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合理合法的生意（2）
于是她小声的试探道:“陆，陆恒是吧？
要是你这边想不到收拾马家兄弟的办法，能不能答应我一个事？
你要走的话，把我家茵茵带走。
只要给她寻条活路，不让她受欺负。
我哪怕死了，也会在九泉之下，对您感恩戴德的。”
陆恒想的，就是能有个什么正经营生，能牵连着他与林家村，至少公家不会管他的行业。
陆恒能想到这个，并不是太奇怪的事。
他想要找马家兄弟报仇，那就要经常跑林家村。
那肯定不能每回来都用探亲的名义。
关键是他要拉拢林家村这小百户人家。
只有把自己融入林家村，以后他出手对付马家兄弟的时候，才不会那么突兀。
事实上，如果陆恒有钱的话，有很多事情可以做。
但完全合法的不多。
这个年头，不论什么生意，最终解释权，都是在各地方的手里。
人家说你合规，那就是合规。
人家要说你这事情违规了，那私人连个屁都不能放。
所以想找这样一个行业，还真是不容易的事情。
除了收购水产啥的，现在别的都不能做。
但现在想要收购水产，运输就是最大的问题。
陆恒正想的心烦呢，结果杨桃还说出了这种丧气话，直接换得了陆恒的白眼一枚。
但杨桃并没有生气，反而是耐心解释道：“我跟她爸就这么一个闺女，我们活一辈子，也就是为了她。
只要茵茵能好好的活下去，我哪怕就是现在死了，也是无所谓。”
“妈····”听到杨桃说这种难过话，陆恒还没什么，但林茵先绷不住了，直接就是放下碗筷，抱着杨桃抽泣了起来。
杨桃轻拍着林茵的背脊，安慰道：“傻丫头，妈都大半辈子过了，说生生死死有什么关系。
妈想的很开。
只要你能活得开开心心的，妈怎么样都行。
总好过村西头你吴奶奶，得了大肚子病，四十来岁，活活疼死要强。”
杨桃虽然才三十多岁，但已然自认为人生过了大半了。
在现在的农村来说，这还真是不出奇的说法。
现在的农村人，伤风感冒靠硬抗，稍有大病就是等死了。
至于说去医院治病，那实在是太过于奢侈的事了。
现在的医药费虽然不像后世那样昂贵，但这个年头农家的收入，也是约等于无。
一家三口，两个劳动力，辛辛苦苦一年，啥问题都没有，没有生老病死，也没有亲戚之间的迎来送往，靠着种地养殖，也就能存个两三百块钱。
要是家里谁生了大病，只要送到医院，那就是几年都缓不过来。
有些地方，老子结婚欠下的债，到儿子成年讲媳妇了，才将将还完。
没奈何，这个年头的乡下，除了不饿肚子，其他啥额外收入都没有。
连去城里打个零工，都容易被当成盲流。
陆恒却是脑子一震，他突兀的开口问道：“你说那个人是什么病死的？”
“大肚子病，卫生所里的大夫也说是什么吸血虫。”杨桃被陆恒吓了一跳，不过还是实话实说道。
这个时候的杨桃，看上去对陆恒是百依百顺，什么都听着面前这个小年轻的，但实际上，她也有自己的保留。
像是她男人交代她的几处“藏宝地”，她到现在就没跟陆恒透露出半个字。
哪怕现在陆恒要带她闺女去城里，杨桃也不会把那个秘密对陆恒说出来。
她会把秘密告诉林茵，以后就看林茵如何选择了。
“吸血虫，吸血虫····”陆恒喃喃自语道，刚才他脑子里听到这个的时候，划过一道亮光，好像这个上面有他可以关心的事。
但一时之间，却是怎么都想不起来了。
林茵像头受伤的小兽一般，蜷缩在她妈怀里，梨花带雨。
这个时候眼睫毛上还挂着泪珠呢。
眼见着陆恒如此迟疑，不由开口道：“就是钉螺里面的小虫子。
我们春天的时候，还下湖去撒石灰呢。
大队说，石灰可以灭钉螺。
还有蚂蝗，里面也有吸血虫。····”
陆恒闻言，却是放生大笑了起来，他爽朗的笑道：“我终于知道可以做什么了。”
母女都被吓了一跳，两双美眸一起望向了陆恒。
陆恒笑了几声，却是压低声音说道：“金陵那边，有个水产养殖研究所。
他们是跟沪上某制药所合作的，专门收购蚂蝗。
用开水烫过，晾干的，能卖到三四块一斤呢。
而且那是官方收购，可以开介绍信的。···”
陆恒想了半天，终于想到了他爹曾经说过，错失的机会之一了。
不过那不是八十年代，而是新世纪前后了。
那个时候，某医药研究所，在蚂蝗体内研究出一种水蛭素，可以抗凝血以及溶栓。
所以蚂蝗价格大涨，干品最高时能卖到八百一斤。
一开始陇县周边都没人知道，收购价只有一两百。
那几个先搞起收购的商人，都是发了大财。
等到陆父把这个生意的渠道搞清楚，收购价已然涨到六七百了。
这也是陆父最后悔的事情之一。
毕竟作为生意人来说，没挣到钱，那也就等于丢了钱。
陆父曾经不止一次的跟陆恒说过，其实从建国前后，中药铺就收购蚂蝗。
但在民间一直没流行起来。
八十年代的时候，金陵那边水产公司，收购价就到了五块了。
要是当初早留意，那陆家早就发财了。
陆恒报价格的时候，还低报了一两块。
他知道收购的地方，也知道现在的青山公社这玩意就是没人碰。
而他在马胜兵面前吹牛的时候，就透露出他来自金陵了。
所以这个生意，他完全可以作为他来去青山公社的纽带。
并且不招人怀疑。
关键这个生意是金陵养殖实验场跟水产公司收的，只要成功一次，他就能从那两块地方，搞到介绍信。
把他的来去，完全变得合理合法。
“你们明天帮忙去村上宣传，就说我要代医药公司收购蚂蝗，鲜品八分一斤，干品五毛。
直接给现钱，要是不懂怎么处理的，我来教他们····”想到就做，陆恒直接开口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