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月启

世人总说，文人墨客眼中的秋夕月圆，便是拧不过的相思，捱不完的离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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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进过青楼吗？”

被逼到墙根处退无可退的子荼面上并无半分波动：“之前陪主子谈过几次生意，偶尔进过一两次。”

“果然——”柳且落掩着嘴轻笑了几声，“呵呵呵，还是个雏儿呢，难怪看着青涩得很！”突然凑近，“小子荼，可有心上人？”

“……没，没有……”

“是吗？”柳且落唇边笑意浅浅，细长的凤眼烟波流连，修长玉指悠悠点上了子荼微微起伏的胸膛，“瞧你生得不错，不如哪天抽空来姐姐这儿玩玩？”

眼前的那张绝美容颜，明艳得令人神驰。

……

“柳姑娘，请您自重！”

就连子荼自己都没有想到，他原来会有这样气恼的时候。此时的他，不知何时已经敛了笑容，从来波澜不惊的眸中也难见地升腾起了些许怒意。

“自重？”柳且落微怔了一秒，随即“噗嗤”一下笑出了声，而且愈笑愈大声。“子荼，方才在你面前的那个人就是典型的青楼女子模样，怎么样，感觉如何？”

几乎是在同时，柳且落早已换了一副表情。

“我柳且落，最讨厌的就是装腔作势虚情假意之人，所以——”眸中一抹凌厉闪过，还没等子荼反应过来，她手腕一翻，一柄泛着寒光的匕首不知何时被深深地插进了子荼耳畔不过一指距离的墙面里。“以后在我面前，最好把这副虚伪的嘴脸给我收起来，听明白没有！”

这次子荼愣了许久，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又缓缓吐了出来，这才开了口——

“明白。”

“不错，孺子可教。”柳且落复勾起唇，坐回了椅子上。“行了，我现在气儿也消了，你的任务也算完成了，回去复命吧！”

子荼微微颔首：“是——”

“对了！”柳且落再次叫住了子荼，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事，“小游儿呢？一整天都没见着他，又去哪疯玩了？”

“哦，是这样！顾小公子说您这两日胃口不大好，又总是动怒，多少还是会有损气元，所以去了后山采些当归和紫苏草给您补补身子。”

这孩子，还真是难为他了……

“话说……子荼……”

“嗯？”

“我以前……认识你吗？”

子荼一怔：“您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柳且落费解地眨了眨眼睛，“你给我的感觉，很熟悉……就像，就像很久以前就认识过一样……”

似乎，曾经便相识过一般……

真是奇怪——

“柳姑娘，您怕是记错了吧？”子荼不紧不慢地接下了话头，“子荼四年前才到了少庄主身边做了近侍，之前并未见过您。”

此时的子荼，仿佛又变回了从前那个悲喜不流于形表的靖南少庄主贴身近侍。

“是吗？”柳且落也不想再追究下去，“罢了，你出去吧！”

“是——”

望着子荼的青墨身影一点点消失在视野里，柳且落若有所思……

四年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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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姐姐，你在想什么呢？”

顾陵游一边满头大汗地在炉边生着火为她熬紫苏粥，一边有些疑惑地发问：“从我回来之后，你便一直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是不是我不在的时候发生什么事了？”

“呃……其实也没什么……”

炉灶上的粥煮开了，咕噜咕噜地冒着气泡，不时溢出一丝清香。

今天，已经是第四天了吧？

关神医昨日才说过，封大哥这两日的恢复情况并不乐观，再加上本来身上武功废去了大半，身体状况已然十分虚弱，所以并不敢用药太重，只能慢慢酌量调养。

不过万幸的事，封大哥的神智已经开始有所恢复，也开始试着开口讲话，能说出零星的几个字词，能清楚地叫出她的名字，这样也算得上是极大的慰藉了。

还剩三天时间了……

“……所以呀，我想着咱们自己动手做月饼，总比直接去集市上买有趣些……”

“月饼？”

“是啊！落姐姐，明天可是中秋节啊，你忘了吗？”

啊，对哦！明天就是中秋节了，按习俗是要赏月吃月饼的。

往年的中秋节大多都是在降香阁里和织素他们一起过，顶多一起拜月赏月，或者把后院树下埋着的自酿桂花酒取出来饮上两杯。

这么说来，这次的中秋节的确是不太一样啊——

尚未痊愈的封大哥，乳臭未干的小游儿，还有那个足以让她恨得牙痒痒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