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母子连煞

“娘！“萧云舟的喊声卡在喉咙里。棺材里的女人突然睁开双眼，眼白上布满蚯蚓状的血丝。她心口的银簪“嗡嗡“震颤，簪尾坠着的长命锁突然崩开——正是萧云舟偷偷塞进祖父寿衣的那枚！

“快...走...“母亲喉咙里发出破风箱般的声响，缠身的青铜锁链突然绷直。十二口小棺材里的变异族人齐刷刷转头，三百多只血红的眼睛在昏暗地宫里亮得像灯笼。

萧云舟抄起账本砸向最近的三叔。书页“哗啦“翻动间，那些血字突然活过来，变成细小的锁链缠住变异族人的脖子。三叔的鳞片脸扭曲变形，张嘴喷出团黑雾——竟是祠堂爆炸时失踪的青铜香炉！

“小心身后！“母亲突然嘶吼。萧云舟就地翻滚，原先站立的地面钻出只青铜鬼手，指缝里夹着半枚带血的奶嘴——正是他襁褓时期用过的物件！

地宫穹顶开始掉落碎砖，青璃风化后的鳞片在空中重组。萧云舟扑到主棺前，抓住母亲心口的银簪：“这玩意儿怎么拔？“

“不能拔！“母亲干裂的嘴唇渗出黑血，“簪子连着通幽骨，拔了阵法就会......“

话没说完，萧云舟突然被股巨力掀翻。祖父的翡翠扳指滚到脚边，透过浑浊的玉石，他看见骇人景象：自己后背爬满龙鳞纹路，而本该长着脊柱的位置，竟埋着截青铜脊椎骨！

“当年我剖开死胎取骨，换到你身上。“母亲的声音突然变得凄厉，锁链在她身上勒出血痕，“没想到那些老东西，连死人都要算计！“

十二口副棺突然炸裂，变异族人浑身冒起青烟。他们的血肉像蜡烛般融化，露出底下青铜铸造的骨架。萧云舟这才发现，三叔的胸腔里塞着本族谱，而二堂哥的头骨上刻着生辰八字——正是账本里记载的祭品日期！

“接住！“母亲突然咬断自己的舌头，血淋淋的半截舌尖精准落进萧云舟掌心。接触的瞬间，他脑海中涌入画面：二十年前的雨夜，母亲抱着死胎跳崖，却在半空被青铜锁链缠住。七个戴鬼面的族老围着她念咒，将通幽骨活生生剜出......

地宫突然地动山摇，血池沸腾起泡。萧云舟的银簪开始发烫，簪身浮现出细小铭文：以骨为钥，以血为引。他猛地将簪子插进自己心口，剧痛中看到青铜脊椎骨从后背脱出，在空中拼成把钥匙的形状。

“不！！“青璃的残魂发出尖叫。钥匙插入主棺底部锁孔的刹那，整座地宫开始塌陷。母亲身上的锁链寸寸断裂，她腐烂的右手突然暴涨，指甲化作利刃刺向萧云舟咽喉。

“娘你？“萧云舟踉跄后退，却见那利刃擦着他耳畔飞过，将背后扑来的青铜骷髅头钉在墙上。母亲半边身子已经化成白骨，声音却异常清晰：“快从生门走！东南角第三块砖！“

萧云舟撞向指定位置时，摸到砖面熟悉的凹凸——正是账本封面的龙鳞纹！砖块移开的瞬间，他听到母亲最后的嘱咐：“去老祠堂地窖...那里有......“

话未说完，血池里突然伸出无数青铜手臂，将母亲残躯拖入沸腾的血水。萧云舟滚进密道时，最后看到的画面是翡翠扳指在血泊中裂开，露出里面蜷缩的婴儿干尸——那具死胎的胸口，赫然长着与他相同的龙鳞胎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