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7章 陈时安
“姓名?”
“林默……”
这是林默来到这精神病院的第三天,此时,林默正与面前的医生进行精神状况鉴定。
“男的女的?”
林默:“……你没眼睛?”
面前的医生听到这回答后,很满意地在本子上的自我意识栏目里划了个“轻微”。
医生:“你是否尝试过自杀?”
林默挠了挠头:“尝试过……”。
话音刚落,医生正准备在抑郁程度上划个严重……突然,言风反转。
林默:“对了,我还死过一次。”
医生缓缓停下了笔,抬着眼盯了林默几秒。
那眼神,似乎像是在看一个神经病。
接着,他在刚刚的√上涂了一个圈,然后在“非常严重”那一栏继续勾画。
“好了,今天的精神审察到此结束,你可以去休息了。”
林默看向医生:“喂,等等,你先别走啊!”
医生回过头:“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林默:“那个啥,你病号服还没给我发呢!”
………
医生:“你神经病啊?”
……
走廊里,几缕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大理石地板上。
此时,林默正被医护人员送往病房病房。
而靠着窗户的走廊边上,站着几位病人在默默打量着林默。
“喂,赛文,你说他有没有潜力加入我们的光之国?”
说话的是一个蓬头垢面的年轻人。
而那个被称为“赛文”的老头上下打量着林默,接着扯着嗓子:“不中不中,他看起来有大病,承受不住光明的力量!”
林默:“……”。
过了一会,护士带着林默来到了他的病房,推开房门,只见几位穿着病号服的人转过头看向林默。
“你可终于来了…”
为首的一个佝偻着背的老头意味深长地说道。
林默眯了眯眼:“??嗯,对对,我来了……”
老头被这回应整沉默了一会,随即说道:“喂,我不是神经病啊,我真认识你!”
林默再次眯起眼:“啊…对对对,我知道,我知道!”
而一旁的护士却傻了眼:“…一群蠢货。”
于是转身骂骂咧咧地走了。
而林默看着周围的一群神经病,不知道该怎么跟他们交流下去。
林默是装疯卖傻进来的,因为他知道,只有这样能逃过那两位蠢货的手掌心。
而就在在那位医生的测试之下,他靠着钢铁般的意志力挺了过来。
但按道理,他的生理反应应该会暴露才对,可事实是他混过来了,就像是医生想让他来一样…
“喂,小子,我跟你说话呢,你应该要回(你是谁),而不是肯定!”
老头看着敷衍自己的林默气急败坏着。
“嗯,不错,挺有逻辑思维的嘛”
林默思索了一下,随即说道:“好吧,那我问你一个问题,看看你是不是神经病。”
老头:“好,你问。”
林默:“有这么一个装满水的浴缸,若需要你放完水,但旁边只有一把勺子和一个盆,你,会选哪个?”
老头想都没想,张口说道:“肯定选盆啊,只要是个正常人都这样选。”
可话音刚落,一个玩手指头的年轻人戳了戳老头:“
老大,如果是浴缸的话,我觉得可以拉开塞子放水…”
老头:“…………”
林默点了点头:“嗯,没错年轻人,你很聪明!”
受到夸奖的年轻人笑了笑:“嘿嘿,我只是精神有病,但我不是蠢…”。
只见老头沉默了会儿,随后一脚踹开了他:“…滚开!”
老头走上前,一只手摸向林默的腹部,戏谑地冷笑道:“被捅那么多刀…一定很疼吧,呵呵呵。”
话音刚落,林默瞳孔绉缩,颤微着向后退去:“你…为什么知道?”
老头抹了抹胡子,表情很是满意:“哈哈,我什么都知道!”
林默:“你最好把话说清楚!”
可老头不语,就在那笑着,一声不吭。
……
林默思索了会:“老头…那你知不知道?”
……
渐渐地,时间过了大约一分钟…
老头黑着脸:“知道啥,你倒是快说啊!”
林默也学着老头,一声不吭……
过了一会,只见老头没脾气地踹了踹趴在窗边玩蚂蚁的年轻人:“喂,茄子,揍他!”
那名叫茄子的人转过身:“好嘞!”
他活动着头,手肘顿时青筋暴起,慢慢地向林默走去。
林默大吼一声:“打住,咱们都是一家人,别动手动脚的。我说,我说!”
老头抹了抹胡子:“嗯,这才对嘛!”。
林默:“那你可听好了,请问,如何证明:每个大于2的偶数都可以表示为两个素数之和?”
老头:“?………”
茄子疑惑着:“偶数,可以喂给蚂蚁吃吗?”
林默脸黑着:“傻…”
可他憋回了快出口的脏话,毕竟面前的这个男人比他还要高出2个头。
这个问题就是著名的哥德巴赫猜想,直到如今都还没有完全证明。
可突然,刚刚那个回答了浴缸问题的年轻人蹦了出来:
“我觉得可以通过筛选素数的分布规律,来估计偶数表为素数之和的可能性,接着将数论问题转化为复平面上的积分问题,然后通过画椭圆曲线来解释……”
林默若有所思的看着眼前的年轻人:“很好,你之前是干什么的,怎么进来的?”
年轻人笑道:“我之前是个学生,因为我一直在证明牛顿的力学系统只是一种偶然……之后被那些专家举报,接着就被送进来了!”
果然,精神病院里总是藏龙卧虎。
天才在左,疯子在右。这句话并不是危言耸听。
林默顿时肃然起敬。不为别的,光是那年轻人敢于挑战权威的勇气,就能让一个搞学术的人甘拜下风。
……
过了一会,林默躺到了自己的床位上,不再跟那老头扯淡,他讨厌神经病,尽管这个老头很是奇怪…
随着白昼的喧嚣霞光淹没,残阳渐渐消逝。
天空褪去炽烈,转为深蓝与暗灰交织的绸缎。
……
第二日,晨曦,天际仍浸在铅灰色中,东方渐渐泛起一抹鱼肚白,晨雾如薄纱般缠绕林梢。
此时大概6点多,病人们都还在熟睡着,包括林默。
可突然,一阵哭喊声划破黎明:“喂!你们不能这样对我啊,我没杀我爸,我杀的是鬼啊,他要是跑出去,要死多少人?我这可是在报答社会啊喂,呜呜~”
陈时安在病院走廊里吆喝着。
院长专门给他安排了4个男护士,俩前面抬着手,俩后面抬着脚。
“呜呜呜呜~我好苦啊~”
陈时安哭喊着,像是受到了莫大的冤屈。
“喂,他妈的给老子闭嘴吧,你是不是还想去禁闭室待着?”
为首的一名医生吼道。
于是陈时安安静了…
接着,几名医生抬着这头死猪敲开了林默他们的病房。
“喂喂喂,都起来都起来。”
医生吆喝着
只见病房里的神经病们只是翻了个身,然后继续打鼾,只有林默睁开了眼。
“喂,这个病房谁是管事的?”
为首的医生拍了拍旁边的护理。
护理:“好像是那个叫魏征的老头…”
医生:“把他踹起来、告诉他,以后这间病房就由他来管事,要是没管好、就断他几天饭!”
“好嘞!”
只见这名护理气势汹汹地走上前,一脚踹在了魏征的屁股上。
“你妈……”
魏征擦了擦眼看向护理,顿时一怔:“那个…你妈身体最近好吗?”
男护理皱了皱眉:“我妈身体很好,倒是你……”
护理重复了刚刚医生交代的事后,骂骂咧咧地离开。
医生:“这个新来的叫陈时安,你们要看好他,如果他要是跑出去的话,那我就先拿你试问!”
接着医生和护理们离开了房间,并“砰”的一声关上了铁门。
神经病们都被吓得一激灵。
首先起身的是茄子,他揉了揉眼睛,看向坐在地板上的陈时安,气势汹汹的吼道:“大早上的吵个啥,你有病吧?”
陈时安:“???”
他被突如其来的一句“有病”骂的够呛:“敢吼小爷我?你看小爷我不弄死你!”
画面给到这边的陈时安,大概1米七几的个子。
而另一边……简直就不是一个级别。结果都不用多想。
只见陈时安刚冲上去,俩人还没扭过几个回合,他就贴着地板狠狠飞出,甚至还翻了几圈……
倒在地上的陈时安嘴硬着:“我呸,你个神经病……你看小爷我待会……嗯?”
只见刚刚气势汹汹的茄子顿时委屈了起来:“呜……,你居然…,骂我神经病!”
茄子的泪水一颗一颗地掉落,他最讨厌有人骂他神经病。
陈时安:“………”
此时,眼前的高大壮汉像一个小孩一样,蜷缩在床角哭泣,画面很是猎奇…
林默上下打量着眼前的陈时安,只见他的鞋子上沾着些泥点,手上有被手铐勒过的痕迹,而脖子上还有着一条红印,想必也是被关过小黑屋。
还有刚刚他在外面的吆喝…。
“一定有问题”,林默心想。
接着,林默走到了陈时安的跟前,用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那个,兄弟…”
陈时安耸了耸肩:“神经病一边玩去,别碰我!”
林默:“??不是,兄弟,我不是神经病……”
陈时安:“更有神经病的味道了…”
林默:“………”
接着,老头标志性地胡子,慢慢悠悠地走到陈时安跟前:“你终于来了…被锄头敲头…很不是滋味吧?”
陈时安双手撑地,颤抖地向后退去:“你…你…你怎么知道?”。
老头挺起身,再次嘚瑟着:“哈哈哈……我什么都知道!”
林默看着眼前似曾相识的场景,心里一阵无语……
接着,林默拉起陈时安:“别理那老头,就一傻叉,我且问你,你是不是也进入循环了?”
陈时安看向林默,眼神里充满震惊:“哥,你怎么知道,难道你也……?”
“没错,我也是……”
接着,林默就与陈时安讲述了他的经历……
陈时安:“呜~我也是啊,开始我以为那是我爸,但后面我一下田摘秧,他拎起锄头就敲在我的头上……要不是我后面把秧苗栽对位置……呜呜呜~我就出不来了…”
陈时安抱着林默痛哭着,像是在异国他乡里碰见老乡的感动与同情…
“好了好了,别哭……喂,你鼻涕快掉我手上了!”
林默推开这个小胖子,拍了拍衣袖…
陈时安:“默哥…那接下来我们怎么办,没想到居然能在这相遇,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啊…!”
陈时安感叹着…
林默:“哎,我暂时也不清楚啊…”
这时,魏征打断了他们的对话:“唉,终于等到你俩了,我其实是接引你们的摆渡人,上司交代过我,要给你们个东西…”
林默看向老头,很是疑惑:“什么鬼人,什么东西,给我把话说清楚!”
老头再次抹了抹胡须:“哈哈哈,你们自己去看看就知道了,但能不能拿得到,得看你们的本事…”
说完,老头走到他俩身前,泛着光晕的手指先后点向林默和陈时安。
接着,俩人就两眼一黑昏睡过去。
“在奇点的褶皱里,时间悬停为沙漏的腰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