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45章 46:你惹谁都行,她不可以。
哇,你手又怎么了,是削铅笔削的。星期一的清晨,早自习,林辰放下背上的书包,看着祁梦放在桌子下大腿上,包成一团白布的左手,调侃的说道。
你以为我拿刀砍呐。祁梦示意着他,小心别靠近她。
照这样看来差不多。林辰把书全掏出来,放在桌子上,瞟了一眼祁梦的手,又继续说:不过话说回来,疼不疼。又是轻飘飘的一句话,他一边翻书一边在课桌里找笔。
怎么,疼你帮我报仇啊,问那么多。祁梦的书,被林辰往桌子上扔书包而煽起了风,翻篇了,林辰依然在课桌里翻找,或许要找什么,他自己都忘了。
林辰,你干嘛呀。祁梦往里挪了挪,她的半边书桌都堆满林辰翻出来的课本。
我找笔。说着,课桌里的书全被他翻出来,届时,两人都傻傻的盯着桌子上放着的一只黑色钢笔。
你刚才说谁伤你的手来着。林辰再一次将书本收拾好,整整齐齐的放回桌子里,祁梦右手转着笔,仰起头,若有所思的样子。
还是被吓傻了。
你才吓傻呢,不知道名字,反正就一光头。说着祁梦低下头,翻回被林辰煽回的那一也页书。
光头,光头。林辰自言自语的说着,接着转头微笑着问祁梦:没你高是不是,一脸油腻,主要啊,嘴角上有颗大黑痣,对不对。说着林辰用手指着自己的嘴角,裂着嘴笑。祁梦频频的眨着眼睛,一脸好奇的看着他,惊讶的问:你怎么知道。
简单呢,坏人都喜欢晚上出来浪荡,稍微注意一下就知道了。说着自豪的向祁梦打了一个口哨。
还浪荡,作业写了没。祁梦回头,坐直身体。
要我帮你写。林辰问祁梦。
不要,你字那么好看,老师一眼就认出来了,再说我早写好了。
这时,上课铃声响起,同学们开始进入书海。
只有林辰,急躁的把玩着手中的钢笔,不时的看着挂在黑板头顶上的钟表。
气候越来越冷,整日“稀啦啦”的下着小雨,地面中日都是潮湿的,北面吹起的风,肆意的吹刮着高猛的枫树叶,数丫拍打着彼此的脸,啪啪作响。
开始起雾了,秋天的雾是灰蒙灰蒙的,带着一阵阵哭泣的样子,总是揪着人的心,倔强的飘洒到人的眼前,潮湿,阴冷。
夜晚十点的街道,不安的人开始活跃,他们成群结队,染着各式各样的发色,烫着与时代一样潮的发型,但做着与时代相佐的事,仰望星空被他们当成一种无聊的耻辱。他们会仗着年轻作为台柱,在青春中胡作非为。
湿哒哒的路面上那几盏破旧不堪的路灯,在凉风中被吹得摇摇晃晃,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伴着口哨声,从路的入口响到路的尽头,关门闭户的人家,早已经习惯深夜时卷帘门被石头砸中的声音,甚至习惯面对着马路的那一扇玻璃窗户,早上醒来的时候碎了一地的情形。
曾经的七镇,是一座时代潮流中模糊的存在,这儿的地盘还在家族手中,他们常常以武力捍卫自己的主权,久而久之这就像一种传统式的被后代继承。
这条长长的街道,夜夜入夜都如此,总是会有醉酒的人骂天骂地,会有成群的年轻人追赶拉动钢管与地面摩擦的声音,有摩托轰着奔向死亡之门的油门声,有求饶而发出让人藐视的声音……救命声。
亦如现在一辆黑色的凯迪拉克横躺在马路中央,黑色车身上用白色的油漆喷上骷髅头,骷髅手掌,红色的油漆喷着交叉线,英文字母,被拆去内座而空旷的车内敞开着大门,在昏暗的路灯下,里面的人只看见一双类似学生的运动鞋,却是霸气的社会哥的坐姿,在黑暗之中看不清长相,他的右脚与车面摩擦,轻轻的拍打着,手肘撑在膝盖上,拖着下巴,藐视着跪在车下,有些血肉模糊的光头,他全身发着抖,去又一动不动,衣服上全是脚印以及稀泥,光亮的额头上鲜血被小雨洗刷,流入脖颈,凉风使他颤抖的身体更加不能把控,不敢吭声,颤抖的双手附在跪着的双膝上。
他是刚才被人从车上用脚踢滚下来的。
车里冷冷的声音传了出来,带着危险性的命令,铿锵有力,吐字清晰:你惹谁都行,她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