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赋平平无奇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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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真爆裂符

晨曦刚漫过杂役堂的飞檐,秦望就揣着用荷叶包好的三株凝露草往任务堂跑去了。

草叶上的晨露还凝着七分凉意,在荷包里沁出湿痕。

他路过前堂时,正看见小石头踮着脚扫房梁,肿胀的屁股还没消,每扫一下都龇牙咧嘴,扫帚尖差点戳到檐下筑巢的燕子。

小石头回头,额角挂满汗珠:“师父,这么早你要去哪里?”他声音发颤,手里的扫帚却没停。

“任务堂。”秦望应了声,没再多说。

任务堂内人声嘈杂,青烟缭绕的香炉旁挤满了穿灰、白、蓝三色道袍的弟子。

灰袍是杂役,白袍是外门,蓝袍则是内门弟子。

秦望攥紧荷叶包,挤到任务区的石台前。

管事的是个塌鼻子老修士,正用镊子拨弄着算盘,珠子碰撞声混着香灰味,熏得人嗓子发紧。

“三株凝露草,品相中等。”老修士捏起草叶对着光看了看,指尖沾着的晨露瞬间蒸发,“半块下品灵石,换不换?”

秦望心里咯噔一下,昨天他还估摸着能换半块,没想到真被说中了。

他没还价,只是从怀里摸出杂役木牌:“换。”

灵石入手时冰凉的触感让他安心。

半块灵石虽小,边角还缺了个口,但对他来说真的是一笔巨款了。

他刚把灵石塞进布袋,就听见身后传来一阵骚动,几个白袍弟子蜂拥到石台前,七嘴八舌地喊着:“管事师叔,我要接‘采摘伴月草’的任务!”“我先来的!”

秦望回头,看见石台上刚刷新的任务玉简闪着微光,果然是采伴月草,酬劳一块下品灵石。

这草比凝露草更稀有,长在望霞峰的峭壁上,没有实力上都上不去,这对杂役来说想都不要想。

秦望暗自庆幸来得早,若再晚半个时辰,怕是连这半块灵石的凝露草任务都被抢光了。

“都别吵!”塌鼻子老修士一拍惊堂木,“伴月草任务要求炼气四层以上,以下勿近!”

人群这才安静些。

秦望默默退到角落,翻开任务堂的告示墙。泛黄的兽皮纸上贴着各色任务玉简,大多是“护送商队”“巡查矿洞”之类的外门任务,其中“巡查清风镇外围”的玉简格外显眼,下面压着张字条:“已被领取”。

秦望的心沉了沉,昨天还在的任务怎么就被领了?他凑近细看,只见玉简角落刻着行小字:“戊时三刻,杂役戊字七号领取。”

“是我?”秦望愣住了,这才想起昨晚睡前他特意让相熟的外门弟子帮忙占了位置。那弟子曾欠过他人情,倒也算是靠谱。

秦望径直取下玉简,指尖触到玉简时传来一阵冰凉的灵力波动,上面清晰地刻着:“巡查清风镇官道两侧十里,遇匪情及时回报,酬劳两块下品灵石。”

妥了!

不过揣着玉简走出任务堂时,秦望还是觉得心里七上八下的。

两块灵石虽多,但清风镇外围可能还是会有危险,真遇到情况咋办。

秦望想起去年有个杂役接了类似任务,就被流窜的“马匪”带走,然后秦望再也没见过他了。

“得做些准备。”秦望喃喃自语。

他转身朝坊市走去。

坊市就在任务堂隔壁,一条狭窄的青石巷,两侧摆满了摊位。他绕过卖灵米的摊子,在一个挂着“符宝斋”幌子的摊位前停下。

摊主是个独眼老叟,正用唾沫沾着草纸画符,桌上摆着的黄符大多颜色暗淡,一看就是劣等品。

“这位道友好,要点什么?”老叟头也不抬,声音像破锣。

“有没有……一次性的防身符?”秦望压低声音,“能应付低阶修士的。”

老叟这才抬眼,浑浊的眼珠在秦望身上转了圈:“有是有,‘爆裂符’,注入灵力一捏就炸,范围三丈,要价两块下品灵石。”

“两块?”秦望吓了一跳,“你这是抢钱!上次我见外门弟子买,才半块!”

“外门弟子?”老叟冷笑一声,“他们买的怕是‘响雷符’,只响不炸的假货!我这可是真爆裂符,上个月有位道友用它炸死过一头野猪!”

秦望将信将疑,拿起一张黄符细看。

符纸上的朱砂线条歪歪扭扭,散发着一股劣质墨水的味道,确实不像好东西。

想到清风镇可能存在的危险,秦望咬了咬牙:“便宜点,半块灵石,行就拿。”

“半块?”老叟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最少一块五!不然免谈!”

两人讨价还价半天,最后以半块下品灵石成交。

秦望接过长得最寒酸的黄符,感觉像捏着块烧红的烙铁,毕竟这可是他半个月的口粮啊!

他小心翼翼地将符纸折好,用布条缠了六圈,生怕不小心碰炸了。

“奸商!”走出坊市时,秦望忍不住骂了句。

回到杂役房,秦望立刻打开床底的木箱。

里面除了任务玉简,还有个油布包裹。他解开包裹,里面琳琅满目的物件让刚扫完前堂的小石头看得目瞪口呆。

“师父,您这是……”小石头揉着酸痛的腰,凑上前去,只见包裹里有:

一个巴掌大的铜指南针,指针上沾着些许锈迹,却擦得锃亮;

一小捆银针,用蜡纸包着,针尖闪着寒光;

半卷伤药,褐色的药膏凝固在油布上,散发着草药味;

几个干瘪的麦饼,用荷叶包着,边缘已经发硬;

还有一根三尺长的木棍,顶端磨得光滑,像是根简易拐杖。

“师父,您带这么多东西干嘛?”小石头拿起指南针,“这玩意儿不是总失灵吗?”

“官道上能用。”秦望头也不抬,将伤药和麦饼塞进一个小布包,“试毒针是防人在水里下药的,伤药是治外伤的,木棍……必要时能当武器。”

“可是师父,巡查任务而已,用得着这么麻烦吗?”小石头不解,“上次宋和哥去清风镇买盐,啥都没带也好好回来了。”

“宋和是运气好。”秦望将爆裂符单独放在一个油皮纸袋里,又检查了一遍包裹的绳结。

“这世道,运气最靠不住。”他顿了顿,看着小石头淤青未消的脸,“你以为许福为啥被吊在树上?就是因为太大意了。”

小石头打了个寒颤,不再说话。

他看着秦望将布包背在肩上,又往靴筒里塞了把磨尖的骨刺,那是他去年在后山捡的狼骨头磨的。

“师父,您这是要去打仗啊?”小石头忍不住说。

秦望系紧腰带,铜镜里映出他黝黑的脸庞和紧抿的嘴唇:“比打仗还危险。在宗门里,就算挨打至少还有口饭吃,出了宗门,死了都没人知道。”他走到门口,回头看了眼还在发愣的小石头,“安分点,别再被许福那老小子忽悠乱跑了。”

“知道了,师父!”小石头看着秦望的背影消失在屋外,突然觉得这位平日里只知道挑水劈柴的师父,好像藏着很多他不知道的故事。

秦望走出杂役堂时,日头已经爬过中天。

他抬头看了眼天空,几个御剑飞行的外门弟子正掠过云层,剑光在阳光下闪得人眼晕。

斩妖堂的弟子又多了一些新面孔啊……

秦望目光复杂,叹了一口气,能活到今天,他秦望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幸运的吧。

他攥了攥袖袋里的爆裂符,又摸了摸腰间的布包,里面的指南针、试毒针、伤药……每一样都像一颗定心丸。

“谨慎点,秦望,”他对自己说,“就当是去后山采了次草,只是这次草长在官道边……而已。”

前方的清风镇官道,像一条未知的线,连接着两块下品灵石的诱惑,也连接着秦望也许从未经历过的风险。

而他能依靠的,只有这十年杂役生涯练就的谨慎,和行囊里这些寒酸却实用的“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