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教训
南宫婉垂在身侧的手蜷缩了一下，她咬着唇不甘心的望着陆绯，眼神恶毒，但是最终连手都没举起来，几个词仿佛是从嘴巴里嚼碎了吐出来的：“这是我和顾九的事，陆绯，与你何干！”
陆绯冷笑一声，面前这人欺软怕硬的本性已经显露无疑了。她说道：“陆家和顾家情谊深厚，我帮她，有什么不对？倒是你，南宫小姐。”
陆绯向前踏出一步，而她面前的南宫婉在她的气势下就被迫往后退了一步。陆绯一字一顿地说道：“你既然知道南宫志已死，难道就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死吗！”
南宫婉再次后撤一步，看着步步紧逼的陆绯，余光瞟到了站在陆绯身后，表情淡淡看着她的顾九。
就在昨天，这个人还只能狼狈的被狼群追逐，让南宫婉肆意欺辱，谩骂。哪怕她是从主家来的大小姐，这样好的出身，公平的老天却让她变得痴傻，让南宫婉把她踩在了脚下！
推搡打骂，捉弄嘲笑。
在南宫峰的默许下，在一次次的成功下，南宫婉终于克服了心中本那就不该有的，对这位顾家小姐的敬服。每一次，每一次看着顾九只能趴在地上哭泣闪躲的时候，那样的快意简直比修为再上一级的喜悦还要猛烈。
可是如今，老天又不公平了！
顾九，这个明明只能趴在她脚边的人居然恢复到了她原本的位置！这叫南宫婉如何能甘心？这叫她如何能不愤怒？
嫉妒的火焰烘烤着她，促使她想要再次重复以前的胜利。但是，这个时候，在南宫婉还没有来得及实施的时候，其中一个一直和她站在一起的施暴者，等到了一直未来但是现在终于落下的铡刀。
于是，南宫婉开始恐惧了。但是，这恐惧还远远不能压倒从前胜利带给她的自信。
“因为顾九狼心狗肺，恩将仇报！”南宫婉一侧身躲开陆绯，冲到了顾九面前。陆绯如今修为不及她，自然是拦不住。
南宫婉大吼：“顾九！你干出了这样的恶事，现在居然还敢一脸平淡的站在我面前！你这个杀人凶手！”说完，南宫婉扬手还要再打！
方才是被陆绯偷袭而已，这两个人毫无修为，想要和她相比较，还差得远！
就在半空，南宫婉的手停住了。手腕上传来的剧痛叫南宫婉痛呼出声，但是握着她手腕的人不满于此，力道还在加剧，等到南宫婉痛的站不住了，再显不出要伤人的威风。才粗鲁地把她甩开了，像是丢开了什么垃圾。
南宫婉跌坐在地上惊惧地抬头望去，来人腰间挂着的，正是顾家的腰牌。
“你是何人！”南宫婉小心的握住自己的手腕，上面紫红的指印格外吓人。
“卫十。”卫十站在顾九的面前，保护的意思很明显，他转头对顾九说道：“属下是大长老派过来护卫的。”
顾九抬眼看了卫十一眼，四目相对时，卫十心中却不由得一惊。
“我找的是顾九！怎么一个两个都……”南宫婉看着横在自己脖子上冷白的剑刃，不敢再说下去。
“杀南宫志的正是在下。”卫十俯视着南宫婉，手上的剑也没有收回去。只要南宫婉再敢有任何动作，按照秦溯的命令，他立刻就能挥剑斩下这个人的头颅！
南宫婉面目狰狞地抬起头，面前的卫十脸上毫无心虚，说道：“如果你要找人，我想也应该是找我，而不是顾小姐。”
看着这张冷硬的脸，脖子上的剑刃甚至极具威慑性的凑近几分。南宫婉就像是被一桶冰水浇在了身上，方才嚣张的气焰荡然无存，又软绵绵的放低了声音：“你想干什么……”
又或者说，这份嚣张不敢对着陆绯，因为陆绯有身份有地位；也不敢对着卫十，因为悬在脖子上的剑刃的威慑。
“可笑。”顾九的声音打断了卫十即将出口的威胁，三双眼睛都望向顾九，只不过两双是询问，一双却充斥着怨毒。顾九接着说道：“南宫婉。我出身自顾家，而你所依仗的南宫家连三大家族的旁系也算不上，只是依附于四长老。你，南宫志，还有周涵，趁着我痴傻的时候欺负到我头上尚且还情有可原。可如今我已恢复，从前的账待一一清算时你能不能承受的住还未可知。你现在还要犯到我头上来，是还觉得我像从前那样，不敢告状，不能收拾你们吗？我真是不明白。”
顾九走到跪坐在地上的南宫婉面前，南宫婉抬头，看着顾九，嚣张的气焰再次回到了她的身上。柳眉一竖，正要张口——
“啪——”
这一巴掌摔到南宫婉脸上的时候，呆住的不仅仅是南宫婉，一边的陆绯挑了挑眉。
“你怎么敢……”
“啪——”
两边各一个，南宫婉的脸肿得高高的，一看顾九就没留力。南宫婉就算是再嚣张，再没脑子，从前欺负顾九的记忆再深刻，也被这两巴掌打蒙了。
“我也不明白。”顾九俯下身捏着南宫婉的脸，用力到南宫婉感觉自己的颧骨都要被捏碎了，“事实上，主家想要收拾南宫家不过是一个念头一句话的事情，但是。”顾九凑近了些，那双琥珀色的眼睛里面有一种非人性的冷然。
“南宫家一而再再而三的撒谎欺瞒，想要掩盖自己的过错，以为这样就可以把事情揭过去。那样愚蠢可笑的借口，仅仅是听到都觉得荒唐，我居然还是当事人。我还不明白，我们究竟是为什么要和你们在这里周旋，明面上的公正？那不重要。”顾九抬头起身，握着南宫婉的脸把此时此刻吓得浑身发软的她整个人抬高，一个不上不下的高度，让南宫婉狼狈地跪在地上，瞪大了眼睛看着面前和记忆里判若两人的顾九。
这两巴掌好像直接把南宫婉一直以来给自己编制的美好幻想打碎了。
其实她招惹不起顾九，其实主家根本看不上南宫家。
就连现在在这里，对南宫婉来说很侮辱的东西，对顾九来说，也只是在无意义的人身上浪费时间。
“这两巴掌，就当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清算。毕竟南宫志已经死了。我劝你，最好不要再犯到我头上来。”
“对了，还有一个人……至于周涵……那就等她来找我吧。”
顾九一松手，南宫婉整个人跌坐回去，呆呆地看着顾九从戒指里面抽出一条手帕，擦了擦手。
“走吧。”顾九绕过地上的南宫婉，走到陆绯身边。
“不必为她浪费时间……”
“你为什么没有死！明明从悬崖上掉了下去，你为什么不死！”南宫婉突然疯狂的大喊道。眼睛里面的怨恨浓的能化成水。
顾九漠然地回过头看了南宫婉一眼，也只有这一眼。
卫十倒是很生气，却看见顾九回过头直径往前走了。任由南宫婉在后面不停的叫骂，也没有停下脚步，甚至神色都没有变。
因为这是在浪费时间。
卫十又低头看了看地上的南宫婉，却走上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