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64. 领主也得还钱
塞特下意识咬紧嘴角，冷静道：
“大人，重点就是今年库房里已经没有钱了。”
“如果资助学士协会二十套学士服，莱西城将面临破产。”
“这怎么可能？”
“你在跟我开玩笑吗！？”
亚尔德男爵不可思议地上前两步，抓住塞特管家衣领，仿佛要好好教训教训这个说话不经大脑的家伙。
“就算资助他们二十套学士服，又能花多少钱？莱西城的财政怎么可能脆弱到连几件衣服都做不起？”
“说！是不是你偷走了我的金币！是不是你这家伙干的！”
“嗯……这、这是因为……”
塞特被亚尔德男爵死死掐住脖子，想要说些什么解释，却半天都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反倒整张脸都憋得通红，脑子里因缺氧而阵阵眩晕。
见塞特总管不断挣扎，被亚尔德男爵推到地上的赫莉夫人连忙呼喊侍卫长巴布顿，让他叫来卫兵把塞特总管先救下来，又连忙解释道：
“亲爱的！这学者协会的冬季学士服、必须用上等黄羊毛制作，上等黄羊毛一卷就卖六个银币！”
“而一卷黄羊毛大概只能织出一支袖子，塞特总管并没有骗你！”
卫兵们鱼龙涌入，费了半天力气才能既没有伤害到亚尔德男爵、又把塞特总管从他手中救出。
这也不是卫兵第一次从亚尔德男爵手中救人了，拥有这样一位领主，卫兵们随时都要做好保护他身边人、而非亚尔德男爵本人的准备。
总管塞特被救下后，跪在地上咳嗽半天才缓过来，又接着赫莉夫人的话说道：
“想要制作一整套制式复杂的学士服，至少需要十卷黄羊毛，二十套需要两百卷黄羊毛，那就是一千二百枚银币。”
“大人，这都还没有计算雇佣多名纺织女工连夜赶工的工钱，以及购买银线和贝壳扣子的花销……”
亚尔德男爵不说话了。
他不是完全不清楚自己的财政状况，只不过他的确没想到，制作冬季学士服要花这么多钱。
要知道，在这个尚未步入工业时代的社会，一处骑士领每年净收入也不过一两个金币！
如果只是一两套的话、咬咬牙倒也不是不能做，可一下子做二十套……
“给布亚.拉里大学士回信，问他十套学士服够不够用，不行就去金盏花钱库借三千枚银币，用明年税金做抵押。”
“今年初雪宴，我邀请了一位非常重要的人物参加，我们莱西城必须把握好这次机会！”
“等明年再缩减开销，边缘镇那边我也会想办法解决。”
亚尔德男爵在心里盘算着，如果向金盏花钱库借三千枚银币，莱西城明年只需要少开一半宴会就能填上这个窟窿。
再等瓦兰多大陆乱起来，他趁机收回边缘镇，给边缘镇狠狠增加农税和商税，他依旧可以过得体面舒适。
神圣夏亚帝国日常流通的货币以银币和铜币为主，虽然金币也被铸造出来，但由于金矿十分稀少，即便是小贵族和小领主手中，也没有多少金币。
普通人使用铜币购买生活用品，比如粮谷、盐以及麦酒，稍有资本的小贵族或大户人家，就随身携带银币，来满足他们的日常消费需求。
在神圣夏亚帝国，1金币＝100银币＝10000铜币。
由于金币与铜币兑换比例过大，若是有人揣着金币外出，就会出现小摊老板因找不开他们携带的金币，而拒绝向他们售卖商品的情况。
所以金币虽然价值最高，但却被流通困难、以及在瓦兰多大陆产出稀少这两种最重要因素制约着，成为在贵重物品或城与城交易时才会常出现的货币。
管家塞特还没有起身，依旧俯身叩首跪在地上，固执提醒亚尔德男爵：
“大人，您在今年夏天时，为了给阿曼少爷打造整套骑士盔甲、长剑和骑枪，已经向金盏花钱库借过一次钱了。”
“您上次是用康妮镇的税收作为抵押借了六十枚金币，若您二次借钱则借贷利息翻倍，明年莱西城的各项开销，至少要缩减三分之二才能顺利还清所有债务。”
“您能做到一场宴会都不开吗？”
“妈的……”
亚尔德男爵再次被不懂变通的管家塞特激怒，抬腿就踹过去。
竟敢故意在众人面前提起他给儿子定制盔甲和武器都要借钱的事，他身为男爵的脸往哪儿搁？
“本男爵花钱雇你、是让你来给我解决问题、不是让你给我添堵！”
“让你当我的私人管家、也不是让你管到本男爵头上！”
“以后本男爵不管说什么，你就乖乖听命去办！再反驳一句、本男爵就直接判你个以下犯上、冒犯贵族！”
“你这个肮脏的下等人、臭杂种！”
“真他妈的晦气！”
“呸！”
塞特抱住脑袋，默默忍受着亚尔德男爵的拳打脚踢和言语辱骂。
这次不伤及性命，赫莉夫人和卫兵们也不想招惹愤怒的亚尔德男爵，只希望这一番输出后能让男爵大人完全发泄出来，不殃及到他们自己。
直到亚尔德男爵打累了，塞特依旧保持着抱头跪地的姿势，声音平静道：
“大人，我刚刚想到一个办法，或许可以解决您的财政困境。”
亚尔德男爵双眼瞬间亮起来。
“哎呀，既然你有好办法，怎么不早点说呢？”
“你要是能早点告诉我，我也不至于那么生气啊！”
塞特没有说话，他早就习惯了亚尔德男爵的喜怒无常。
凡是对他有用的，他就会礼貌待之，凡是无用之人，他便可以随意打骂。
就像此时此刻，亚尔德男爵仿佛忘记刚才自己对塞特做过什么一样，甚至亲手将塞特扶起来，还帮他整理衣物和头发，关心道：
“好了，我知道你肯定已经深刻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我原谅你了！”
“现在快点告诉我、你到底想到什么好办法？”
“赖账这种事我是不会做的，里奇家族一向尊重与金盏花钱库的借贷契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