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踪告密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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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晓玲石榴

如果那个告密者在座,他一定经历过那个火红的年代。

这是日子越过越红火的时代。

这也是大陆歌星崛起的时代,这一年街上到处流行着两“大”,《大中国》和《大花轿》,透着那个时代朝气勃发的精气神;大陆歌手王靖雯已经完成了成名曲,在香港红磡体育馆举办18场“最精彩演唱会”后,成为新一代的歌后,改名为王菲。

这也是我种下扦插石榴后的第三年,技术员建议运用最新的套袋技术,并将市场上流行的贴福字的苹果让我参考,套袋后的水果,不仅果皮干净能卖上价,而且送礼也显得高档。

我继续和张乎在一起写报告,他早已升为科长,也把我提为副科长,办公室也照例只有两人的编制,当公务员又回到了时代最好的职业之一。

部委工作的重心,从尝试经商,回归到正常的办公。

胡大因与一家集体企业合并,成为大集体企业,带上了红帽子,他一直希望自己能成为公家人。但他自行处理款项来往业务,被认定为挪用公款罪,判了三年刑期,这给了理论科和新闻科有了更多的研究与报道素材,市面上津津乐道地传闻着他被带离办公室时,怒吼我自己的企业怎么不能自己报销?他一连串的问题,正是在改革中出现的问题,没有人有标准答案。

当年开发出来的茶叶生意和石榴园转给了龙龙,交给朱老板打理,这两大支柱产业,已成为当地致富的主要途径而得到政府的大力发展。

龙龙建议我招聘新的员工,这样就不用我每周双休日再去当地奔波。

我们听从了技术员的建议,把注册商标用胶带贴到石榴上,这样会长出带着她名字的石榴。

无论是马鸣还是高红旗,看到这个商标和白石榴,一定会想起他们的童年伙伴李晓玲。

一时间,省内所有市县的晚报上连续刊登石榴园的招聘广告。

想去当地种石榴的各类人员纷纷给我打电话。而此时的我,早已用上了摩托罗拉第一款的揭盖手机,还是唐总送我的最新潮的手机,我和王总、龙龙共同经营的手机业务飞速发展。

我希望今年秋天石榴收获后,第一件事就是帮助无碍岛装上柴油发动机或风力发电机,能让海岛通上电。

“您吃过白石榴吗?你知道它的产地哪儿?你对工作单位有什么样的要求?”

我集中在周六、周日两天,在朱老板的酒店会议室里,接待应聘者。

如果坚持不懈地登报招聘,无论是马鸣,还是高红旗,都会出现,这只是时间问题。

“您吃过白石榴吗?”

我问眼前的这位头发花白,腰身佝偻的中年人。

“品尝过。”

“哦,在哪儿?”

“朋友处。”他平静地回答。

“你知道它的产地在哪儿?”

“南澳岛。”他回答。

我静静地看着他。

这是一百多位应聘者中,两道问题都回答正确的唯一一位应聘者。

“那你去过那儿吗?”

“去过。”他简洁地回答。

“你对工作单位有什么样的要求?”

“给我活干就行,没什么要求。”

“您带档案了吗?”

“我从原单位辞职时,没有拿。现在可能找不到了。”

“好的,我们要看的不是你的过去,而是你的未来。”

您到楼下复印下身份证,先在这儿住两天,两天后听通知。”

这位应聘者叫王一明。

这一年,国家已实行防伪居民身份证,一个人可以没档案,但不能没有身份证。

我把他的身份证号报给小海,只用了一个小时,他就查出:

王一明原名叫马鸣。

身份证号和手机号一样,它是你在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的编码。

我带他到石榴园交待他的工作:

“这是一份管理的工作,帮助技术员,将石榴贴字和套袋工艺教给茶农,这是一个工作量非常大的工作,我只能抽周六周日开车来园子里帮忙,剩下的事,全部都交给你了。你找老朱,重新建份档案。”

我曾经住过的地方,盖成了一座二层小楼房,一楼放着工具农药,二层是办公室兼住宿。

几天后,他拎着简单的行李,驻进了后山,我要怎样和他谈谈往事?

老朱对王一明非常满意,説除了睡觉,恨不得24小时都扑在工作上:

“从哪里找来的员工?我也想找一个这样的人,把客栈托付给他。”

我説等到石榴收获后,可以让他来帮你打理,我答应你们去香格里拉旅游,早该兑现了。

龙龙説,遇到了国家开发西部的好时机,现在他那里旅游太旺了,石榴不用卖到别处,可以全部作为赠品,送给游客。

我认为不能全部靠赠送过日子,市场还得多方拓展,我和胡大的儿子小胡大商量后,他的炒货店开辟一个柜台,独家经营我们的茶叶和石榴土特产,他决定把品牌开到全国加盟,比父辈的步子迈得更大,他认为这都是父辈不断摸索换来的代价。

“要看到未来,把股份制产权关系搞明确后,生意可以做到海内外,无论哪个朝代,做吃货的生意不会亏本的。”

作为炒货二代,他们的时代远远比父辈更有奔头。

中秋放假,我带着酒、月饼和香火上后山。

明月升起在山头,象一颗洁白无瑕的玉珠,我点起三根香,对月宣告:

“保佑贤妻李明明和哥哥韦凌云和嫂嫂、朋友李晓玲在天上能团聚。”

他脸色苍白地问我:

“你认识李晓玲?”

我点点头:

“这一片石榴园里的石榴,都是她赠送的树育的苗。”

“她还在吗?”

“红尘中的她已经死了。你认识天禅法师?”

“她出家了?我们从小在一个院子里长大,我说吃过白石榴,就是她家种在院子外面的。”

“您是马鸣吗?”

他无法再瞒下去。

“我不知道李明明是这儿的人,也不知道你是她的丈夫,更不知道你认识韦凌云和庞红梅。这是好多年前的往事。”

“我一直在这里守着明明的墓。就是想知道,谁出卖了吴寂寞和邓卫东,这是张之到死都想寻找到的答案,可惜他等不到这个答案了”。

我把张之意外之死告诉他:

“现在知道当年事件的只有三个人,李晓玲、你和高红旗。我想确定,你们三个人中,谁是告密者。”

他跪下:

“是我父亲出卖了晓玲和高红旗,想换我出来,她俩并不认识吴寂寞和邓卫东,也决不会出卖朋友。”

“你是主动去自首的?”

他点点头:

“我不能看着他俩进去,被无情地关到死,我们三个从小就在一起,就是关也要关在一起。”

他和庞红梅一样,为爱人而去自首。

“如果不是你和李晓玲,那个人会是谁呢?”

现在只剩下高红旗我没有见过面了。

难道是他出卖了吴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