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徒篡我命簿,初代神主杀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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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铃断宿命,魔祖泣血

叮铃…叮铃…

那破铃铛声儿,跟魂儿似的缠上来,愣是把青璃指尖那点要烧穿九霄的火苗给摁回去一截。她心里那叫一个憋火,冰碴子似的声音就砸过去了:“沧溟?”眼刀子却管不住地往坡下那灰扑扑的影子剜,“我收拾自家烂摊子,轮得着你这个躲了万年的‘老神仙’管闲事?!”

——就她这一分神,要了命了!

“师父——!你甩不掉我!死也别想!”九重天上,玄羿那嗓子都喊劈叉了,透着股疯透顶的邪性!他那身神皮神骨,跟点了炮仗似的,“嘭”一下炸了!炸出来一团黏糊糊、惨白惨白的玩意儿,裹着数不清的、哭丧着脸的鬼影子,带着一股子陈年老坟的怨气,还有天都塌了似的暴怒,没遮没拦地就朝栖凤坡,朝青璃,兜头盖脸地砸下来!那劲儿,锁死了她!那是玄羿拿她十辈子穿心剜肉的疼,在她魂儿里刻下的死咒!他就是拿她当祭品,钓这灭世的玩意儿!

天要塌了!地要陷了!那点子空间时间,跟破布似的被扯得稀烂!

“狗屁的天道!也配定我青璃的生死?!”青璃气笑了,玄色袍子被吹得呼啦作响,心口那火焰纹烫得吓人!她手一攥,一杆烧得虚空都滋滋响的赤金长枪就凝出来了!弓步,拧腰,全身的劲儿都灌胳膊上了,眼瞅着就要把这破天捅个窟窿!

就这节骨眼儿上——

“锵——!!!”

一声铜铃响,跟炸雷似的,愣是劈开了那灭世的动静,直直撞进青璃脑仁儿里!这回不是送丧的调儿了,是拼命、是断头的锣!

青璃心口猛地一抽!扭头就瞪过去!

那万年杵着当背景板的灰袍子,炸毛了!胳膊猛地一抻,那串破铃铛“嘎嘣”一声,碎了!

九个锈了吧唧、刻满鬼画符的青铜铃铛蹦出来,绕着他滴溜溜乱转,嗡鸣声刺得人牙酸!他那张悲喜面具,“咔嚓”一声,裂开了蜘蛛网!

“断——!!!”一声嘶吼,哑得像是从肺管子最深处、带着血沫子硬挤出来的,从面具裂缝里爆出来!那动静儿,听着都替他疼得慌!

嗡——!

九道看不见摸不着、但感觉能把老天爷的规矩都斩断的玩意儿,从铃铛里射出来了!它们奔哪儿去了?

不是那砸下来的灭世玩意儿!

也不是举着枪要玩命的青璃!

是缠在青璃魂儿里头、死死勾着那灭世玩意儿的——那根血红血红的线!那是玄羿拿她十辈子穿心的疼、偷走的情丝、混着他自个儿的疯劲儿,拧成的死结!**

噗!噗!噗!

无声无息,但青璃感觉自个儿的魂儿像被撕开了一道口子!

“呃啊啊啊啊——!师…父…不——!!!”

那团灭世的白浆糊里头,玄羿最后那点魂渣子,叫得比被扒皮抽筋还惨!像是提溜着他的那根主心骨,嘎嘣一下,断了!

那毁天灭地的白浆糊,离青璃的袍角就差指甲盖那么点儿了,猛地一顿!里头数不清的鬼脸全懵了!那股子死咬着青璃不放、要跟她同归于尽的疯劲儿——**散了!**

“沧溟——!!!你个孬种!叛徒!你…你敢断我跟师父的缘?!那是我的!我的命!!”玄羿那点残魂在浆糊里扭成了麻花,叫得撕心裂肺。可没那根连着青璃的线撑着,他脆得跟张纸似的,眨眼就被那没了方向、只剩发疯本能的浆糊给淹了、撕了、嚼得渣都不剩!

死得透透的!

那灭世的白浆糊,晕头转向地晃了晃,它骨子里就恨那些亮堂堂、规规矩矩的地儿!一扭头,裹着剩下的疯劲儿,朝着天上最亮堂、最气派的那片仙宫琼楼——**九重天的心窝子,凌霄殿**,嗷嗷叫着冲过去了!一路过去,啥规矩都碎了,仙气儿都散了,就剩下轰隆隆的塌方声,跟给玄羿送葬似的。

栖凤坡,死静。就剩远处那拆房子的动静。

青璃手里那杆吓死人的枪,光散了。她还悬在那儿,袍子上的星芒跟水似的流。那张万年冰雕脸,头一回裂了缝儿,全是懵,底下是翻江倒海的惊和疑,还有攒了十辈子的邪火,快压不住了。

玄羿?被他自己点的火,烧得灰飞烟灭,活该!

那疯浆糊?奔着九重天去了,挺好,接着拆!

可她眼珠子,挪不开地儿,死死钉在下头——

那灰袍子,斩完那九下,人就跟抽了骨头似的,猛地一栽歪!九个小破铃铛哀鸣着飞回来,勉强凑成个串儿,落他抖成筛糠的手里。他撑不住了,“噗通”一声,单膝就砸焦土上了,灰都扬起来了。那张裂了纹的面具,“啪嗒”一声,碎了半边,掉地上。

露出来的那半张脸,白得跟死人似的,没一点活气儿。紧抿着的嘴角,一道刺眼的、暗金色的血线,就那么不受控地淌下来了。

一滴。

两滴。

那血点子砸在焦黑滚烫的地上,“嗤嗤”冒烟,直接烧出俩黑洞洞的小窟窿!

伤着了!要命的重伤!那暗金色的血,骗不了人!

青璃心口那火焰纹,像是被那金血烫着了,猛地一抽疼。脑子还没转,人已经鬼影似的闪到他跟前了。玄色的袍角扫过地上带血的面具碎片。

“你……”她嗓子眼儿发干,声音沉得跟闷雷似的,自己都没发觉那抬他下巴尖儿的手指头,抖了一下。眼神儿跟刀子似的,想把他魂儿都刮开看看:

“沧溟。”她叫他,不是审,比审还压人,“说。”

“十辈子,回回我穿红挂彩,回回那假模假式的‘喜宴’,你都在。”她指尖无意识加了力,感觉能捏碎他骨头,“你看!看着我披上别人家的嫁衣!看着我冲别人笑!看着那冰凉的玩意儿——一回!又一回!又一回!扎透我心窝子!看着我的血,把那红绸子染得更艳!”

她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攒了万年的、连混沌火都烧不化的憋屈和恨:“你就杵在那儿!摇你那破铃!送你的嫁!跟个看大戏的似的!屁都不放一个!”

“为啥?!”她几乎是吼出来的,眼里的金火直蹦,“为啥?!为啥偏偏是今天!是我要亲手剁了那畜生、彻底了断这恶心事儿的最后一刻!你蹦出来了?!”

她指头狠狠戳向他嘴角那刺眼的金血:“还把自己折腾成这半死不活的鬼样子?!就为了…拦着我亲手宰他?就为了捞那畜生一把?!”这话跟铁锤似的,砸在俩人中间死静的空气里。

沧溟被她硬抬起了头。

面具碎了半拉,青璃头一回这么清楚地看着他的眼睛。

那双眼,深得像是把满天星星都吞了,黑得没底。可这会儿,那黑底下烧着东西!滚烫!烫得青璃那冻了万年的魂儿都哆嗦了一下!那火底下,是累,是疼,是种…快熬干了的温柔。

他染血的嘴唇动了动,扯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气儿跟游丝似的,一个字一个字往外挤,带着血沫子的腥气,却沉甸甸砸进青璃心窝子里:

“阿璃……”他竟叫了她刚生下来那会儿的名儿,哑得磨砂纸,“我断的…从来不是他那条烂命……”

他那沾着暗金血的手指头,烫得吓人,抖得不成样子,慢腾腾地抬起来,越过那点距离,最后,带着山一样的份量,轻轻点在了青璃心口——那道烧得正旺的火焰纹上。

“我断的……是这儿……”他喘着,字字剜心,“是那畜生十辈子拿刀子捅你心窝子、偷走你心头肉、硬生生烙在你魂儿最深处……跟那团白浆糊同生共死的……魂伤啊!”

轰——!

青璃脑子里像炸了个雷!捏着他下巴的手指头猛地一松,整个人僵那儿了!

心口那火焰纹,被他手指头一点,烫得钻心!那不是劲儿,是疼!是伤疤被活活撕开的疼!无数被轮回搅碎、被她硬压下去的画面,混着沧溟的话,疯了一样往脑子里涌!

对了!

玄羿!每回穿心!每回那剜心的疼!那不只是死一回!他在偷她的情丝!那根血红的线,十辈子下来,早就像最毒的藤蔓,缠进她魂儿里了!跟那团灭世的白浆糊,早长一块儿了!她刚才要真一枪捅过去,炸了那浆糊,头一个被炸得魂飞魄散的,就是她自己!玄羿那疯子最后那一下,是要拉她垫背,一块儿玩儿完!

“你…你早知道了?”青璃的声音头一回有点不稳,带着点自己都陌生的涩,“这十辈子…每一回…你都知道…那穿心背后…捆着这…要命的伤?”

她看着他惨白带血的脸,看着他眼里那快把她烧化的火和疼,一个更冰、更毒的疑问像蛇一样缠上来:

“所以…你就送嫁…送葬…眼睁睁…看着我…一回接一回…往那刀尖上撞…”她猛地俯身,冰凉的手指头狠狠揪住他胸前那沾了血的、粗剌剌的灰布衣裳,劲儿大得要把布撕烂,“沧溟!说!你到底在怕什么?!是什么让你宁可自个儿心里挨刀子,看我死十回,也不敢…不敢拦一下?!不敢…叫我一声?!”

沧溟被她揪得一晃,闷哼一声,嘴角又溢出一丝金血,滴在她冰凉的手背上,烫得她一哆嗦。可他跟感觉不到似的,那只刚点过她心口、沾着血的手,抬起来,带着股不容拒绝的、快烧干了的滚烫和劲儿,盖在了她揪着他衣襟的、冰凉的手背上。

魔祖的手心,烫得像块烙铁,烧着他最后那点命,贴上她冰凉皮肤的那一刻,青璃魂儿都跟着一颤。

“我怕…”沧溟喘着粗气,每个字都带着血腥味儿,像是在拿命掏心窝子,“我怕的不是玄羿…也不是那团浆糊…”

他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眼睛,死死锁住她,像是要把自己刻进去:

“我怕的是…头顶上…那玩意儿…那‘大道’的眼珠子!”他咬着牙挤出这个名儿,声音压得低,却像炸雷崩在青璃耳朵边,“它…它早就歪了!邪性了!”

“我要是…我要是早认了你,要是插手,硬把那伤给你剜了…”他眼里是刻进骨头缝里的惧,“那高高在上的‘玩意儿’,立马就能闻着味儿!它就知道你没真死!它就能看穿…你是借着那十辈子穿心的疼,熬着魂,攒着血泪石,重新聚拢本源的…涅槃局!”

沧溟的声音抖得厉害:“到那会儿…它砸下来的…就不是玄羿这点小把戏…是冲着你涅槃的根儿来的…不死不休的绝户计!那十辈子穿心…就真成了…给你挖的坟!”他盖在她手背上的手,因为激动和虚脱,抖得像风里的叶子。

远处,九重天那头,“轰隆”一声巨响,地动山摇!隐约还夹着点神仙哭爹喊娘的动静儿飘过来。

可沧溟跟聋了似的。他那沾着暗金血痂的嘴角,对着眼前这张近在咫尺、刻进他骨头里的脸,费劲地、一点点地,往上弯了弯。

那笑,碎得跟摔裂的琉璃盏似的,在那张惨白染血的脸上,在漫天灾祸的影子里,透出一种豁出命去的…温柔。

“十回…看着你穿别人的红衣裳…十回…听着那刀子扎进去的声儿…”他喘着,每个字都像在滴血,“阿璃…这万年…这心口上挨的刀子…我比玄羿…比这破天底下所有玩意儿…都想…一把火把这贼老天烧个窟窿!把这假模假式的天庭踹个底儿掉!”

他的指尖,带着滚烫的余温和命悬一线的力气,又轻又小心地,碰了碰青璃心口那道灼人的火焰纹,像碰一个一吹就散的梦,一个他守了万年、盼了万年的念想:

“可我…就图你活着…”

他看着她,眼里是万年熬出来的、能把星河都淹了的痴和认命:

“哪怕…你记不得…世上还有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