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信托商店
自从开发了钓鱼技能后，小周三不五时地会带回一些鱼获。除了自家吃的，还会将吃不完的卖给街道和周边工厂的食堂，亦或跟人换一些票据。这样一来家里的伙食水准直线上升，加上肆虐长达三年的天灾终于划上了句号，随着定量恢复正常，人民群众终于可以松口气了。
这样，小周也能放松一下，不用为了口吃的殚精竭虑的了，听闻此好消息，连后海的鱼都普天同庆、奔走相告：“那祸害终于收手了！”
眼看着就要开学了，小周在看书、带孩子之余也计划重启他的信托商店“淘宝之旅”。一方面是可以赚点钱，最主要的还是可以锻炼他分解、重组物资的新能力。
这是个星期天，小叔小婶休息在家，他也可以暂时摆脱“保姆”的身份，去做一些自己的事。在跟两个妹妹许诺了诸多不平等条约后，在两个妹妹不舍的目光中出门。只是独自出门半天而已，两个妹妹就这么表现得这么不舍，看来他还是很受妹妹们爱戴的！偷乐！
骑上小叔的自行车直奔火神庙附近的信托商店，十多分钟就到了信托商店楼下。因为是星期天，这里比上次他来时要热闹得多。上次来天还有点冷呢，大热天的门口还是站了不少人，提溜着各种各样的东西，还有吆喝叫卖的，好像在赶大集。
这些二道贩子都有点门路，附近带红袖箍的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人来查他们。瞧见小周到来，立刻就有几人凑了上来，之前有一次他就看过这些人的货，淘了几件小东西，总体来说少有他想要的东西。挥手打发了几人，挤过人群冲进信托商店的大门。
这次他来信托商店的目标是那些别人不能修理的进口手表、怀表。那些进口手表、怀表大多是解放前留下来的，本身存量就不大，属于是有价无市，只要品相不错能正常使用的，很快就能被买走，基本轮不到他出手购买。
而摆在信托商店长时间无人问津的外国手表，无一例外都是坏的，而且是在国内根本修理不了的。他买这些也不全是为了赚钱，同样也是锻炼自己的能力。
想当初小周第一次来这里时，跟没头苍蝇似的，这儿看看，那儿看看。这里面还真是啥都卖，有卖旧衣服的、卖旧帽子的、还有卖穿过的旧皮鞋的。
最离谱的是，小周还在其中，看到过一双肉色的尼龙丝袜！那双丝袜的脚趾那都发黑了，明显是哪位大姐曾经穿过的，还是原味的，就不知道还热不热乎。
之前来过不止一次，小周也不在一楼停留，直奔二楼而去。一上楼就是摆放着收音机、留声机的柜台，穿过这些柜台，再绕过几台摆放着的缝纫机，来到了卖手表的柜台前。
柜台的玻璃下面摆着好几十块，各种品牌，成色、新旧不一的手表。既有国产的上海牌、海鸥牌，也有瑞士的天梭、劳力士、欧米茄。
果然跟小周预料的一样，柜台里少数几块瑞士表，属于都是老古董级别的，可以用惨不忍睹来形容。
有段时间没来了，小周又壮实了许多，不再是那骷髅架子似的瘦弱模样，一眼便知是有购买力的顾客。因此面对他的询问，卖货的小伙倒也没有不耐烦，还详细地做着介绍，柜台里摆的那些瑞士表，没有一个能走的，买回去就能当个摆设。
不过与别人不同的是，小周另有依仗，他的新能力正好可以完美应对这样的情形。
心里有成算，小周仔细观察起柜台里面那些手表，忽然发现一块看起来非常老旧的欧米茄。这块表即使以他的审美来看，依然觉得非常好看，颜值很高。可惜表蒙上有大片磨损，导致其无法正常计时。
小周对手表没什么研究，也分辨不出这块表是哪年出的哪一款。至于柜台里边站的售货员，就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
小周问他，他只能勉强说出柜台里这些手表哪些是国产的，哪些是瑞士的，哪些是苏联的，甚至有时就这点也是错误百出。
小周也有经验，索性也不考虑那些，直接上手自己知道的品牌。指着那块欧米茄，问道：“同志，这块表多少钱？”
售货员倒也挺实在，看见小周所指的手表，一边伸手去拿给小周上手观看，一边皱眉道：“同志，我可要提醒你一声，放在这边的可都是坏的，可走不了针儿，您买回去也没用。”
“谢您提醒。”小周扯谎道：“我家老爷子就好这一口，稀罕收藏这个。”
售货员听闻解释，也没再说什么，毕竟见多识广。把那块表放在柜台玻璃上又提醒了一句：“您知道就好了，别说我没提醒过。这表虽然坏了，但也得二十五块钱。卖家说里边镶的是什么蓝宝石，反正我也不懂，最低就这个价。”
小周也没还价，直接点头、开票、去交钱，就将这块表收入囊中。他不动声色，又指向另一块破损更严重，镶钻的宝玑手表，问了多少钱。
售货员抬头瞄了小周一眼，好像在看傻子长啥样，但还是不忘提醒：“同志这个可贵，这表盘上镶的是钻石，比刚才那块还贵，最低都得五十五块钱。”
这块宝玑破损的更严重，表壳上还有严重的锈蚀，表面不仅有划痕，还有一道裂纹，怎么看都是战损版的。小周都怀疑，这块表很可能是某个敌人高官丢弃在战场上，被人给捡到的。五十五块钱，稍微有点小贵，但他也没犹豫，当即开票交钱。
买完两块手表，他又顺势来到一边卖玉饰的柜台。他之前就有个想法，很多玉石饰品的价格上不去是因为原料玉石里面杂质的影响，如果他能将里面的杂质剔除，那就会大大提升玉石的价格。
由于当下市场这类商品远不如手表容易脱手，因此之前也没有尝试过，如今他已经没有那么多后顾之忧，想入手尝试一下，哪怕是不好脱手，砸在手里也可以当做传家宝，传给后代，等今后升值后再脱手，再不济留给妹妹当嫁妆也行。
于是在玉石柜台售货员的介绍下，花了二十三块钱买了个翡翠手镯，看上去色和种水都不错，就是里面棉有些多不够通透，杂质太多严重影响了这只手镯的估价。
让他感到惊喜的是这样的手镯居然还配了一个精美的檀木盒子，售货员说是拿来寄卖的人配的，令小周感觉无论能不能清除里面的杂质都物超所值。
买完这手镯，小周就急匆匆地离开了信托商店。他还要去供销社给两个妹妹买零嘴、糖果呢。作为一个疼妹妹的哥哥怎么可以让她们失望呢？
见顾客已经离开，又没有新的顾客，店里二楼的那两个售货员便扎堆讨论起他来。
卖手表的售货员还在那直呼小周是个傻子，花那么多钱买两个不能使用的东西。还是那个卖玉石的有见地，出声解释道：“师傅让你多读书，你不听。这就有点不学无术了，那两块手表表盘上镶嵌的可都是宝石，特别是那块宝玑，还是钻石，材料本身就值不少钱。况且还都是欧洲的知名品牌，宝玑可是法国皇室的御用钟表。”
说完还得意地朝另一人挑了挑眉，心中却不无得意地想着：“昨天在书上看到这些，今天就能用来装X，爽！”
小周可管不了这些，此时的他正在供销社里挑选着，答应两个妹妹的福利。星期天供销社的人也特别多，挤在人流中，首先来到糖果点心的柜台。
那柜台里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糖果，花花绿绿的糖纸在灯光下闪着诱人的光，像一群调皮的小精灵在召唤着他。
他在货架前来回踱步，嘴里还念念有词：“这个牛奶糖，甜滋滋的，妹妹们肯定爱吃；还有这个水果硬糖，酸酸甜甜，含在嘴里能快乐一整天！”
唯一的缺点就是刚入口时的那股酸爽有点上头，一边在脑海里想象妹妹们吃糖时被酸到五官扭曲又欲罢不能的可爱样子，自己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引得旁边的顾客纷纷侧目，齐齐用看傻子的眼神看向他。
挑完糖果，买了包桃酥，小周又晃悠到了玩具区。他看着那些花花绿绿的玩具，眼睛里透着宠溺的光，像个寻宝猎人。突然，他的目光被一个会蹦跳的铁皮青蛙吸引住了，这可是他爷爷跟他念叨过的玩具。
这小青蛙浑身上着绿漆，由金属打造，只要上紧发条，就能在地上欢快蹦跶，就像个磕头虫，还经常会“翻车”，那模样相当滑稽。
小周让售货员拿来小青蛙，摆弄了几下，看着它那憨态可掬的动作，脑海里已经浮现出妹妹们被逗得哈哈大笑的场景，仿佛已经听到了妹妹们银铃般的笑声在屋子里回荡，毫不犹豫地就把它购买下来。
接着他又来到文具区，恶趣味地想着：“妹妹们都有礼物，弟弟们也当然要一视同仁，就买些铅笔、橡皮和练习册回去给他们吧！”
想到弟弟们那清澈而愚蠢的眼神，小周也不禁心情大畅。终于，采购完毕的他心满意足地背起满载的书包，离开了供销社，骑车直奔家的方向而去。
他想象着妹妹们看到这些礼物时的惊喜表情，蹬车的节奏都变得轻快无比，一路哼着跑调的小曲儿往家赶，迫不及待地要把这份快乐传递给妹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