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云雾台下的哭声

我原本打算第二天装作一切没发生，继续去码头接那批来庐山游的大学生团，混个导游费好过年。但浔阳令的任务像一根刺，扎在我脑门里睡也睡不踏实。

“第一玉，庐山魂石，在云雾台旧址。鬼门开启之前，务必取回。”

鬼门，那是什么东西？我查了资料，倒真查到个说法。

据旧《庐山异志》记载：云雾台下方藏有一处“鬼门关”，乃是通往“庐山死水层”的入口，凡人踏入，魂散神离，唯有持“引玉之印”者可通行。

我琢磨了一晚上，还是带着手机和登山包，按着地图摸上了云雾台。

这地方游客不多，因为冬天雾太大，啥都看不清。但这天不一样，雾不光浓，还冷得吓人，像有人在我脖子后头吹气。

走到台边，我听到——哭声。

一个女人在台下哭，声音哀婉得像琵琶弦被拧断。

“谁啊？”我大着胆子往下探，只见雾气中隐隐有个人影，一身红衣，坐在岩石上，头发散着，低头啜泣。

“喂？你还好吧？”

我刚说完，她猛地抬头，露出一张极漂亮却惨白的脸——那眼睛全黑，没有眼白。

我吓得倒退一步，她却忽然站起来，脚下一踏，整块岩石竟然像活物一样塌陷，露出一道黑洞洞的口子！

是“鬼门”。

她的身体如雾一般往里融，我脑子一热，也跳了下去。

——

我落地的时候四周全黑，只有头顶那口井状洞口还能看到些微光。

四周像一座地下宫殿，墙壁是墨绿色的石砖，满是水迹。空气里飘着一股腐木味，还有一种奇怪的……香灰味。

前面不远，有人影。

是那女的。

她坐在一口水池边，双手捧着什么东西在哭。我走近一看，是一枚玉——通体青色，内里有一道道像雾气的纹路在流动。

庐山魂石。

“你看见它了吗？”她忽然问我。

“啊？”我一愣。

“它曾属于我哥哥。他为护庐山，死于井下，尸骨沉水三十年。如今魂石已裂，鬼门初开，浔阳之水……将溃。”

她的声音越说越低，忽然整个人开始崩裂，像雾一样飞散，那块魂石也朝我飞来，直接钻进我胸口！

我一瞬间像被雷劈了一样倒在地上。

——脑海里，一段影像闪现。

一个穿战甲的少年立在庐山之巅，手持玉符，背后是一整座倒塌的浮云城。他冲着天怒吼：“浮玉镇天，镇我九江！”

——

我大口喘气，醒来时已经躺在庐山云雾台的石板上。

手里，一块残玉，正发出微光。

第一玉，到手了。

但问题才刚开始。

手机响了，是那个牧先生发来的短讯：

>“江怨已觉，速归浔阳楼。其他引玉人身份疑似暴露。”

我看着残玉，心跳如鼓。

江怨，是什么东西？

我开始意识到，这座城市底下，可能藏着比我想象的更大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