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天门是我干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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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冲!杀!

花红叶黑色的双瞳中,一柄长剑飞略而出划出一道弧光。晋王长发脱离簪冠的束缚在空中炸开,黑发乱舞配合他泰山压顶的一刀猛然砸落。

盟台一震,西侧大帐用以包裹遮阳的白绫断成满天纷飞的蝴蝶,翻动飘零的白翅缓缓打转飞落八角高台,西帐瞬间只剩下一堆光秃秃的木桩。

帐中众人均是以袖遮面,这一记猛斩刮起烈风眯眼迫使大伙动作出奇的一致。

这一刻南北两侧的胡姬乐师再也坐不住了惊声尖叫,一些人看见西帐尸横遍地更是纷纷乱做一团,有人试图向东跑去,奋力逃离这危险的地方。

寒光回溯,齐王向后翻身躲开对手势大力沉的一击,右手向前虚抓,长剑飞鸟投林绕着大帐飞了一圈在此刻回到他的手上。

他连刺十二击,晋王左劈右闪横转腾挪被他逼回帐中深处,回到包围圈中。齐王皱眉他发现此地果真无法出劲全力,身体舒展达到一定程度就受到了限制,强行突破桎梏唯一的结果便是肉体崩碎。

武修达宗师之境便触及天人,能与自然交合与道相通,隔绝大道的禁阵发挥了压制他的作用了。

齐王横剑眯眼以剑身遮挡着他双目,他棕色的瞳仁上衬印出剑身上锻刻的纹路,他观察四周试图找出对方的弱点,可对方肆意而站全身上下尽是破绽,尽是如此他竟然无处下手,因为没有一处最有把握。

晋王松手长刀随意的插入红毯嵌入盟台,他左手扯开衣襟发现衮服紧紧系在身上没有松开的迹象,便用力一扯带血的黄绸被横向撕开露出红白的丝缎,结实的胸肌展露无遗。

晋王啐了一口血沫,是南子方才喷溅到他脸上留下的,他在打斗时血液随着汗流,不停被他舔唇涉入口中。

卫王看见血沫杀心再起,拖着年迈的身躯拿起剑就冲砍向前,齐鲁两王见状只能上前试图配合对方。晋王侧头轻蔑一笑,就在卫王临近身前瞬间伸出右手一把掐住对方脖颈。

卫王刺出的佩剑插肩而过,晋王左手捏住剑身双手发力,卫王脖颈受力吃痛不能喘息,手上的剑再也握不住被晋王轻松甩出,佩剑的剑柄打向了齐王。

齐王以剑尖拍飞剑柄刹那,对方右手提着卫王做盾撞向鲁王。三人滚作一团翻滚了两圈后,鲁王右手手臂已经被晋王反压身后制服在地,鲁王口中渗出血水,咔嚓一声整条胳膊被卸了下来。

齐王剑至瞬间,晋王如法炮制右手提着卫王作盾猛冲而来,三人擦身而过谁也没看清齐王如何救下卫王,只看见晋王右肩上多了道血口。

晋王舔了口肩上的血水,如发狂的狮子回身扑向齐王。他侧头闪开齐王直刺的长剑,弯腰低头躲过变招的横扫,右拳带着怪力和拳风冲向对方。

齐王只得左手握拳硬接直扑面门的拳头,哪知对手变拳为掌锁死他的左手,右侧横扫而来一道狂风,他收回右手结结实实接下了这一记鞭拳。

啪啪啪啪,晋王一口气压着齐王连鞭二十几拳,齐王先是曲臂格挡接了约摸十来下,右臂全麻了再硬接下去臂骨怕是要被生生打断,他只好弃剑曲臂用肘挡击,又接了六七下,右臂的上长袖破碎,他再度握拳点击晋王的左臂关节和穴位。

晋王的疯狂出乎他的意料,对方把手打到失去知觉才松开他,两人对踹了一脚各自分开。

隆隆隆的军鼓响起,打断了台上激烈的战况,晋国主力大军终于得到逃回来的主将命令,蓝色的千骑瞬间撒开腿从谷口狂奔发起冲锋。

随后的是疾走而至的主力大军,反观北瞭塔这边并没有敲响军鼓作出反应。接到号令在盟台下待命的晋国仪仗队瞬间先动。

十二龙旗率先奔向高台台阶,仪仗队放下乐器把台下的拒马用绳子连在战车后面,准备把拒马推开迎接千骑冲锋的到来。

就在他们准备拉开拒马的时候,北方山上响起军鼓的雷动,轰隆隆隆!

“大风!大风!大风!”

竟然不知何时南北两侧山腰上分别站了四百齐国弓弩手,他们侧后方是火红的千骑,箭矢随风射击。

咻咻咻

盟台下的晋国兵士耳边尽是刺耳啸声,耳边嗡嗡作响,箭雨纷纷下落,一轮接一轮。

一轮箭雨过后,除了冲上盟台直梯的士兵以及战车挡棚下的车手,无一生还。战马嘶吼哀鸣,车手纷纷扬鞭狠狠地抽打着平常深爱的战马。

他们深知这状况下马儿定抗不过第二轮的箭雨大部分都得倒下,只能疯狂驱动马儿想要拉开拒马迎接自家千骑的第一轮冲锋。

但他们未能如愿,第二轮箭矢开始齐齐落下,盟台西侧下已经插满了箭矢,不怕死的车夫在遮棚外被扎成刺猬直挺挺地握着缰绳。

蓝色千骑见此情形也不退缩,他们是冲锋的第一轮,疾驰的马儿上是手持长枪,视死如归的精兵。

隆咚咚,咚咚。

齐军战鼓再鸣。

抖斜的急坡上,红火猛扑而下烈焰南北夹击之势,要焚毁晋国的急烈冲锋。齐军的马儿全都蒙眼而下,全凭骑手的骑术冲下陡坡,骑术不精的一两骑在陡坡上人仰马翻瞬间被踏成肉泥。

第一根红色长枪扎入蓝潮的中段,直刺而入透体而出。嘎啦,同一时刻两匹马儿撞在一起,蓝色的马儿被斜冲撞翻在地。

那些堪堪躲过长枪的士兵随之被掀翻在地,他们刚爬起来红蹄便踏脸而来。侧冲而上的齐军交错而过,交叉爬上对面半坡调转马头。

仅一轮冲锋蓝潮中后段的数百骑化成血浆碎肉,前冲的晋军骑兵咬牙加速冲向盟台,眼前就是拒马!

可迎接他们的却是先到的箭雨,抬眼望天烈日当空,可见不着猛烈的阳光,只有乌泱泱的一片阴影。

箭雨刷刷的冲洗着前冲的骑兵,剩余逃脱的百来骑还要通过最后的考验。

领头的骑兵一马当先,回眼望去整齐的千骑就剩稀稀落落的百来同袍,他们身后拖出了几里红河,上面留下只有断枪残旗。

他分神瞬间想转过头来勒马纵身已经迟了,下层拒马上的尖木桩直接末入马儿的脖子,他被惯性甩了出去,迎接他的是上层的拒马桩,尖刺在他眼中不断放大直至无限!

他在同伴眼中是被甩出马儿后直接挂在桩子上的一具尸体。他的同伴勒马纵身起跳跨过一层马拒后,走了两步又是一跳,跨过最后一道难关终于冲到盟台之下,他回眼望去过关的寥寥数十骑!

本来他们千骑是要略过盟台向北边齐军发起冲锋的,此刻仅剩的几十骑冲锋已经毫无意义,他转念间大吼一声。

“下马!跟我杀上盟台保护大王,活抓一众公侯!”

他率先下马登梯身后跟着数十弟兄,或许这就是致胜的关键!

北瞭塔,齐婴没有去管那数十残兵,吩咐身后的旗手下令,紧接着北山上战鼓再鸣。

咚咚

齐军火骑听令下到谷中央整军待命。

隆隆隆

一连急促的鼓点,冲锋!

“杀!”

领头骑兵一夹马腹提着长枪再度领兵冲刺,山谷内顿时杀声震天,地面不停抖动石头被抛飞起来。

晋军的重甲刚过山谷弯道,便看见百丈不到的距离有烈火猛扑而来,顿时有些慌乱,魏贤策马在侧大吼一声。

“稳住了,重盾在前挡住他们,谁敢退的,我先砍了他,杀呀!”

嘭嘭嘭,青浪翻腾间重甲长矛兵摆出举盾在前,斜举长矛准备迎击!

“杀!杀!杀!”

铁骑直冲而去,杀声回荡山谷,晋国不少士兵都吓破了胆,毕竟自家骑兵消失了不说,突然出现的敌骑冲锋是战团中最具杀伤力的!

晋军最前排的一名兵士看见马上要到眼前的敌骑,率先出手长矛捅出是要先捅他个人仰马翻。

当他长矛捅出一半,骑兵的马儿就撞上了自己的重盾,他整个人被撞飞而去,马上高高的长枪直捅而下,把他拖行了一丈远才拔出,他低头看了眼下半身,已是一片狼藉惨不忍睹。

“嗯啊!”

他不可思议的怪叫着宣泄着心中对死亡的恐惧,还没吼完,一只碗大的蹄子就他踹晕过去。紧接而来的是无数火骑的无情碾压。

疾冲的骑兵瞬间就掀翻了前排数百人,直插进阵中最先冲锋的一骑终于力竭势去,停在重甲军阵末端,数根长矛斜捅而上,他压身躲开长矛但是被击落战马之下。

和他一同停下的同袍就没有那么幸运直接身中数矛,他也顾不得那么多,在地上横枪抡扫,势要杀出重围,他身后略过一骑为他开出一条道来!

他只能提枪狂奔而出,试图紧跟那一骑的侧后,因为他的马儿已经再也发不出嘶鸣了,迎面而来的长毛一一被他清扫开来。

他身后不断有骑兵略过或是倒下,但他不能爬上战友的马,那会降低对方冲锋的战力,终于他试图奋力救援一位堕马的同袍无果,他果断骑上对方的马儿冲出战阵!

出阵的瞬间他回身一看,身后还跟着七八百骑陆续而出!他顿时信心倍增,接下来冲的就是皮甲的轻步兵,这比重甲阵轻松许多,对方的圆盾甚至不能抵挡一下冲击,可是危险会先于他的冲锋而至。

果然下一刻他遭遇了晋国骑兵所遭遇的箭雨,呼啸而来的箭雨密集无比,他咬牙抡动长枪在顶,试图格挡纷纷的箭雨,这招是有效果的,他十多次沙场冲锋练下来的活命技能。

两轮箭雨挺了过去,这个距离对方不能再射了,再射很可能就会误伤自家的步兵。他检查了一下身上几近完好无损,又看了眼身下的马儿,还行只是中了一箭并非要害,马儿依旧狂奔急略。

隆隆隆

擂鼓声响起,箭雨呼啸过后他耳朵嗡嗡作响,此刻已经分不清是谁家的鼓号,他继续咬牙前冲一往无前!

但他下一刻惊呆了,箭雨出意料的从天而降,他脑中一片空白,他马上要撞击倒敌军,而眼见对方挺戈而上根本无惧头上的箭雨,或许他们也想不到身后会有箭雨落在自己身上。

他急中生智向左侧身抡枪,下一刻左侧的长戈和箭雨被他长枪挑开,不幸的马儿中了两箭痛得不停嘶鸣,他右腿也挨了一箭,一人一马合二为一直接踹翻前方一切。

他的身上越来越重,迎面而来的黏稠浆液不停打湿他的皮甲,火红的盔甲越来越红,红的发黑。

他不知冲了多久终于到头了破开了步兵阵营的口子,他眼中发出瘆人的红光!

就是你们这群禽兽射杀同袍,差点让自己死在箭雨之下,他纵马尽情踩踏蹂躏这些脆弱的弓手,他们的身体就像他们箭桶里的箭那般容易折断。

他疾冲破开羽林,终于看见三十丈外的战车上,插着一面韩字的大旗,上面的大将端坐驾内,只要把他砍于马下他就能荣归故里!

他回头大喊。

“兄弟们跟我冲!砍了这主将,我们回营庆功!”

可身后哪里还有什么兄弟,最靠近的他的那一骑都倒已在敌方步兵长戈之下,那人战马死后数人围拢,不愧是同袍奋力杀敌,身体被长戈扎出十数孔洞,红色从这些伤口处喷薄而出,那人就是站那持着枪不再动了,身上依旧不停有长戈捅出新的洞口。

他眼眶中泪血交织,回头加速狂飙一往无前,持枪迎战人马再度合一,定要把那恶毒的主将砍翻在地,他冲向战车。

对方身后冲出一骑上面火红的战甲抽刀而来,两骑擦肩而过,他只觉得视野间一片天旋地转。

他突然就脸贴沙地,脑袋中一片空白,身体只感觉凉凉的一片,视野有些模糊,他用力地眨了三下眼睛。

第一下只看见地上火红奔马蹄子踢来一片沙土,第二眼他看清那是自己骑着的马儿,第三眼看见了马儿正驮着一个不停喷泉的士兵身躯。

耳边不再嗡嗡作响,一个声音传来。

“绿色小植被!这就是把本将军精锐全冲没的火骑?狐将太阳你个仙人板板,早晚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