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经恩仇录之一夷人东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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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巫支祁霸占桐柏 造浪神盘踞淮水

不多时,四人五骑已来到桐柏山脚下,寻着一条道路便进入到山里,隐飞打头,敤手紧跟在她身后,后面是钟山鼓和钦丕。

道路两边古木参天,极为茂盛,即使在这大中午,树下也不觉的明亮,非常阴暗。虫不鸣,鸟不叫,除了身下坐骑的脚步声之外什么也听不见,显得异常安静,让人觉得诡异!

一阵寒气扑面袭来,敤手打了个激灵。刚才在山边还烈日炎炎,热风阵阵,但刚进入山里,立即就感觉到寒气逼人,且越往山里深入,寒气越重。渐渐的林中开始有雾气凝结,越往里走雾气也越重,雾气中似有无数双眼睛正在打量着这四人五骑。

隐飞放慢玄豹的脚步,半真半假地和敤手说道:“看情形,今天要想过山是必须要和这桐柏山的新山神会面不可了。”

又往里继续走了不多远,就见一团团迷雾迎面涌来,这迷雾白茫茫让人看不清事物,灰蒙蒙使人睁不开眼睛!

隐飞看了看敤手,只见敤手浑身湿漉漉的正咬牙直打着寒颤,于是放慢了玄豹脚步说道:“小丫头,跟我们在一起,现在知道历害了吧?好在你坐骑貔貅,是个驱邪的神兽,那些个小山精石怪见到它都早已远远地避开了,根本不敢上前骚扰你。但现在看,说明这个桐柏山新山神绝非泛泛辈,否则不能制造出如此浓密的雾气,大家可要多加小心。”

敤手“噢”的回应了一声,嘴巴里依然是上牙床直打下牙床,咯咯直响!

突一阵山风吹过,雾气开始消散。敤手透过吹散开的迷雾,看到林中不远处有一头漆黑的牛形石怪正偷偷的观察着他们,旁边还有些穿着绿衣服的树精时隐时现!他们应该一直就远远的跟在几人身后,只是不敢靠近。

敤手突然觉得身边的轩辕剑不停的地在抖动着,似欲出鞘。轩辕剑不是凡物,曾斩杀过蚩尤、夸父,在平常它只是一把削铁如泥的宝物,但遇到附近有大恶大魔出现时,它就会抖动欲出。敤手不得不强打起精神,加倍警觉起来!

隐飞也看到轩辕剑的异动,她太熟悉这把剑了。

越是往山中走,越见各色奇形怪状的鸟兽在树林中蹿来蹿去。几丈长的巨蟒从山洞中探出头来,一边吐着黑色瘴气,一边打量着这群人。还有一只披着棕红色蓑衣的封豨兽,正站在高处凝视着这群人。

隐飞突然故意提高嗓门说道:“前些天听说,桐柏山来了位怪神,形似猿猴,力大无穷。居住在桐柏山水帘洞中,自称为桐柏山山神和淮水水神。常常在山路上捉拿来往行人,在淮水中掀翻渡船,只有送了猪牛羊三牲祭品给他,他才会放人;否则吃人肉,喝人血,非常残忍!他做事全凭喜好,没有善恶之分。今天我还真想见识见识这位神人,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怪物?竟然敢在这中原腹地占山为王,霸水为神,哈哈……真是胆大包了天了!”

话音刚落,就听到半山腰上“嘿嘿嘿……”一阵狂笑,迷雾中一座如小山一样巨大的黑影坐在前方,挡住了去路!

“这位夫人你听错了,我并不吃人肉,我的部下也不允许吃人肉。我来桐柏山虽然时间不长,也就二三十年,却早已名声在外,不经过我同意,就想过桐柏山、渡淮河水的人已经有十几年还没有见过了,几位也真是大胆,进山之前竟然不带祭品,不做祭祀,大咧咧地就翻越桐柏山,也真是不把我这山水之神放在眼里!”

“哈哈……难道过个山还要沐浴、更衣、杀猪、宰羊、烧香、祭祀?你身为山神,不但不保佑百姓却干起拦路截财的勾当来,简直如同土匪,哪还有半点山神的样子。”钦丕觉得这妖怪挺自大狂妄,忍不住就先出言讥讽了他几句,又从腰下摸出了一双铜锏,又飞身跳到一块大石头上,仰面向那黑影看去。

只见山腰上迷雾中黑呼呼正坐着一个巨大怪物,就象山腰上多长出了一座山峰!

那怪物闻听钦丕的言语中带着讥讽,恼怒道:“你是个什么东西?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我这一山的精怪不用吃饭吗?给老子报上名来,好让你家人带着祭品来帮你收尸,免得你死后污染了我淮河水,弄脏了我的桐柏山。”

钦丕也不生气,说道:“那我就报上名来,我乃是钟山的护山山神——钦丕将军!喂…你能不能化去云雾现身说话?”

只听到呼的一声响,就见一阵狂风吹来,刹那间雾开云散晴空朗日!

几人再看那半山腰上坐着的巨大怪物。这怪物脖颈细长,额头突出,蹋鼻阔口,厚唇黄齿,四只犬牙突于唇外,俩只小耳竖直朝天,浑身长着黄毛身,形象只巨大猿猴,双臂下垂,双手正握着拳头撑在地上。

钦丕化为人的形状时,体形略大于常人,但与面前的这个怪物相比,也不过只有他半个拳头大小!

钦丕一见这个怪物不但体型巨大,而且面目狰狞可怖!暗道:“我在天地六合间行走了几百年,却从未见过如此巨大的怪物。”他莫名其妙地又多出了几分好奇,他抬头仰脖免强看着这怪物的面容,喊了声:“喂,你能不能后退几步,让我能够看清你的尊容,你这样逼近人说话,就不觉得失礼吗?。”

这怪物也好奇地打量了下钦丕,说道:“你小子既然是钟山的护山山神,钟山与我桐柏山相距万里,从来都是井水不犯河水,你来我桐柏山做什么?”

钟山鼓一抱拳说道:“呵呵,这位山神,我们几位只是想借道前去英山的,并不想打扰你的清修,还请您行个方便,让我们几个人过去吧。”

这怪神看了看各人的坐骑,又略微扫视一下众人,然后忿忿地说道:“哼,刚才在淮水边,也来了几个人,说是借道去英山的。为首的是一个长着一副苦瓜脸的人,骑着个独角怪兽。他身后还跟着个细皮嫩肉的年轻小子,骑着匹虎蛟,名字叫什么南巢恪?也象你们一样不知好歹,你们可相互认识?……”这时这怪物伸出一只大手,向山背后摸了摸,隐约听到几声痛苦的鸣叫,只见他从山背后摸出一只虎蛟来,提着虎蛟尾巴送到几人面前,随手扔在地上!

瞧那情形,就象是常人手中拧出一条小壁虎般轻巧!

只听哗啦一声响,那虎蛟连带一条铁链,被扔在钦丕面前。

“你们人可以过去,但必须把你们身下的坐骑留下。”

几人互相看了看,都明白它的意思。虽然对他嘴里所说的那个叫南巢恪的人不太熟悉,但认识这只虎蛟。至于那位骑着独角怪兽长着一副苦瓜脸的人……不用说,肯定是皋陶无疑!

隐飞斜眼看了看正不知如何是好的敤手,开口说道:“这位山神,我们上英山还有一千多里路程,全靠身下的坐骑代步,如果给了你我们便无法赶路了。能不能通融一下?我多出些钱物,让你的小将军们替我们多买些猪牛羊三牲祭品,算我们给您最隆重的太牢之礼,你看如何?”

(“太牢”之礼”,是祭祀山神中最高、最隆重的礼仪,同时献上猪、牛、羊三样牲畜做为祭品。)

“这位夫人是谁?报上名来。”

隐飞抱拳回道:“在下东夷人称蚩尤夫人,其他地方人称呼我为鬼鸟隐飞,这位是钟山小王爷——钟山鼓。”她指了指钟山鼓。

“哦~久仰二位大名!我名叫巫支祁,原居住在东海的波母地丘。当年在波母地丘就听到过蚩尤和夫人的大名,十分佩服二位的英雄事迹!也一直想来华夏中土看看,哈哈……,三十年前我终于来此地,做了桐柏山和淮水的神。”

隐飞拱手道:“原来是一位东海波母地丘的造浪神,请问巫支祁神,你的本职是在东海中造波涌浪,却为什么会来到此地做了个山水神?”

“哼!在东海波母地丘,波母她老人家,每天除了让我推波鼓浪,其他什么也不让干,无聊透顶!曾经听雨师妾说,中原桐柏山是个好地方,我便趁海啸之机,游进了淮水,并逆流而上,来到此地。这里果然如雨师妾所说,是块山水福地,比东海强多了!因此我便在这里安了家,做了这里山水的大王。”

隐飞道:“原来如此,幸会幸会!我们只想从此地过境南下,见淮水水面宽阔且波涛滚滚,不能渡过;所以我们才想从桐柏山过境,望大神行个方便,让我们过去,在下先谢了!”

这时敤手却忍不住插嘴问道:“请问大神,您将那位南朝恪小将军怎么了?”

巫支祁转过头来看着敤手和他的坐骑貔貅,问道:“哦?你既然问他,那么你也应该认识他了,你是谁?我看着怎么觉得有点面熟,好像在哪见过你……但又一时想不起来。”

敤手抱拳答道:“在下敤手,便是那位虞舜的妹妹。”

不听则罢,一听此言,这巫支祁突然张口就是一声怒吼

,“都是你哥哥虞舜干的好事。我和我的子孙居住在淮水之中,他却要疏通淮水,毁我子孙栖身的地方!我正愁着没办法抓到他来解我心头之恨,你就送上门来了!只要抓了你,我还愁他自己不亲自上门来送死吗?”只见他挥动巨大的手掌,刮着怪风就向敤手横扫了过来!

隐飞赶紧说道:“巫支祁,他只是一个人间弱小女子,你和虞舜之间的恩怨与她无关,你不能殃及无辜啊!”

“夫人,我敬你当年和蚩尤俩位都是英雄盖世!而今天你却和华夏族人在一起,还为他们说话,看来你是被西王母训服了,已经不再是那当年那个英雄豪杰了。”

容不得隐飞再说,巫支祁张开巨手向敤手横抓了过来!

敤手坐下灵兽貔貅,反应灵敏动作迅速,一见那只巨手朝自己和主人横扫了过来,便迅速朝后方跃起,希望躲过这只巨手。但敤手却是凡躯肉体,慌乱之中她未能抱紧貔貅身体,仅是抓着轩辕剑,于是连人带剑一起甩出了貔貅后背!

貔貅刚落地,发现自己主人被甩落到地上,立即又腾身扑了上去,想要用嘴叼走敤手,但为时已晚……

隐飞一见敤手慌乱中摔离了貔貅后背,也感觉到不好,摇身化为一只巨大玄鸟,也冲上来想叼走敤手。然而仅在这一刹那间,敤手已被巫支祁握到了手中!

情急之下,隐飞伸嘴就啄了一下巫支祁的手背,巫支忍着疼痛难忍,伸右手就来抓隐飞。隐飞也是反应灵敏,猛地一扇翅膀向上拔起,瞄着巫支祁的左眼就啄了过去……耳边却听到敤手“啊……”的一声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