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人生若只如初见
他大笑一阵，也拎起惜春，惜春比探春更小，拎起她轻而易举。
惜春愣了一下，吓得又哭又闹。
韦璧另一只手指着惜春的鼻子，直接开喷：
“贾惜春，你的父亲在城外修道，你的母亲难产而亡，你的兄长每日只顾得高乐，所以，你缺乏教养。那么，今天就由我这个血缘关系上的从兄给你上一课！”
“第一，没有证据，随意抹黑他人，是诽谤！我知道，你会说贾珏的话就是证据。但你有没有求证过？他的话是圣旨？如果他让你倒立吃屎，你就去吃？如果他说你是个戏子，你就认？”
“你粗鄙！流氓！而且珏哥哥他一定不会那么做的！”
惜春小脸胀红，咬牙切齿地骂道。
韦璧的嘴皮子利索得像抹了油，反击快得像机关枪；指尖则戳到惜春鼻尖，逼得她几乎窒息：
“粗鄙？呵呵！只允许你们站在道德的制高点对我无端咒骂，就不允许我用事实和真相揭示你们虚伪自私的面纱？怎么，触碰到你心里的痛处了？贾惜春，你可真够双标！”
“另外，你怎么知道你的珏哥哥不会那样做？你了解他吗？你知道他多高、多重、身上有几颗痣？还是说，你是他肚子里的蛔虫？”
惜春张口结舌！
韦璧冷笑，口不饶人：“哑口无言了？理屈词穷了？呵呵！贾惜春，从一开始，你骨子里就散发着腥臭的自私和虚伪！”
惜春尖叫！
然而韦璧仍没喷够，似往火上浇油一般：
“第二，偏见足以杀人！你在批判我的时候，有没有反思过你自己？你大言不惭地称我没有教养、我上不得台面、我大逆不道，那你呢？满口‘废物’，这就是教养？出口成脏，这就能上台面？宁府嫡女，寄居于荣府，对长兄贾珍、长嫂尤氏冷漠至极，却对一个毫无血缘关系的假兄长关心备至，这就是亲情？”
“我……你……”
这话说到她的心坎里了，顿时无言以对。
父亲贾敬、长兄贾珍、长嫂尤氏，一直是她的心结。
韦璧越喷越起劲儿，似江河泛滥：
“第三，我自己创作的成果，凭什么让给他人？而且贾珏和我没有血缘关系！举个例子，你贾惜春的爱好是画画，你倾注心血，画出了一幅轰动文坛的作品，我让你把作品让给贾珏，他随意处置，扬名、卖钱、送人……你愿意么？”
“那……那不一样！你在偷换概念！”
惜春眼神躲闪，却仍试图争辩。
“哪里不一样？来，讲出来，好让我欣赏欣赏贾四姑娘还有什么更加毁三观的言论！”
韦璧肆无忌惮地讥笑。
惜春期期艾艾，无言以对。
韦璧冷笑一声，做出总结：
“你说我没有教养，但没有教养的人是你；你说我大逆不道，但真正罔顾亲情的人是你；你发出灵魂拷问：‘把创作出来的作品让给他怎么了’，你自己却做不到，凭什么要求他人？”
“正如我方才所言，贾惜春，‘从一开始，你骨子里就散发着腥臭的自私和虚伪！’”
每一个字如同一把利刃，锋利地刺入她的心中，让她无处遁形。
惜春呆住了，犹如石化了一般。
振聋发聩！
是啊！这么多年来，我内心深处，一直对父亲贾敬抱有怨言，一直对兄长贾珍、长嫂尤氏怀有鄙夷。
此刻，被韦璧毫不保留地揭露出来，让她真正看清了自己。
罔顾亲情的人是我呀！
不知何时，眼泪簌簌往下掉。
史湘云和迎春也感到震惊，久久不能回神。
首先贾宝玉的话毫无破绽，且正中惜春的软肋；其次她们心里贾宝玉的形象，彻底颠覆了。
在她们的认知中，贾宝玉呈现出极端的两面性，第一面唯唯诺诺、低三下气；第二面没有教养，无恶不作，却屡教不改。
今天竟然展现出这等应变、这等口舌之利！
仿佛脱胎换骨。
“我已经和你们贾家断绝关系，我劝你们好自为之，以后，别来惹我！”
“还有，以后，别叫我‘贾宝玉’。自断绝关系那日起，世间再无贾宝玉，只有韦璧！”
韦璧扔下茫然呆滞的惜春，冷冷说道。
他在心里补充：“不死不休。”
探春还不服气，捂着不对称的脸颊，还要争辩，却被史湘云和林黛玉拉住。
林黛玉劝道：“再吵下去解决不了任何问题，还是先照顾表哥要紧！”
“嗯，对，我们先照顾珏哥哥！和这个人的恩怨，慢慢解决！”
史湘云瞪了一眼，警告意味不言而喻，“贾宝玉，你也好自为之！”
林黛玉深深地瞟了一眼。
韦璧淡然对视。
这，就是他曾经深爱着的林黛玉。
绛珠仙草。
“林黛玉？”
“嗯？还有什么事？”
林黛玉皱了眉头，清冽的声音问道。
韦璧忽然想起一事，问道：“你第一次见贾珏时，他送了你半句诗，还记不记得？”
林黛玉一怔，轻启红唇，脱口而出：“人生若只如初见……”
和原著中的二玉初见不同，贾珏和林黛玉初见，起于一句“人生若只如初见”。
林黛玉是个感性的人，自此，贾珏的形象深深地刻在她脑海里。
“嗯，好记性！”
韦璧含笑点头，“我想，当时你一定有追问你亲爱的珏哥哥，后半句是什么；他一定会回复，这半句是个孤句。”
“现在，我就告诉你，这不是孤句。”
“它的后半句是：何事秋风悲画扇！”
“第二句是：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此句，是我记忆错乱时涂鸦所写，却被你亲爱的珏哥哥偷走，他又堂而皇之地将其赠给了你。”
“如今，我的记忆恢复，还原整首诗，他抄袭、剽窃我的成果，已经是无可辩驳的事实！”
林黛玉只觉脑海中“轰”的一声，仿佛有什么东西炸开。
她瞬间呆滞，眼泪无声地滑落。
史湘云也怔了一下。
正要询问，迎春折返回来催促。
“快点吧，别和他废话了！”
“哦。林姐姐，我们走吧！”
史湘云也深深地看了一眼，拉着林黛玉，跟迎春走了。
一行人灰头土脸地离去。
……
“韦小友，你口若悬河、痛批贾家人的样子，太爽了！太帅了！”
易慎言磕着瓜子儿走来，眼中赫然流露着崇拜。
“韦小友，原来，你是贾家人。”
昭阳也款款走来，上下打量着，轻启丹唇：“京中早有传闻称，荣国府宝玉，是个养子，原本以为只是个乐子，今日才知道，这是事实。”
“让两位见笑了。”
这俩人，吃瓜吃出兴奋感了。
韦璧无语，拱了拱手，露出一抹苦涩的微笑。
两人先后发出感慨：
“百年勋贵，一门双公，竟如此奇葩，把一个养子当成宝、对真少爷百般刁难，真令人大开眼界！”
“高门深院，侯门似海，外人只见其金碧辉煌，殊不知内部已是千疮百孔！”
韦璧不愿过多谈论贾家，便转移话题，同时再次感谢。
易慎言试图邀请他留下来用餐，婉拒。
昭阳嫣然笑道：“韦小友，记得整理大纲哦，我要第一个看。”
“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