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27章 交代(求追读)
又要开始启程,准备连月的奔波了......
高渊仰首望苍天,无言叹息一声。
没办法,只要自己选了刘玄德,纵然费尽心机,长局短局一顿布置,总还是逃不过前期受这一遭奔波之苦。
有时他也会幻想一下,假如当初没有遇到刘备,而是选择前往雒阳,投奔曹操...
那他这会儿大概率正在雒阳某个匠人手下当学徒吧。
“先生。”
正在高渊胡乱思索之际,糜竺出现在身旁,出言将其打断。
“子仲。”
高渊回过头,正好想到了一些事情,连日来一直周旋各种事情,想要去做也根本抽不出时间。
最初为了折服关羽,连着好几日耗干脑力,拼凑出来大半部《卫公问对》,而后为了加深这份恩情,同时为长远考虑,又拉着简雍整日整日的誊抄兵法,还要篆刻在竹简上。为这点事,就忙活了接近一月的时间,同时还要每日参加糜竺摆下的宴席。
之后又是众人合祭,刘备迎亲,收服糜竺、糜芳以及孙乾。
胡乱一晃,三个月就过去了。
眼下即将前往雒阳,徐州还有些事情需要提前交代糜竺。
“子仲来得正好,此番还有些事情,需要交代与你。”
高渊拉过糜竺,顺势离开人群,装作随意散步的样子,好避过他人耳目。
他回头看了一眼糜芳。
糜竺心领神会,与高渊并肩齐行,轻声笑道:
“先生且放宽心。适前先生一应叮嘱,竺都放进了心里。子方虽为糜氏嫡出,然而这糜家家主,乃是糜竺也。”
“我等一应谋划,竺并未与子方透露分毫,尽数瞒了过去。届时家里但有行动,只叫他听令行事,不许他有半句过问。”
高渊点点头,想起来一件事,于是暂且将原本要交代的事情放在一旁,顺势谈论起糜芳。
“子仲行事,我向来放心。只是子方其人,身为家中少子,习惯生活在其父兄羽翼之下...这雏鹰,终究是要经历一些风雨的。”
“先生的意思是...”
糜竺微微一愣,似是有所明悟。
高渊微微一笑,拍了拍糜竺的手。
“子仲不妨稍微透露一点消息与子方,先为他找些力所能及之事,令其尝试一番。便是出些小错,也是无碍。”
“待到日后时机成熟,子方有所精进,再为他换一副更重一些的担子。”
“子方并非愚人,反而比这世间大多数人,都要聪慧。只需子仲这作为兄长的,时常提点一下,不消三年五载,便能成为子仲身边助力之人。”
“先生竟如此高看子方?”
糜竺眼睛一亮,倒不是他看不起自家兄弟,实在是两人一母同胞,对于这个亲弟弟太过于了解,所以对于高渊的话,倒是有些出乎意料。
只不过自他投身新主麾下之后,与简雍交情甚密,倒是从彼处听来了不少关于高渊的消息。
应该说,这几日以来,简雍已经将遇到高渊开始,一直到离开河北,这段时间内高渊的所作所为,尽数告知了他。
正是因此,糜竺在面对高渊之时,已是抱着“仰视”的心态。
此刻听了高渊的话,还以为自己这位胞弟的身上有什么闪光点未曾被自己看出来,却被高渊这位嗅觉敏感的外人发现了。
因此才由衷为自己这位胞弟感到高兴。
燃石事实与他想的完全不同。高渊根本没看出糜芳身上有什么闪光点,只是觉得反正糜芳已经是一枚“毒子”了,倒不如随手拨弄一番,下一手闲棋。
只要暗中做好防备,不管这一步在三五年或者十年八年之后,到底成为好棋还是坏棋,其实都无所谓。
反正他也没打算给糜芳安排什么紧要的差事,甚至根本不想让糜芳离开刘备身边。
刘备不是关羽的性格,糜芳也很难狠下心来背刺自己这位妹夫。
想虽然是这么想,但是话也不能就这么说。
高渊脸上笑意不减,只是说着模棱两可的话:
“子仲平日里习惯了用兄长的身份看他,时日已久,自然难以发觉。”
“原来如此...”
糜竺听完之后,脸上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高渊也只是顺手点拨几句,还有更为重要的事情需要提前交代。
出于礼貌,直到糜竺从思索之中回过神来,才再次开口:
“还有几件事需要提前交代,这几件事,关乎我等进入扬州之后,能否迅速站稳脚跟。”
“先生请说,竺仔细记着。”
糜竺闻言神情一凛。
“这第一事,便是待我等走后,派出一名信使,送往冀州甄氏,令其家主甄夫人,将之前约定的第六十万石粮草准备妥当,务必在七月之前送出,最晚八月,就需抵达扬州。”
“第二事,乃是之前就曾说过的,多多搜集一些大船、木料、匠人,届时连同甄氏运粮的大船,一并沿着海岸开往扬州。只待我等返回之时,即可出发。”
”第三事,则是向东莱黄县派出几位使者,去寻一人,此人复姓太史,名慈,表字子义。彼若问时,就说玄德公仰慕其为人忠义,欲征辟其为别部司马。”
“这第四件事,便是需要子仲亲自去办。”
“先生直说无妨,只要能为我主增添助力,竺必不敢辞。”
糜竺一脸严肃,这算是他正式加入刘备麾下第一次正式接受任务,不敢有丝毫怠慢。
换到高渊这边,却突然产生了一些犹豫。倒不是他不信任糜竺,只是这件事对于糜竺来说,的确不太好办。
“先生怎得不说话了?莫不是担心竺做不好?”
“非也。”
幸好高渊只是犹豫了几息时间,寻思着这件事早晚都得办,若是糜竺无法处理妥当,届时从雒阳回来后,再由刘备亲自去办就是了。
于是微微摇头,笑道:
“说起来,此事合该玄德公亲自去做的,奈何连日忙碌,眼下时间有些紧迫,只好将此事托付于你。”
说着,高渊把住糜竺的手臂,边走边说道:
“子仲可知一人,名唤诸葛玄,乃是琅琊人士。”
“诸葛玄,诸葛元晦?琅琊阳都诸葛氏的当代家主?”
琅琊郡本就与东海国是近邻,阳都距离朐县也就一二百里的路程,更兼诸葛玄乃是前汉私立校尉诸葛丰的后人,在琅琊一带颇有名望,糜竺自然知晓。
“正是此人。”
说到这里,高渊突然想起,好像就在这一年,诸葛亮的生父诸葛珪因病而死的,也不知道是什么病。自己行李中还有不少药品,若是正巧对症的话,没准还能顺手治好。
想到这里,高渊突然问道:
“子仲可知道诸葛玄有一堂兄,名唤诸葛珪的?表字应该叫做君贡。”
“自然知晓。”
糜竺笑道:
“未曾想先生久避于世,竟知晓这多人物。”
“这位诸葛君贡,乃是诸葛元晦的堂兄,原为诸葛氏此代家主。只是后来受到朝廷征辟,出仕做了泰山郡丞,整日忙于公务,因此才将家主让给了堂弟,也就是这位诸葛元晦来做。”
“泰山郡丞???”
高渊如遭雷击,他总算想到了。
189年,正是青州爆发第二波黄巾大起义的年份。管亥作为首领,很快便拉起来一支超过百万的队伍。四处攻打郡县,掠夺衣食财物。
诸葛亮生父诸葛珪,史书记载只有“早卒”,虽然有些人认为他是病故的。但是赶上眼下这个关键时间点。诸葛珪又恰好担任泰山郡丞,遇到了黄巾贼在青州复起。
到底是被青州黄巾攻破城池,战死身亡,还是因病亡故,就不太好说了。
“先生怎得了?”
糜竺看到高渊突然脸色大变,有些不明所以。待在要问时,却被后者一把抓住了手。
“子仲,我突然想起来。这第四件事,需要与第三件事一起办。”
“一起办?”
“子仲,自明日起,你便亲自拣选三五百人,高矮强弱其次,优先挑选舍生忘死之辈。我会请宪和手书一封,你遣人将书信送往东莱黄县的太史慈处。连同甲胄兵器,并三五百人马,尽数交付于太史子义。”
“先生如此言重,难不成那诸葛君贡有性命之忧?”
糜竺也是聪明,一瞬间就想到了这点。
“正是如此。”
高渊苦笑一声,眼下只有一些史料支持,没办法亲眼见到其人,他也不好做出准确判断。只得解释道:
“如今青州已然流民遍地,黄巾之众必将再度席卷而来。届时缺衣少食,必然要掠夺于州郡。我只怕那诸葛君贡,城池为贼人所破,致使身死。”
“先生如何得知?”
糜竺也是大惊失色。当年张角一手发起的几乎席卷大半个天下的动乱,他当时正值十四五岁,也是亲眼见到过的,深知那将是何等惨绝人寰的一个场景。
“子仲不必问了,我虽然知晓此事,但是并不知那匪首身处何处,也不知会何时发生动荡。”
“便是知道了,以玄德公现在的实力,也是无可奈何。出身黄巾的将领,皆如张角一般,最擅裹挟百姓。眼下青州流民不计其数,恐怕只需月余,便可裹挟数十万之众,便是土坡百万人,最多也不过两三月时间。”
“......”
糜竺心知这话一点也没错。以当前刘备以及糜家的实力,除了提前向各地官员发出警告以外,确实毫无办法。
最关键的地方是,受到身份所限,哪怕他提前向各地官员示警,恐怕也没办法令这些人信服。
士贾成见之深,非一言可蔽之。
思及此处,只得深深叹息一声。
“先生,欲救十万人,百万人,还需早日助主公得升牧守之职啊!”
“子仲放心,此次雒阳之行,高渊必定旗开得胜!”
高渊声音低沉,极其严肃的抱拳行礼。
“先生交代之事,竺必全力以赴,不敢有负先生厚望!”
糜竺心情沉重,同样抱拳,恭恭敬敬地还了一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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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诸葛珪,字君贡(“君”通“子”,所以诸葛珪的表字也可以叫作:子贡。同样,高渊的表字也可以叫:君玄。)
2、诸葛玄,字元晦(表字是由作者杜撰,非史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