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2章 小手呼渣爹
插在大门上的门闩足有儿臂粗,骆嫣放弃了,一屁股坐在地上,气沉丹田仰脖大哭。
可惜发出来的哭声跟猫叫似的,声音小的可怜。
饿太久了,这已经是骆嫣能发出的最大声音了。
还好,恰好隔壁吴翠花在院子里洗衣服,听到哭声爬上墙头。
看到骆嫣小小一只坐在地上嚎,吴翠花幸灾乐祸。
“呦,小杂种,你妈跑啦不要你啦?”
华黎性格清冷,又因为新婚夜被人玷污过心里自卑,所以极少与邻里来往。
但外人不知道华黎是怎么想的,见她长得貌若天仙却谁也不搭理,就认为她傲,谁也看不进眼里。
人就是这样,你瞧不起我,那我肯定也瞧不起你。
尤其吴翠花又黑又胖长得不好看,平日里没少对着华黎翻白眼。
发现骆士诚特别不待见自己女儿,吴翠花就背后骂骆嫣是小杂种,就算华黎听见了也只会躲起来哭,根本没人给骆嫣出头。
骆嫣看书时对这个臭嘴巴婆娘有印象,也知道这人其实是个热心肠。
人嘛总有两面性,并不是非黑即白,骆嫣选择给吴翠花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
“吴婶,救救我和妈妈吧,我和妈妈要死了。”
话音未落,骆嫣两眼一翻倒在地上。
吴翠花吓坏了,直接翻墙跳进院里抱起骆嫣。
装晕的骆嫣缓缓睁开眼睛,虚弱的小奶音。
“吴婶,我要爸爸。”
都是当妈的人,看不得孩子这副可怜样,抱着骆嫣进屋去找华黎。
见华黎烧得火炭似的人事不知,吴翠花将屋门关好,扛着骆嫣翻墙回自己家。
将骆嫣放到绑在自行车前横梁的儿童座椅上,吴翠花锁上门,骑车直奔军营。
军区大院距离军营骑自行车五分钟路程。
到了军营门外,吴翠花便叫站岗的士兵去找骆士诚出来。
骆士诚听说是个女人带着小女孩来找他,以为是刘净秋和安小彤,快步跑出来。
“吴嫂?你找我有事?”
骆士诚对吴翠花有印象,知道是大院邻居,有些讶异。
吴翠花见到精神抖擞的骆士诚就一肚子气。
“我说哪有你这样当人家老爷们的,媳妇在家病得要死,自己娃饿得连路都走不动,你可倒好吃的膘肥体壮的,还有脸问我。”
骆士诚被吴翠花劈头盖脸一顿骂,脸色十分难看。
骆嫣打量骆士诚,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身材,五官硬朗,剑眉星目,看起来就是一身正气,可惜就是脑子不太好使。
吴翠花骂完,把骆嫣往骆士诚怀里一塞。
“你自己的孩子自己带,我还一堆活等着我干呢,先走了。”
他身在军营怎么可能带孩子,骆士诚叫吴翠花。
“吴嫂……”
吴翠花怕被黏上,头也不回的骑车走了。
骆士诚蹙眉,低头看着怀里的小不点。
骆嫣仰头,一双大眼睛倒映着渣爹俊美非凡的脸,脑海里闪过病得不省人事的华黎的可怜样,气不打一处来,抬起小手狠给了骆士诚一嘴巴。
小奶娃打人一点也不疼,却把骆士诚给打懵了。
骆嫣不解气,又连给了骆士诚两嘴巴。
嘶!手疼!
“哇!……”担心骆士诚反应过来小奶娃敢打长辈,反手再打她几巴掌,骆嫣恶人先大哭,哭得惊天动地。
路过的一辆军车吱嘎停下,从车上走下来一位两鬓斑白的老帅哥。
“骆士诚,怎么回事?”
孙百龄最听不得孩子哭,下车伸手来接骆士诚怀里的骆嫣。
骆嫣暗忖,渣爹是营长,老帅哥却能直呼其名,刨去倚老卖老,对方军衔肯定比渣爹大。
俗话说的好,官大一级压死人,这可是条大粗腿,她得想办法抱上。
骆嫣抽抽嗒嗒,“爸爸坏,爸爸坏!”
毕竟她是三岁半的小奶娃,要是把骆士诚的罪行桩桩件件条理清晰说出来,不用想,肯定得送研究所切片去,所以只能奶声奶气的骂渣爹。
孙百龄闻言蹙眉。
“小孩子不会撒谎,骆士诚,你到底怎么回事?”
抱着骆嫣试了下重量,轻飘飘的,还没他家一周岁的孙子重,再看孩子的脸,大眼灯似的一看就是长期缺营养。
孙百龄脸色不是一般的难看,“骆士诚,跟我去办公室。”
熟悉孙百龄的人都知道,这是孙百龄要发火的前兆。
骆士诚犹豫了下,叫住孙百龄。
“孙师长,我家邻居来说我媳妇得了重病,我这就得回家看看。”
孙百龄二话不说抱着孩子上车,骆士诚只好跟着上去。
车上,孙百龄黑着脸训骆士诚。
“你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从没发现你还有虐童潜质,等你媳妇病好的,我去找你爷爷好好谈谈,日子能过就过,不能过就离,拿孩子撒气你们也算是个人。”
骆士诚很少回家,就算回去了也从不关注母女俩,这还是他第一次正眼看骆嫣。
冠以他姓氏的野种干干瘦瘦,一双大眼睛里盛满惶恐与不安,眼泪要掉不掉的含在眼圈里,像个易碎的娃娃。
骆士诚不知为何,看到这样的骆嫣,心不由自主的一阵抽痛。
恰在此时,车子停在院门口,打断了骆士诚的思绪。
骆士诚忽略掉一闪而过的心疼,下车敲响院门。
在院子里闷头洗衣服的吴翠花听到,打开自家院门恶声恶气。
“敲什么敲,你媳妇都烧晕过去了,从我这边跳进去。”
一个女人独自在家,不锁着点门,万一出事了怎么办,这也是吴翠花带骆嫣走时没有开门出去的原因。
骆士诚跳墙进去打开门,孙百龄抱着骆嫣进去,骆士诚则快步进了屋。
以前骆士诚回家,基本都是天黑回家,睡一觉第二天天不亮饭都不吃就走,这还是他第一次大白天进家门。
看到家里近乎家徒四壁,骆士诚有些惊讶,随即想到骆嫣的亲生父亲不可能一点生活费不给母女俩,又硬起了心肠。
走进主卧,骆士诚一眼便看到躺在床上烧得脸颊通红的华黎。
骆士诚试着叫了几声,华黎毫无反应,推了推,还是不醒。
孙百龄站在门外看到,气得头上的军帽差点飞上天去。
“还不赶紧帮她穿好衣服送去医院,叫叫叫,你以为你是谁,叫叫就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