另一个“李斩“——穿着美团制服，额头贴着封神榜符咒，眼神空洞如提线木偶。

穷奇虚影从车尾箱暴起，利齿咬住复制体的咽喉，机械齿轮声中爆出一串二进制哀嚎。李斩趁机将生死簿黑炎拍向对方胸口，符咒灼烧时露出皮肤下密集的电路图。“原来连我的痛觉都是编程好的。“他听见复制体喉咙里挤出陌生的冷笑，右眼突然浮现杨戬的第三只神目，射出激光般的金光。

机械神明残躯在数据洪流中重组，金丝眼镜碎片折射出无数骑手跪拜的幻象。“你以为关闭服务器就能终结轮回？“祂的声音带着金属共振的颤栗，背后升起由所有外卖箱拼合而成的巨型封神台，“每个订单都是锚点，每条配送路线都是锁链——“

话音未落，山海经精卫魂魄尖啸着俯冲，衔走封神台一角的青铜钉。穷奇与复制体缠斗中撞碎岩壁，露出内部密密麻麻的培育舱，每个舱内都漂浮着与李斩基因匹配度99%的克隆体。白狐的数据流尾巴突然刺入李斩太阳穴，他眼前闪过三年间所有接单记录——那些深夜送宵夜的小巷、暴雨天爬坡的瞬间，竟都是某种隐秘的献祭仪式。

“叮！“手机提示音刺破死寂。李斩颤抖着点亮屏幕，最新订单赫然显示：「顾客姓名：天道-001配送地址：三年前·断魂崖」定位坐标正在吞噬周围的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