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期待
“粗略算一下，烧烤的利润大概有一半。减去成本的话，我们大概赚了一百多块钱。”
“这已经很不错了！我在早餐馆上班一个月才挣二百二十块钱，你爸在炼铁厂也就四百多块钱。”
爸妈听到赚了这么多钱，兴奋地说。
“妈，你明天还要去早餐店上班呢，早点睡吧。要不明天就别去了，我们一起去摆摊吧。坐久了容易得风湿。”
胡军一边用水清洗烧烤工具和盆碗等器具一边说道。
想起上一世妈妈在早餐店工作久了，手部风湿严重，最终变成了类风湿，每天都要吃一大堆药也只能减轻症状，我就心疼不已，疼得厉害的时候甚至每个星期都要去省城定期检查。
“那你爸那边呢？”
吴淑珍听到我的话后，内心显然是同意的，但她还是有些犹豫地问道。
她自己清楚，有时候手被风一吹就疼，可为了家庭生活，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爸那边还是先坐着吧，”我回答道。
“刚开始做嘛，等稳定下来了爸也就不用干了。”
听到我的话后，他们都点了点头，觉得这样安排很不错。
“对了，爸。做烧烤生意，酒和饮料消耗特别快。每次进货数量多，家里又没那么大地方存放，很不方便。”
胡军接着说：“我记得您以前在钢铁厂上班，那边的筒子楼里有没有相熟的人？”
“咱们每个月给点钱，在那儿放个冰箱，把那些不好拿、占地方的酒水饮料存放在那里，这样用的时候也方便。”
“肯定有啊！你爸我在那儿上了20多年的班，人头熟络得很！这点小事，包在我身上。”
“明天我就过去问问，把这事儿落实下来，保证不耽误你的生意！”
已经过了凌晨1点钟了，胡军一边收拾着锅碗瓢盆，一边对老妈说。
“妈，你先去睡吧。明天还得早起，别太累着自己了。”
胡建国正在一旁收拾，也连忙点头附和道：“小军说的对。老婆，你赶紧去睡，有我们在呢。”
熹微的晨光才刚划破夜幕，胡建国就已抵达煤场。
熬夜后的双眼酸涩难耐，他揉了揉眼睛，准备开启一天的忙碌。
这时，老伙计王大柱拉着煤车走来。
王大柱是外省来的上门女婿，大伙都亲切地叫他老王。
入赘的日子满是坎坷，家庭矛盾频发，他在煎熬中艰难度日。
老王膝下有两儿一女。
女儿和胡军是同学，从小就乖巧懂事，成绩虽不拔尖，但格外体谅父母。
每次谈及女儿，老王脸上总会不自觉地泛起骄傲的神色，嘴里念叨着：“我家闺女啊，那可是最懂事的，从来不让我操心。”
与乖巧懂事的女儿截然不同，老王的两个儿子性格顽劣，在外面常常逞凶斗狠。
稍不顺心，便撸起袖子、瞪大眼睛，一副要和人干架的架势，村里的家长都叮嘱自家孩子要离他们远些。
村里有些人总爱拿老王上门女婿的身份调笑。
每当两个孩子在外闯祸，那些刺耳的话语便会随之而来。
“到底是上门女婿家的孩子，没个正经管教，就知道瞎胡闹。”
这话像一根根刺，扎在老王的心上。他常常为儿子们的行为唉声叹气，满心无奈，却又在疲惫的生活里，抽不出更多精力去引导他们走上正途。
终于，家庭的压抑让老王不堪重负，他心一横，选择离婚，独自带着三个孩子。
为撑起这个家，他四处奔波谋求生计，最后靠着拉煤的零散活儿，勉强维持一家人的生活。
每天老王是早早的在煤场。
沉重的煤筐在他粗糙有力的大手中，被一筐接一筐稳稳地搬到车上，随后他便驾车驶向各个指定地点。
寒来暑往，凛冽的寒风、炽热的骄阳都没能阻挡他的脚步，他从未喊过一声累。
在拉煤这份辛苦的营生中，老王结识了胡军一家，随着时间推移，大家渐渐熟络起来，成了能互相打趣、谈天说地的朋友。
这天，老王一眼就瞧见了同样早起赶来煤场的胡建国。
他嘴角上扬，笑着打趣道：“老胡，瞅瞅你这浓重的黑眼圈，昨晚忙啥去啦？夜生活挺丰富呀？”
胡建国嘴角也泛起一抹笑意，尽管脸上带着藏不住的疲惫，欣慰之情却更甚。
“嗨，还不是跟我家那小子一块儿卖烧烤去了。你还别说，咱这孩子，是真长大了、懂事了，自个儿琢磨着要做生意呢。”
“哟，真的啊？看不出来你家小子还挺有想法。生意咋样啊？”
一听这话，老王顿时来了兴致，手上动作一停，饶有兴趣地凑过来。
胡建国一边手脚麻利地往车上装煤，一边兴致勃勃地讲着：“昨晚啊，我和他妈跟着他一块儿忙活，好家伙，生意火爆得很！烧烤摊前人来人往，就没断过。”
胡建国脸上笑意盈盈，语气里的自豪都快溢出来了。
“你说这孩子，也不知道从哪儿学来的这些本事，烤的肉串那味道，真叫一个绝！”
“来吃的顾客就没有不夸的！”
“我和他妈就在旁边帮衬着，收收钱、递递东西，一整晚都忙得脚不沾地，心里却畅快得很！”
他眼里闪烁着光芒，越说越起劲儿。
老王笑着重重拍了拍胡建国的肩膀，赞叹道：“老胡，你可真是养了个有能耐的好儿子！往后啊，就等着舒舒服服享清福喽！”
胡建国脸上的笑容微微一滞，随即轻轻叹了口气，眼中满是感慨。
“是啊，以前总觉着他还是个离不开大人照顾的孩子，事事都得我们跟着操心。”
胡建国心中暗想，曾经那个事事都需要自己操心的孩子，仿佛只是一转眼，竟已经能在生活里独当一面了。看着儿子在烧烤摊前忙碌穿梭，熟练地招呼客人、烤制肉串，他的内心五味杂陈。
一方面，满心都是对孩子成长可另一方面，又难以抑制地感到空落。
时间悄无声息地流逝，快得让人猝不及防，不知不觉间，自己竟已不再年轻。
老王连忙安慰他：“老胡，可别瞎琢磨啦，这是好事！”
胡建国深以为然地点点头。
“你说得在理！昨晚忙活到那么晚，今天一大早他又接着去准备食材了。我这当爹的，可不能拖他的后腿，得加把劲儿干！”
仿佛昨晚热闹非凡的场景又浮现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