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我超爱没苦硬吃
听着桐山凉看起来完全不熟练的键盘操作。
中村爱也渐渐地确定了对桐山凉的质疑。
还真是一个大言不惭的新手啊。
怕是完整的乐曲都弹不出来吧。
待会，自己还是好心一点借给他们衣服吧……
中村爱这样想着。
还好音色都能调出来，桐山凉倒是没有关心其他人乱七八糟的心理活动，只是在脑子里又回忆了一遍《土耳其冰淇淋》的乐谱。
刚才中村爱让他证明的时候，他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这首歌。
作为一首纯粹用于炫技和彰显态度的歌，天马行空的编曲和大胆的歌词“指挥乐坛的交通”，说唱，爵士，民族调，电子乐，古典，舞曲各种风格融合在一起，只能让人感慨。
甚至更为离谱的是，这首歌的歌词一句一句从上往下排列展开是一个冰淇淋的形状。
虽然很久没有弹过键盘了，但再次将手指放在键盘上，就像武士重新握住了剑。
那种想要抒发出来的冲动一下涌到了嗓子眼。
“hello，大家好，我是DJ巨炮。”
这一嗓子就像定场诗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靠？这是什么艺术？
紧接着强劲的贝斯和轰头的底鼓又顿时把所有人拉了回来。
反拍的节奏初听让人感到极度的不适应。
甚至让所有人都皱起了眉头。
马上旋律又快速地切换到华夏五声调的中国风。
迷幻的音乐色彩，摇晃起来就仿佛正在抽大烟。
而乐曲第二段，原本严肃的《土耳其进行曲》则变成了奇幻的风格，将炫技提升了另一个崭新的高度。
正当所有人对这首歌感到迷惑的时候。
桐山凉又顿时从大调转到小调。
古典的忧伤气质溢了出来，随后又迅速变成了明亮俏皮的旋律，真好像土耳其冰淇淋在你面前晃来晃去。
一时间教室内外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
有种被一首歌耍了的感觉。
“这他妈是什么东西？”
“撒把米让鸡啄米都比这好听吧？”完全接受不了的人怒骂出口。
“我家狗弹的比这好。”有人露出滑稽的笑容。
而另一边教室里的中村爱已经完全呆住了。
她是具有一定音乐素养的。
虽然水平还无法超过这首歌的原作者。
但那些多变的旋律在她耳朵里就完完全全是另外一种感受。
震撼到无以复加。
这个歌带给她的感觉……
就像一个憨憨在他脑海里疯狂地扭臀。
间奏的电子音，让整首歌更添了神秘莫测的感觉。
不仅音乐元素丰富，而且旋律也很上头啊。
那种憨憨的感觉，几乎如同浪潮把中村爱脑袋冲的一片雪白。
而蹲在地上的千佑美也一样是震撼不已。
偷摸摸地拿出手机偷拍了几张桐山凉坐在键盘前的模样。
桐山凉站起来。
“中村同学，不好意思，现在方便借一件你的衣服吗？”
“吾方便。”中村爱又脱口而出奇怪的词汇，连忙点头。
接过中村爱递来的一套衣服，桐山凉交到面色复杂的天野诗手上。
“快换吧。别着凉了。”
“……谢谢你。”
天野诗拧了拧湿头发，脸上的表情恢复正常，没有什么变化，但并没有出言拒绝周的好意，只是老实地开始换起了衣服。
桐山凉转身拉上窗帘，然后才慢慢走出教室。
“这他妈太牛了！”
看到桐山凉走出来，教室外终于有人憋不住喊了出来。
“哪有牛？”听懵逼的人忽然来了一句，“我他妈纯爱战士。”
“这首歌太牛了！”
“到底怎么牛了，我只觉得听的有点乱啊……”
随即有人举起手机，把音量调到最大，再一次广播起这首歌。
莫名地，第二次再听这首歌，忽然就觉得那些矛盾的旋律和曲风就变得和谐了。
原本接受不了的段落在第二遍似乎也变得顺耳了。
甚至很多人忍不住跟着哼了起来。
腿也一边抖动着打节拍。
“卧槽，这布鲁斯有点牛。”
“虽然这个人键盘水平比较一般，但是他的键盘水平又非常厉害！”
“什么意思？”
“意思是他弹的不怎样，但不妨碍这编曲太牛了！”
“神曲！”
“桐山凉！”
很快，越来越多的人认识到这首歌的水平，不自觉地就愣在原地。
静静地被震撼。
走廊里也逐渐传来了轻声的感叹。
长友明在角落里抓了抓头发。
嘴角露出苦涩的笑容。
“骗哥们可以……”
“你什么都没做错……”
“真的，我真傻。”
等了一会，桐山凉敲了敲门，听到门后传来天野诗的声音，才再次走进教室。
还湿漉漉的头发落在藏青色的校服上，藏情色的裙子长度及膝，白皙的腿从裙子底下伸出来。
中村爱给她的是一套高中校服。
桐山凉的高中向来以制服可爱出名，学校教学水平一般。桐山凉之所以选择这样的高中，就是因为这身制服。如果要就读的高中条件都大同小异，当然还是能看到青春无敌的漂亮 JK的学校比较好。
“长得挺漂亮，穿校服也好看。”桐山凉点评了一句。
“谢谢你的赞赏，不过为什么听起来你像是在讽刺我。”
“的确呢，毕竟我向来对漂亮的女生没什么好感。都怪外面的世界太危险，我们哥布林才不敢走出巢穴。”
“……哥布林是什么意思。”
“谢谢你的伞。”桐山凉冷不丁地发出了感谢。
天野诗一时间沉默了，不知道该怎么回应桐山凉。
事实上她自己说话的风格也总是毫不掩饰，但比起桐山来凉偶尔莫名其妙的攻击性和脑回路，天野诗总觉得自己无法招架。
一旁的中村爱见两人没有再说话，一个箭步冲了上来，握住桐山凉的手，星星眼。
“君甚好，君甚好。”中村爱傻呵呵地笑。
“我肾好你怎么知道？”桐山凉一头雾水。
“你喜欢哪些少女乐队的歌？要不做我们键盘手吧？”
心里抱着干脆点拒绝她们算了的想法，桐山凉“不好意思”的“不”第一个音刚出口就被中村爱打断了。
“BanG Dream！ MY GO？”中村爱激动地说。
被呛了一口，桐山凉的“滚”的第一个音又被堵在口里。
“Girls Band Cry？刺团！”
“靠……”服了二字依旧被堵住。
“結束バンド？”
忍无可忍的桐山凉开口。
“不是哥们，我要退部啊……”
听到这句话的中村爱眼神黯淡下来，低着头默默远离了桐山凉身边。
娇小的千佑美踮起脚轻轻抚摸中村爱的头顶，皱着鼻子向桐山凉恶狠狠出气。
摇了摇头，桐山凉向天野诗说了声“走了”。
转身却被天野诗轻轻拉住。
“……真好。”
听见天野诗喃喃低语的声音，桐山凉看向她。
“哪里好了？”
“有梦想……真好。”
“有梦想……挺好。”桐山凉说。
“有梦想……不好吗？”
“有梦想……好啊。”
不是你搁这玩绕口令呢？
但看到天野诗的表情，桐山凉才意识到天野诗可能是真的在伤感。
她并没有在开玩笑。
那张平日里冷漠的脸上，竟然流露出一丝羡慕的神情。
她轻轻地避开了桐山凉的视线，随后缓缓垂下眼帘。
她的脸上淡淡的阴郁浮现。
即使不去看她的脸，也能感受到围绕在身边的那股浅浅的脆弱气息。
她似乎感受到了桐山凉的视线，抬起头勉强扯了扯嘴角。
然后恢复了平常的表情。
桐山凉轻轻转身看向正在低声抽泣的中村爱，和旁边焦急安慰的千佑美。
轻声说。
“行吧，我做键盘手。”
或许是太过意外的缘故，中村爱愣了一下。她那副模样，似乎只能用“茫然”来形容，和矮矮的千佑美对视了一眼。
“真的假的？”
“真的，我爱没苦硬吃。”
桐山凉硬邦邦地回了一句，听见中村爱和千佑美的欢呼，目光却停留在天野诗身上。
天野诗沉默片刻后，脸上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那抹略带释然的笑，忽的让桐山凉心口微微一颤。
妈的，怎么像是在交代后事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