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怡红居士
“其实，我就是怡红居士本人。”
韦璧直接坦白。
他为了讨好贾家人，整理错乱的记忆，以“怡红居士”为笔名，卖字赚钱。
四象书坊，正是合作的书坊。
如今，记忆彻底融合，自然不会再隐藏了。
林黛玉进京这个时间点，还没有写太多的作品，只连载着一本《笑林广记》。
“啥？韦小友，你在开什么玩笑？《笑林广记》妙趣横生，内容包罗万象，其作者怡红居士必是个极有阅历之人；就你？黄口小儿，夸夸其谈！”
易慎言愣了一下，捧腹大笑。
昭阳长公主蹙眉，轻启樱唇：“想来此子是怡红居士的后辈，所以才敢大言不惭地冒用怡红居士之名。童言无忌，倒也不足为怪。”
“两位先生，在下确实是怡红居士本人。严格来说，我并非《笑林广记》的原创者，充其量只能算‘编纂者’。”
韦璧淡淡一笑，继续说道，“我年幼时跟随恩师游历四方，对各地的笑话很感兴趣，于是把听到的、看到的记录下来，整理成了《笑林广记》。”
易慎言面泛狐疑。
昭阳一双妖媚的桃花眼中，眸光意味不明。
“《笑林广记》我打算写十二部，目前只出了三部。如果两位不信，我现在就可以简述后面的内容。”
“第四部，术业部；第五部，腐流部；……。下一本，我打算写武侠题材，书名暂定为《射雕》；大纲：话说南宋宁宗年间……”
韦璧负手而立，口若悬河地讲述着，言语间流露出自信和豪情。
易慎言和昭阳一开始难以置信，经过一番震惊和迟疑，终于勉强接受了眼前的少年就是怡红居士本人。
易慎言认真地打量，捋须大笑：“韦小友，你TN的还真是个天才!”
昭阳玉手轻掩朱唇，两眼放光，仿佛发现了一件稀世珍宝。
“韦小友，你这个人，我要了。”
韦璧神色一滞。
听着有点像虎狼之词。
昭阳也意识到不妥，忙补充道：“我的意思是，我四象书坊签你这个人。五年之内，你所有的作品，只能归四象书坊代理；一书百金，分成另计。”
韦璧恍然。
思忖片刻，婉言道：“先生，写书只是副业，我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做，不可能把所有的时间都花在写书上。”
易慎言故作姿态，斥责道：“放肆！真是不识好歹！你可知晓，面前的这位究竟是何等人物？”
“易掌柜，别这样。”昭阳无奈地翻了个白眼。
“韦小友，我对你那些奇思妙想颇感兴趣，若是无暇亲自执笔，何不出售故事大纲呢？由我的人完成写作。”
昭阳两手环胸，俏脸上带着娇媚的笑容。
韦璧一愣。
有了故事大纲，亲自执笔的人，不是她的人，而是她本人。
昭阳此举，和上一世如出一辙。
“好主意。”
韦璧点头，“不过我有一个条件，那便是，每次发行之前，必须先让我过目，如果我不认可更新的内容，即不能发行。”
“嗯，这是必然！”
昭阳点点头，嫣然一笑。
这时，门外传来了伙计的通报声。
“掌柜的，有客人光临！”
“好的，我这就过去！”
易慎言轻笑着提议，“韦小友，出去走走？”
韦璧指了指桌子上狼藉的点心，苦笑道：“易掌柜，我把点心都吃了，等有了钱，再补偿你。”
“刚才不是谢过了么？区区点心，何足挂齿？何况你我合作了这么久。”
易慎言大大咧咧地摆手。
一个清秀的小厮上前，手捧一件素色长衫。
“韦小友，你先换身衣裳，我们在外面等你。”
韦璧犹豫一下，接住长衫。
“先生，请！”
易慎言弯腰，伸出手臂，示意昭阳先走。
……
“林妹妹，这家书坊，规模宏大，涉猎广泛，各类书籍应有尽有；你只管挑，有喜欢的，我来付钱。”
“表哥费心了。”
一个华冠丽服、风度翩翩的小公子率先走来。
只是，白净的大饼脸上，有不太显眼却成片的淤青，显得十分违和。
五个戴帷帽的小姑娘紧随其后。
一行人，赫然是贾珏、三春、林黛玉、史湘云。
三春穿比甲，林黛玉披斗篷，史湘云穿褶子。
韦璧最佩服贾珏的一点，其实是他说服贾母、贾政、王夫人，带未及笈的姑娘们出府游玩。
无论是原著，亦或者印象中的同人，很少见过男主角带贾家的姑娘们出来玩的；林黛玉、薛宝钗还好，人家不信贾，但带三春、李纨，却少而又少。
原因，无他，礼法纲常而已。
“珏哥哥，牛家村写到哪儿了？我想看靖哥哥和蓉妹妹！”
史湘云挽着贾珏的手臂，眨着灵动的眼睛，撒娇。
“云妹妹，饶了我罢！你也知道，我被哥哥折腾得不轻，以我现在的状态，恐怕暂时无法写书了……”
贾珏茶里茶气地说道。
探春挥着粉拳，骂道：“都怪贾宝玉那个废物！把咱们家搅得乌烟瘴气！他怎么不死在破道观呢？”
“就是！”
史湘云也面泛愠怒，忿忿道：“那个废物，竟敢趁着我不在，殴打珏哥哥！太欺负人了！珏哥哥，你放心，下次见了他，我一定替你讨个公道！”
贾珏哭笑不得：“好了好了，哥哥他没有教养，才会做出那种粗俗的事情，咱们不怪他。”
“珏哥哥好善良啊！贾宝玉那个废物，和珏哥哥相比，就是个小丑！”
惜春眼中冒光，面露崇拜。
“哥哥他消气儿了，在外面活不下去，一定会回来的……哎，咱们不提他了！”
贾珏随手拿起堆头上最显眼的《笑林广记》，翻了几页，眼睛一亮。
“林妹妹，你瞧，这就是前几天我和你讲过的笑话合集，我已经出书了！”
他把书递给林黛玉，自吹自擂。
“怡红居士。”
林黛玉轻启朱唇，念出作者。
“嗯。怡红居士，正是我的笔名！”
贾珏得意说道。
“哇！珏哥哥好棒棒哦！”
“珏哥哥好有才啊！”
“怡红居士？好有深意的笔名！”
三春眼中放光，疯狂吹捧。
贾珏飘飘然大笑。
昭阳和易慎言走出内室，正好听到一行人的对话，不禁面面厮觑。
什么情况？怎么又冒出来一个怡红居士？
看来人的年龄，和韦小友相差无几，似乎也没有多少阅历。
昭阳忽然觉得那个英气十足的少女很熟悉。
皮肤细腻，如牛奶般柔滑；腰身纤细，肩若削成，整个人显得轻盈而俊美。
好像是在南安郡王府？
“小友，你刚才说，你就是怡红居士？”
昭阳观察期间，易慎言走向那位气质超凡的贵公子。
“您是，易掌柜？没错，我就是怡红居士。”
贾珏意气风发，眉飞色舞，“实不相瞒，和您商谈合作的那位少年，正是本公子的伴读；他卖的书稿，皆偷自于本公子；他的行为，自然未得到本公子的授意；但本公子大人不记小人过，从未戳穿他。”
易慎言听韦璧提起过，他是某位贵公子的伴读，至于具体是哪位贵公子，却没有言明。
如此看来，这人便是韦璧的少东家。
韦小友的灵感真的偷自于此人？
可韦璧刚才口若悬河不像作假。
易慎言有点懵。
“此事涉及著作，必须搞清楚。”
韦璧走进大堂，一眼就看到贾珏一行人，心情顿时变得糟糕。
不是冤家不聚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