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新的征程

江城大学开学典礼的喧嚣渐渐散去，秦阳站在图书馆顶层的落地窗前，俯瞰整个校园。九月的阳光透过玻璃洒在他身上，将胸前的校徽映得闪闪发亮。

“在想什么？“白璃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伴随着淡淡的雪松香气。

秦阳回头，看到白璃抱着两本厚重的古籍走来。她今天穿着简单的白衬衫和牛仔裤，黑发扎成高马尾，看起来和普通大学生没什么两样。只有眉心那一点若隐若现的朱砂痣，暗示着她的不凡。

“在想一年前的事。“秦阳接过书，指尖不经意擦过白璃的手背，一丝微妙的电流从接触点蔓延开来。“从没想过我们真的能一起上大学。“

白璃嘴角微微上扬：“修仙者的寿命很长，你以后会习惯这种'一起'。“

这句话让秦阳心头一热。自从一年前签订道侣契约，两人虽未明确关系，但灵力交融带来的默契早已超越普通情侣。他正想说些什么，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林晓？“秦阳接通电话，“怎么了？“

“老秦！出大事了！“林晓的声音充满惊恐，“教学楼天台有人要跳楼！好像是咱们系的！“

秦阳和白璃对视一眼，同时转身冲向电梯。作为修仙者，他们早已立誓守护普通人的平静生活，更何况这次可能就发生在眼前。

“几号楼？“秦阳一边跑一边问。

“三号！就你们图书馆对面！已经有保安上去了，但那家伙情绪很激动...“

挂断电话，两人已经来到图书馆门口。三号教学楼前围满了人，所有人都仰头望着天台边缘那个摇摇欲坠的身影——一个戴眼镜的男生，正歇斯底里地喊着什么。

“让一让！“秦阳拨开人群，却发现白璃没跟上来。回头一看，她已经不见了踪影。

天台上，辅导员和保安正在苦口婆心地劝说。男生名叫张远，是大二计算机系的学生，据说因为挂科和失恋双重打击想不开。

“你们别过来！“张远站在天台边缘，一只脚已经悬空，“我受够了！什么都做不好，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秦阳悄悄从楼梯间探出头，正思考如何接近，突然听到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惊呼。抬头一看，一道白色身影正沿着教学楼外墙“走“上去——是白璃！她每一步都踏在墙壁微小的凸起上，动作轻盈如燕，却又快得不可思议。

“那是什么？““蜘蛛侠？““拍下来！快拍下来！“下面的学生沸腾了，无数手机镜头对准了这违背物理常识的一幕。

张远也注意到了，惊愕地转头。就在这分神的瞬间，白璃一跃而起，稳稳落在天台上，距离他只有三步之遥。

“别过来！“张远慌乱地后退，脚跟已经悬空。

白璃没有继续靠近，而是平静地问：“你知道我为什么能走上来吗？“

“你...你是怪物...“张远颤抖着说。

“不，我只是练习得足够多。“白璃的声音很轻，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三年前，我连一步台阶都走不稳。“

秦阳趁机从另一侧接近，听到白璃继续道：“你觉得现在很痛苦，那是因为你还活着。死亡不是解脱，只是终结。“

张远愣住了，眼泪夺眶而出：“可是我...我什么都做不好...“

“那就从能做的事开始。“白璃伸出手，“比如，抓住我的手。“

一阵风吹过，张远摇晃了一下，险些坠落。千钧一发之际，白璃闪电般前冲，一把抓住他的手腕。与此同时，秦阳也从侧面扑来，两人合力将张远拉回安全区域。

下面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和欢呼。但秦阳注意到，更多人正举着手机拍摄白璃刚才违反常理的“表演“。

“麻烦了。“他低声对白璃说。

白璃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忧虑。两人趁着保安和辅导员照顾张远的空档，悄悄离开了现场。

......

当天晚上，“江城大学蜘蛛侠女生“的视频已经在各大平台疯传。尽管画质模糊，但白璃飞檐走壁的身影还是引发了热烈讨论。有人说是特效，有人坚信是超能力，更有甚者猜测是军方秘密实验体。

秦阳刷着手机，眉头越皱越紧：“这下糟了，已经上热搜了。“

白璃坐在他对面，正在泡茶。他们租的公寓离学校不远，客厅被改造成了简易的修炼场，墙上挂满了符箓和地图。

“不必担心。“白璃将茶杯推给他，“普通人很快就会忘记，他们会找到新的热点。“

“但愿如此。“秦阳抿了口茶，突然想起什么，“对了，你今天跟张远说的话...三年前你真的...“

白璃轻轻点头：“昆仑墟的修炼比你想象的残酷。十二岁前，我甚至无法正常行走。“她卷起裤腿，露出小腿上淡淡的疤痕，“每天要在冰锥上行走六个时辰。“

秦阳心疼地握住她的手。虽然知道白璃的过去不简单，但每次听到细节还是让他揪心。道侣契约让他能感知到白璃的情绪波动，此刻传来的是一种复杂的怀念与痛楚。

“都过去了。“他轻声说。

白璃摇摇头：“没有过去。墨渊虽被重创，但他的爪牙还在活动。而且...“她犹豫了一下，“我这几天感应到几股陌生的灵力波动，就在校园附近。“

秦阳立刻警觉起来：“新的修仙者？“

“不确定。有时出现，有时消失，像是在...“白璃的话被门铃声打断。

两人同时绷紧神经。秦阳示意白璃退后，自己走到门前，透过猫眼看到外面站着一位穿黑色风衣的中年男子，手里拿着一个证件。

“秦阳同学，白璃同学，我是国家安全局特别调查员周毅。“男子的声音透过门板传来，“关于今天的事件，需要找你们了解情况。“

秦阳回头看向白璃，后者微微点头。他深吸一口气，打开了门。

周毅看起来四十出头，面容刚毅，左眼有一道疤。他出示的证件看起来很正式，但部门名称却很陌生：“749局特别事务科“。

“打扰了。“周毅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扫过，最后停在白璃身上，“白小姐今天的行为很...特别。“

秦阳挡在白璃前面：“她练过跑酷，当时情况紧急...“

“跑酷？“周毅笑了笑，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符纸，轻轻一抖，符纸无火自燃，化作一只火鸟在房间盘旋一周后消失。“就像这种'跑酷'？“

房间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秦阳的手悄悄摸向藏在腰后的太虚剑，白璃的指尖也泛起微光。

“放松。“周毅举起双手，“我不是敌人。749局专门处理超自然事件，我们早就注意到你们了。“

“什么意思？“白璃冷声问。

“从你们高中时期开始。“周毅自顾自地坐下，“邪修袭击学校、青峰山灵脉波动、黑风谷能量爆发...我们都有记录。“

秦阳心头一震。原来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在官方监视之下？

“你们想怎样？“他警惕地问。

周毅从公文包取出一个文件夹：“合作。我们提供资源和掩护，你们协助处理一些...特殊事件。“

白璃接过文件快速浏览：“你们早就知道修仙者的存在？“

“自古就有。“周毅点头，“建国后，各大门派签署协议，不干涉世俗。但总有违规者，这就需要专业人士处理。“

秦阳凑过去看文件，发现里面详细记录了全国各地的异常事件，有些甚至标注了“疑似修仙者作案“。

“为什么找上我们？“白璃合上文件。

“因为你们年轻，有潜力，而且...“周毅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们一眼，“已经卷入了一些大事。墨渊的残党最近很活跃。“

听到这个名字，两人同时绷紧身体。一年前那场生死之战还历历在目。

“我们需要考虑。“白璃最终说道。

周毅站起身，留下一张名片：“三天内给我答复。顺便...“他指了指窗外，“你们已经被'玄门'的人盯上了，小心点。“

送走周毅，秦阳立刻检查了窗户和阳台，果然在窗台上发现了一个微型符箓，正散发着微弱的灵力波动。

“监视符。“白璃捏碎符箓，“看来我们的校园生活不会平静了。“

......

第二天清晨，秦阳刚走进教室，就感受到数道异样的目光。经过昨天的“蜘蛛侠“事件，白璃俨然成了校园名人，连带着他也备受关注。

“老秦！“林晓从后排招手，“这边！“

秦阳走过去，发现林晓旁边坐着个陌生女孩，一头利落短发，眼睛大而明亮。

“这是我表妹苏雨晴，今年新生。“林晓介绍道，“雨晴，这就是我常说的秦阳，还有...“他看向门口，“他传说中的女朋友来了。“

白璃走进教室，立刻引来一片低语。她径直走向秦阳，对苏雨晴点头致意。

“你好，我是苏雨晴。“女孩主动伸出手，“昨天的事太帅了！“

白璃礼貌地握了握手，却在接触瞬间微微皱眉。秦阳立刻察觉到异常——通过道侣契约，他感知到白璃发现了一些不寻常的东西。

“计算机系？“白璃问。

“嗯，跟林晓哥一样。“苏雨晴笑着说，眼睛却一直盯着白璃的手，“你的手好凉啊，像玉一样。“

上课铃响了，这个话题暂时被打断。但整节课上，秦阳都能感觉到白璃的注意力一直在苏雨晴身上。

“她有问题？“下课后，秦阳小声问。

白璃微微点头：“身上有灵力波动，很微弱，但确实存在。“

两人决定跟踪苏雨晴。下午没课，她独自去了图书馆，在古籍区翻阅一些奇怪的资料。通过书架缝隙，秦阳看到她正在看一本《山海经考异》，手指在某些插图上停留许久。

“不像是新手。“白璃评价道，“她翻页的速度和停留位置，明显在找特定内容。“

更可疑的是，傍晚时分，苏雨晴去了校外一家咖啡馆，与一个金发外国男子会面。那人穿着时尚，举手投足间却有种古老贵族的气质，特别是那双眼睛——在某些角度下会泛起暗红色。

“血族。“白璃低声道，“至少三百岁。“

秦阳倒吸一口凉气。西方吸血鬼真的存在？而且还出现在他们学校？

两人躲在街对面，看着苏雨晴和血族交谈甚欢。突然，那血族抬头看向他们藏身的位置，嘴角勾起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

“被发现了。“白璃拉住秦阳的手，“走。“

他们刚转身，就看到周毅靠在不远处的路灯下，仿佛早已等候多时。

“看来你们已经注意到我们的'小问题'了。“他走近，目光投向咖啡馆，“马库斯·冯·卡斯坦，欧洲血族议会的使者，三天前入境。“

“他来干什么？“秦阳问。

“表面上，是参加大学的中西文化交流项目。“周毅点了支烟，“实际上，他在找一样东西——昆仑镜。“

白璃身体一僵：“不可能，昆仑镜早就...“

“碎了？“周毅接话，“没错。但传说只要集齐碎片，仍能发挥部分威力。而最后一片的下落...“他意味深长地看着白璃，“据说与昆仑圣女有关。“

秦阳感到白璃的手突然变得冰凉。通过契约，他感知到一阵强烈的恐惧和震惊。

“你们到底知道多少？“白璃声音紧绷。

“足够多。“周毅吐出一口烟圈，“所以，合作的事考虑得如何？“

......

夜深人静，秦阳和白璃站在公寓天台上。城市灯火璀璨，夜风带着初秋的凉意。

“你从来没提过昆仑镜。“秦阳轻声说。

白璃望着远方：“那是昆仑墟镇派之宝，能窥探过去未来。三百年前的大战中，它被墨渊击碎，碎片散落各地。“她摸了摸眉心的朱砂痣，“最后一片...在我体内。“

秦阳震惊地看着她：“什么？“

“这是我最大的秘密。“白璃苦笑，“朱砂痣不是天生的，而是封印。父亲将最后一块碎片封入我眉心，既是保护，也是责任。“

“所以那个血族...“

“他感应到了碎片的气息。“白璃叹息，“现在你明白为什么我总说危险还没结束了吧？“

秦阳握住她的手：“我们一起面对。不过...“他犹豫了一下，“关于749局的提议...“

“可以合作，但不能完全信任。“白璃说，“官方机构有自己的议程。“

月光洒在两人身上，在地上投下交错的影子。秦阳突然想起一年前，也是在这样的夜晚，他们立下守护这座城市的誓言。

“无论来多少敌人，我们都一起面对。“他轻声说。

白璃转头看他，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突然，她做了一个前所未有的举动——主动靠进秦阳怀里，额头抵着他的肩膀。

“谢谢。“她轻声说，声音有些哽咽，“谢谢你选择站在我这边。“

秦阳轻轻环抱住她，两人的灵力自然而然地交融流转，在周围形成淡淡的光晕。这一刻，不需要任何言语，契约的联系让他们能感受到彼此最真挚的情感。

夜空中，一颗流星划过。而在城市某个角落，新的风暴正在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