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血月悬案

青铜匣子在陆沉怀里剧烈震动，那些眼球凸起疯狂转动，发出指甲刮黑板般的声响。苏雨晴的玉钱剑与骨刀相撞迸出火星，照亮了黑衣人领口若隐若现的九黎图腾。

“从后窗走！“苏雨晴咬破指尖在虚空画符，血珠凝成的符咒炸开刺目金光。陆沉撞开暗门冲下密道时，听见身后传来傩面人沙哑的狞笑：“她当年就该和那些疯子一起烧成炭！“

密道石壁上渗出腥臭的血水，陆沉摸到出口铁门时，发现匣子顶部的凹槽正在吸收他的掌纹。五年前医院大火中遗失的记忆碎片突然涌现：穿着白大褂的自己被绑在电疗床上，窗外雷雨中有人影举着青铜匣子，翡翠扳指折射的冷光刺进瞳孔。

铁门轰然洞开，夜风裹着柴油味扑面而来。这是古玩街后巷的废弃修车厂，生锈的吊车横梁上挂满符纸，地面用朱砂画着直径十米的八卦阵。但此刻阵眼处的铜钱全部立起旋转，西北角的黄幡无风自燃。

手机在裤袋里疯狂震动，张警官发来的现场照片让陆沉浑身发冷——西郊工地尸体旁的水泥柱上，刻着与青铜匣子表面完全相同的眼睛符号。更诡异的是，法医在死者胃里发现了未消化的银杏叶，叶脉同样呈现暗红色。

“你以为逃得掉？“傩面人的声音从吊车顶端传来。陆沉抬头看见血色月光下，三个黑衣人呈品字形包围而来，他们的影子在地面扭曲成多足怪物的形态。青铜匣子突然变得滚烫，那些眼球凸起齐齐转向东方，陆沉听到遥远的江面上传来号角声，像是某种洪荒巨兽的呜咽。

苏雨晴的玉钱剑破空而至，斩断即将缠上陆沉脚踝的影触手。“把匣子给我！“她嘴角溢出血线，原本乌黑的长发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白，“他们要唤醒的不是秘术，是困在江底千年的...“

地面突然剧烈震动，修车厂地砖缝隙渗出漆黑粘液。傩面人扯下面具，露出布满咒文的脸，他的眼球完全被青铜色覆盖：“时辰到了，归墟之门将开。“

陆怀中的匣子自动弹开，玉蝉从苏雨晴手中飞入凹槽。江风送来腐烂的水草气息，他看见血月倒影在江面化作巨大的瞳孔，而自己举着青铜匣子的倒影里，身后站着数百个脖颈扭曲的亡魂。

穿病号服的少女幽灵突然从匣中跃出，她的手指插入陆沉太阳穴的瞬间，五年前被封印的记忆洪流决堤而出：白大褂口袋里染血的工作证上写着“精神科主任医师陆明远“，而此刻江底传来的号角声，与记忆深处手术台上病人的濒死呻吟完全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