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曲黄河现身
案情涉及到河北路转运使和知制诰这种高官，荆玖不得不跟包公报备一下。
包公听到又涉及到两位高官，不由得皱起眉头苦笑一声。而后却突然“嗯？”了一声，提笔将欧阳修、周航、韩绛三人的名字写在纸上，端详了许久。
堂下的荆玖不敢开口打扰，更不敢擅自离开，只得这么站着。
良久之后，包公开口道：“荆院使，除了这三家，确认没有官员丢失兵器？”
“确实没有！府尹是觉得下官漏掉了什么？”荆玖问。
堂上包公点点头：“今日天色不早，明日，你着人暗中查查殿中侍御史赵抃家中可有兵器遗失。”
荆玖不明白包公这么安排的原因，不过他也不是很需要明白，涉及到多位高官，荆玖更是不太愿意明白。
今日，左军巡使荆玖约了右军巡使何旌梁吃酒，下直之后，他匆匆离开开封府，连忙赶去赴宴。
叶棨本想买些酒肉来，但是王桦提醒他今夜无论如何不能饮酒。开封府值宿官吏要应对各种突发事件，除却日常的盗贼等刑事案件、斗殴等民事纠纷，还有火灾之类的突发灾难也需要开封府出面协调，巡火铺的兵卒夜间工作需要同样开封府协理。
一旦值宿期间饮酒，那罪过可就大了。
叶棨也是刚刚知晓，原来开封府也是大宋东京城消防系统的一部分。巧合的是，就在今夜，叶棨便遇到了火灾。
火灾突起，开封府兵曹参军最先赶到了府衙，带着部分吏员赶赴火灾现场。到了才发现，着火的地方紧挨着当今大理寺丞李仲昌府邸，李仲昌府中的仆役已然从另一方向开始泼水灭火。
兵曹参军勒令吏员与周边百姓一起打水救火，但是一个泼皮偏偏挡住了去往水井的巷子口，一脸无赖的问兵曹参军：“请问官人是要打甜水井的水，还是苦水井的水啊。”
叶棨一马当先就要冲过去，无赖眼睛一横道：“我看谁敢！！！”
兵曹参军将门出身，哪受得了这份闲气，当即拔出佩刀走了过去。泼皮见状将脖子递过来说道：“官人要是够胆就砍，我刘褶子要是躲一下就算白混。不过你要想清楚，滥杀无辜，你的前程可保不住。”
杨兵曹血灌瞳仁，眼看就要忍不住，后方一个威严的声音传来：“杨兵曹，此等恶贼此时不斩更待何时。”
众人回头，看到一个面相庄严的老者，从马车中露出脸来。开封府的人都识得，此人正是当今开封府尹包拯。
府尹开口，开封府的人更没什么可犹豫的，当即叶棨、孔骧合力将刘褶子制住，兵曹参军佩刀高高举起，重重落下，刘褶子那血淋淋的人头满地乱滚。
刚巧此时巡火铺的兵卒也赶到，众人合力打水救火，好不热闹。
正当救火工作进行中，不远处大理寺丞李仲昌府中却传来一阵阵呼救声。开封府众人立即撤出救火队伍，迅速冲进李仲昌府邸。
前院中，大理寺丞李仲昌正在被一个刺客追赶，因他府上仆役几乎都去参与到救火行动中，李仲昌拉不下脸向女眷求援，此时可谓孤立无援。
正当刺客的匕首即将刺入李仲昌后心的时候，开封府众人闯入现场，杨兵曹从身旁叶棨腰间拔出铁尺，朝刺客投掷过去。
趁着刺客分神的时候，杨兵曹将李仲昌拽了过来，此刻眼看刺杀无望，将匕首朝李仲昌投掷过去扭头就跑。
刺客的匕首被杨兵曹一刀拨开，而后杨兵曹拔腿就追，叶棨等部分吏员也跟了上去。
另外几个吏员围在惊魂未定的李仲昌身边，李家的仆役也匆匆赶了回来，李仲昌略微平定心情之后，问道：“诸位是南衙的差役吧？”
未等吏员答话，一个威严的声音传来：“不错！”
随着声音，开封府尹包拯踏入李仲昌府门。李仲昌看到包公亲自驾到，尽管此时颇为狼狈，还是尽可能整理仪容见礼。
包公刚进入府门，一旁吏员就将刺客抛出的匕首呈了上去，并言明此物出处，也将杨兵曹追敌的事儿交代了一下。
仔细验看之后，包公发现这竟然不是一件兵器，而是文具。这是一把书刀，刀刃上有错金铭文，乃是小篆“韩”字。
看着这把书刀，包公突然问道：“杨兵曹只身去追贼？”
“回府尹，我们有几个弟兄给了上去！”
“尔等速速去协助杨兵曹！”包公的命令简短而明确。
其余吏员接到命令，立马顺着杨兵曹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
且说这兵曹参军一马当先追了上去，本来紧跟着他的叶棨等吏员被甩开十余步远。追了不到半里路，突然半空中闪过一道寒光。乍看之下只以为是电闪，实则是一招力劈华山朝杨兵曹天灵盖劈了下来。
杨兵曹眼疾手快，用手中佩刀硬抗下对方这刚猛的一刀，同时将对方震了出去。对方本以为凭借自己强壮的体魄和手中的宝刀能一招制敌，谁想到杨兵曹将门虎子，体魄与兵器都不逊于任何人。
正道二人对峙之时，叶棨等人才追了上来。看到对面人手中的长刀，叶棨一眼认出这是日本刀，不出意外就是欧公的宝刀了。对面的大汉双手握刀，一眼就能看出他左手尾指少了一节。
“曲黄河？”叶棨脱口而出，对方没答话，直接扭头就走。
开封府几个人立马又追了上去，杨兵曹手中的佩刀打着旋朝曲黄河后背飞了出去。
看样子曲黄河的感官还算敏锐，但身手应该一般般。他本可以用手中长刀拨开杨兵曹的投掷的佩刀，却选择用一种看似滑稽的动作，连滚带爬躲开这一击。
未等他站起，杨兵曹回身将王桦与孔骧的佩刀夺走，一个箭步冲了上去。
事实证明这个曲黄河确实不善武艺，面对杨兵曹的双刀连招，他手中的日本刀明显支撑不住。不过此人手劲惊人，杨兵曹几次想要打掉日本刀都未曾做到。
刀不能打掉，就很难在不流血的情况下制服对方。所以杨兵曹干脆换了路数，将双刀舞的密不透风，霎时间刀光四处，曲黄河连眼睛都睁不开。
就在杨兵曹的刀将要抵到曲黄河脖颈处，一支羽箭越过杨兵曹朝后方吏员射来，杨兵曹在羽箭经过自己身旁的时候，挥舞双刀将之拨飞。
双刀一碰羽箭，杨兵曹暗叫一声上当了。这支羽箭没有半分力道，根本不是弓弩射出的。曲黄河趁着杨兵曹分神，连忙逃走。
众人想追，却见四周无数砖石纷纷袭来。杨兵曹追赶不上，气急之下将双刀如之前那般当暗器投掷出。
双刀掷出后呈抛物线越过飞来的砖石朝曲黄河飞去，杨兵曹侧身贴着一侧墙壁朝前方追去。唯恐手无寸铁不能制敌，他还顺手捡了两块砖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