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39章 正阳宗
林野站在正阳宗山门前,抬眼望去,九重玉阙高耸入云,仙气缭绕;
低头俯瞰,脚下青石板蒸腾着晨雾,在山门内外形成一座仙凡两别的天堑。
上次去的司农殿分部,这还是第一次走山门。
书中常爱写到喜出望外的场景,他等待了十六年。
林野暗自盘舌:“仙门,果然气派非凡。不过,再气派的门,也得有人来推。”
“愣着做甚?”慕容麻衣收起飞剑,脚尖轻点即走。
林野讪讪一笑。
紧步跟上。
慕容麻衣素裙在石阶上拂过,像一片不沾尘埃的云。
林野跟在她身后三步远,那截随步伐晃动的腰线弧度,直叫人喉头发紧。
“再看就剜了你的眼。”慕容麻衣头也不回地冷声道。
林野立刻抬头望天:“师姐误会了,我在数台阶呢。”
“三百六十五阶登仙梯,对应周天之数。”慕容麻衣脚步不停,“你连这都不知?”
“师姐博学。”林野嘴上说着,心里却想:这女人后脑勺长眼睛了不成?”
踏入山门的一刻,林野突然感到一阵心悸。
体内两道灵力竟自行运转起来,仿佛受到某种牵引。
他不动声色地压下异样,目光扫过山门两侧盘龙柱。
那上面雕刻的龙睛似乎在注视每一个进出者。
“这是守山灵柱。”慕容麻衣头也不回,“非正阳宗弟子,立时便会显形。”
林野不由一怔,还真如步迟香菜所说,连山门前的两头石狮子都打不过啊?
山门处两名值守弟子见到慕容麻衣,立刻躬身行礼。
其中一人偷瞄林野时,眼中流露出浓浓的敌意。
“有病?”林野自忖从未见过此人,更没有任何交集,这垮着个批脸给谁看。
“慕容师姐。”值守弟子稳住身形,“这位是……”
“新晋灵植夫。”
慕容麻衣朱唇轻启,“司农殿备过案的。”
值守弟子闻言,脸上堆起假笑,眼底却闪过一丝轻蔑:“原来是灵植夫啊,难怪面生得很。不过这修为种灵植,怕不是要给自己榨干了……”
他话未说完。
慕容麻衣素袖一拂,一道凌厉的灵力直接抽在那弟子脸上,发出“啪”的一声脆响。山门前顿时鸦雀无声,连盘龙柱上的龙睛都似乎睁大了几分。
“你算什么东西,也配议论司农殿的事?”
慕容麻衣声音比剑锋还冷三分。
那弟子捂着脸,面色瞬间惨白。
另一个值守弟子慌忙上前打圆场:“慕容师姐息怒!赵师弟他不懂规矩……”
“不懂规矩就学会闭嘴。”慕容麻衣目不斜视。
林野在一旁看得暗自咂舌,不愧是高岭之花啊。
被抽耳光的弟子此刻额头冒汗,连连作揖:
“师姐教训的是,是师弟猪油蒙了心。这位师兄一看就是人中龙凤……”
难怪传言内门那位亲传弟子追了三年都没得手,这女人简直就是带刺的灵药。
待两人走远,挨打的弟子仍不敢直起腰,对同伴咬牙道:“等王师兄出关……”
“你少说两句吧!”同伴紧张地张望,“王师兄追求慕容师姐的事全宗都知道,可人家连正眼都不给。你刚才那点小心思,当谁看不出来?”
“还不是司农殿那帮泥腿子有钱?”那人不忿道。
正阳宗五殿七峰,原本仙道百艺各有所长,自正阳真人羽化登天,丹脉势微。
司农殿主青阳真人跻身中阶灵植夫撑起大局。
每年供给全宗七成资源,各峰各殿无不仰其鼻息,就连宗主都得退让三分!
山道上,林野忍不住回头看了眼还在弯腰的守门弟子,突然觉得那身灰扑扑的司务殿服饰,活像两只被霜打蔫的茄子,连喘气都压着音量。
传闻司农殿是整个正阳宗的财神爷,资源至上。这些看门弟子怕是连灵植旁边的杂草都分不到,难怪酸气冲天。
“发什么呆?”慕容麻衣黛眉微蹙,“莫不是被那起子小人坏了心境?”
她指尖掠过腰间储物袋,一抹青光闪过,“记住,以后在正阳宗,司农殿灵植夫弯腰是为了播种,不是行礼。”
林野接过玉牌摩挲,触感温润如初春新芽。
正面刻着“正阳”二字,背面则是“司农殿初阶灵植夫林野”几个小字。
指尖划过时,清凉透体,竟还有提神醒脑功效。
灵植夫和灵农都是种田的,差别简直云泥之间。
林野想到自己好像还有张大柱记名弟子这个身份,这……不就站起来了吗?
穿过山门后景致骤变。
云雾间浮着七座悬空仙山,虹桥交错如棋盘。最中央的主峰上,琉璃瓦映着朝阳泛起金红色,恍若燃烧的大日。
“那是旭日峰。”慕容麻衣突然开口,“其上正阳殿是宗主玄阳真人清修之地。”
林野顺着慕容麻衣目光望去,只见旭日峰顶云蒸霞蔚。
“那是……”
他刚欲细看,忽见道道赤虹自峰顶掠出,在空中划出百里霞光。途经处云海翻涌,竟凝成朵朵金莲随行。
慕容麻衣素手掐诀,足下青石板突然泛起涟漪:
“那是正阳巡天阵,神妙无比,以七峰为基,只要灵气足够,即便筑基修士坐镇,哪怕金丹真人也难攻破。”
林野只觉双目刺痛,连忙低头。
余光瞥见自己影子被拉得极长,在石阶上扭曲如蛇。
再抬头时,那道赤虹已化作漫天光雨洒向七峰。
“好生玄妙。”
林野想到阵道九章,日后也要在灵田四周布上阵法。
“跟上。”
慕容麻衣广袖轻拂,带着林野踏上虹桥。
桥身似琉璃铸就,踏上去却如踩在云絮般柔软。
低头可见脚下千丈深渊,几株灵草舒展叶片,吞吐着坠落的灵霞余晖。
林野暗暗惊愕。
这等灵草放在外界,散修都要打破头争抢。在正阳宗却如野草无人问津。
林野随着慕容麻衣行走,沿途弟子纷纷行礼。
忽见一尾锦鲤自深渊跃出,鱼唇轻触他鞋尖的刹那化作一圈圈泡沫。泡沫中隐约浮现持竿老者的背影,腰间葫芦里传来酒液晃荡声。
慕容麻衣头也不回:“这是当年某位前辈垂钓处,你若不续传承,莫沾因果。”
“机缘啊!”
林野暗暗记下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