枭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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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登车(求追读)

诚然,当高渊度过大河的那一刻,他就想到了太史慈和琅琊诸葛氏当代家主诸葛玄,也就是诸葛亮的叔父。

作为一位预知未来天下大势的人,他怎能对这个时代顶级的文臣武将不了解?

尤其是那位名垂千古的季汉丞相诸葛亮所在的家族。

第二位想到的便是这位东莱小将太史慈。

算下来太史慈今年也不过二十三四岁。

当然,除了这二位以外,青徐一带还有很多不错的人才。比如即将成为泰山贼的臧霸、徐州陶谦手下的陈珪、陈登父子。

还有尚未避难江东的彭城人士张昭、广陵人士张纮这两位文臣。

再就是赵昱、陈观这些在历史上不太知名的人物。

自计划一开始执行时,就注定了刘备日后的根基位于扬州,这些安土重迁的本土豪强是很难舍弃家业,死命追随的。

也只有糜氏这种迫于社会局势,急需完成士族化的商贾人家,以及太史慈这种颇具游侠性情的豪强子弟,才敢于为了博取前程,举家随刘备迁往江东。

这也是高渊一开始就确定要吸纳的人才。

只是千算万算,还是有些出乎他意料之外的问题。

比如诸葛亮的生父诸葛珪。

原来这段历史,因为自东汉末期到隋朝再度统一,中间经历了四百年战乱不休。导致大量历史文献资料受损,造成了大片的历史空白。

也因此制造了了很多学术上的争议。

直到高渊亲自步入其中,才发现自己并非是全知全能,很多地方都与他的既定认知产生了偏差。

比如诸葛珪。

按照糜竺的说法,诸葛珪如今正在担任泰山郡丞。而就在泰山郡北边的青州一带,因为连年动荡以及水旱灾情,已然出现了大量流民。

照这个趋势下去,恐怕用不了多长时间。平原、乐安、北海等郡,就会在管亥的带领下,再次掀起大规模起义。

这支黄巾会在短短几个月内,迅速膨胀成超过百万人的队伍,在青州、兖州、徐州这一大片地区活动,袭击郡县城郭,只为夺取足够的衣食物资。

泰山郡本就与青州接壤,必然在流民袭击的范围内。

也就是说,诸葛亮的生父诸葛珪,极有可能并非因病去世,而是在担任泰山郡守期间,死在了流民攻城的战斗中。

按照这个说法,诸葛亮今年八岁,诸葛瑾今年十五岁,按理来说应该要跟在父亲身边,待到泰山郡治所,奉告城被攻破之际,一同死在乱军中才是。

总不能是诸葛瑾化身赵子龙,带着年幼的诸葛亮杀出重围吧?

其实不然。

诸葛氏本就是琅琊望族。以这个时代的习惯,这种望族都会自己组办家学。而诸葛瑾与诸葛亮都不到加冠的年纪,此时最应该的,还是生活在老家,琅琊郡的阳都,在家学里进修。

如果是这样想,那道理便能说得通了。

只是现在反倒又给高渊出了另一个难题。

诸葛亮这位千古一相必然不能错过,诸葛瑾这位人才,他也不想错过。

想要拉拢这两位未来的大才,就没办法亲眼看着他们的生父诸葛珪生生受死。

反过来讲,如果能够顺利救下诸葛珪。那日后拉拢两位人才加入麾下,自然会顺利很多。

然而现在的难点在于,高渊不确定诸葛珪的心思。

在如今这个时代,有着太多太多夯直的纯臣,以殉城死节为荣。

他担心诸葛珪也是这样的纯臣。

为今之计,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先找到太史慈,令他前去保护诸葛珪。

而后等高渊到了雒阳,顺利促成刘备面见天子的事宜,再借机向天子请一道诏令,强行征辟诸葛珪前往扬州,助他脱离险境。

这也是眼下他能做到的极致。

至于未来这两三个月内,只能指望太史慈的武力,以及诸葛珪的自求多福了。

......

“先生可有忧心雒阳之行?”

似是看出了高渊眉宇间的燥意,简雍凑到身前,一脸关心地出言相问。

“非也。”

高渊凝望着北方,呼出一口浊气,“只是有些担心诸葛珪罢了。”

简雍倒是有些好奇,往日里他没少听高渊高谈阔论,点评天下英雄,未来豪杰,还是头一次见到高渊如此重视某位人才的。

“先生若是看重那人,不若直接令人扮作强贼,将那诸葛珪偷偷劫持,待青州黄巾过了泰山郡境,再将他放出来。”

“届时只需将其身上财物洗劫一空,随意丢在徐州某处,只让他以为自己遭了强人劫掠,必然不会有所怀疑。”

身为当前“四大谋士”之一,他当然已经了解了前因后果。

“此法不可取。适前子仲也说过了,此人素有节气,我只恐等他得知奉高城破,会以身殉节。”

若是换一个人,高渊倒是挺支持简雍的做法,但是这是诸葛珪,诸葛亮的生父,他不敢冒这个险。

对于这样的人,只要尽力帮助就好,哪怕最后还是事与愿违,救不回诸葛珪的性命。诸葛家族知晓之后,也只会表示感谢,绝不会迁怒于他。

“那就只能依着先生的法子,届时面见天子,请一道征辟诸葛珪的诏令了。”

......

待看看天色,太阳已经高高挂起,也是时候该登车启程了。

此时糜竺也带着糜芳出了家宅大门,前者斟满一杯酒,奉送刘备面前:

“惟愿主公事成归来,请我主,满饮此杯。”

“好!”

刘备双手接过耳杯,一饮而尽。

在场之中,只有孙乾算是正儿八经的儒家子弟,其余诸人都是性情爽利的游侠豪强,没有那么多客套。只是略微交谈几句,便各自上马登车,准备起行。

此次前往雒阳,整支队伍倒比来徐州那会庞大了许多。

糜竺担心刘备安危,强行塞了许多护院加入队伍。连同随行伺候的侍从,整支队伍一下子增长至将近两百人,百十匹马,外加八驾马车。车上除了赶路所需的衣食金银,被服炊具,还有数名婢女,用以伺候诸人的饮食起居。

对于刘备等人来说已经绰绰有余的人手,放在糜竺这位徐州巨富看来,还是有些不足。若不是刘备强行拦着,他定要再添上三五百人。

要知道他每次出行,光侍女仆从的人数,都已经比这支队伍都要多了。更何况还需要至少五八百名的护卫以及大大小小百十辆马车。

区区一百来人的队伍,着实令糜竺感觉对不起自家主公的身份。

若不是刘备、关羽、张飞、赵云都是武人出身,习惯骑马不惯乘车,糜竺怎么着也得再塞上几十名婢女才行。

与糜竺互相拜别之后,高渊并再次叮嘱,只是拍了拍对方的手背,一切尽在不言中。

“先生放心,竺都省得。”

“那就等归来之日,再与子仲饮酒夜谈。”

“对的,还有子方,届时定要通宵达旦,彻夜不休。”

高渊没忘了点一句站在后边的糜芳。

“糜芳恭候先生,届时定当亲执爵樽,为我主,为先生贺饮。”

高渊与兄弟二人对施一礼:

“渊便不再多叙,且容二君稍待数月。”

“高渊向二君保证,此番东归之时,玄德公必然名动江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