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至高巨龙
龙。
执掌「不朽」命途的古老星神，过去多以巨龙的形态现身，曾留下数目众多的子嗣，即「龙裔」。
直至今日，龙裔遍布诸界，子嗣无数，血脉不绝，却离散银海，从无往来。
“所以我们去雷亚法尔是去找持明族的远房亲戚的？”
在星港宽敞的会议厅内，柔和的照明将长桌映得发亮，云阳放下手中的数据板，抬头看向正在盯着全息星图的飞雨。
飞雨头也不抬，手指继续在星图上划动。
“是，也不是。”
她直起身子，将一缕垂落的发丝拨到耳后，“联盟确实考虑了这一层关系，此行的确有持明族的考量，只是并非专为寻求盟谊。主要的原因在于……”
她神色微凛，“丰饶民的存在。”
“丰饶民？”
旁边人差点打翻了手边的水杯，云阳也是一愣，他下意识地坐直了身体，“这还和丰饶民有关系？难道雷亚法尔在向联盟求援？那里不是有至高巨龙坐镇吗？”
“不错。”
飞雨轻轻点头，手指点向全息投影中央那个巨大的星涡：“五日环绕的世界雷亚法尔，至高巨龙端坐于星涡，更替昼夜，轮换时节，庇护星系众生。巨龙高居神座，掌控一切，其伟力足以威慑任何宵小。”
她停顿了一下，目光扫过在座众人，“这次接触也并非来自雷亚法尔的求援，而是仙舟联盟主动提出的。”
会议厅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飞雨接下来的话让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一位即将凋零的羽皇，正企图向至高巨龙谋求「不朽」之力。”
这句话如同一枚炸弹在会议室引爆，所有人感觉后颈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造翼者——这个曾经辉煌的丰饶民种族，在反物质军团摧毁其故土、穹桑也被伐倒后，早已分崩离析。
绝灭大君星啸甚至曾威胁朱明仙舟，要求协助她踏上造翼者的世界，剿灭造翼者的残余势力。
“造翼者不是早就……”一位同僚难以置信地喃喃道。
“溃不成军？”
飞雨冷笑一声，“确实，在经历过无数次围剿后，他们几乎成了丰饶民中少见的雇佣兵种族，为各个势力卖命。”
他的目光转向云阳，“但在某些世界，一些侥幸脱逃的翼羽选择合流，仍旧成为了统治者。”
云阳的指尖不自觉地敲击着桌面，他比在座任何人都清楚这一点——在他登上仙舟前生活的那个世界，就是被造翼者残部统治的。
投影中的星图微微颤动，至高巨龙的虚影在星涡中若隐若现，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威压。
“可是……”
云阳缓缓开口，疑惑道：“为什么羽皇要求取不朽之力？”
“因为他快死了啊。”
飞雨耸肩，“那位羽皇在仙舟的情报上有着记录，曾被巡猎的锋镝擦着过一次，若非当时穹桑未毁，他抛弃同族选择了提前跃迁，恐怕早就死在了帝弓的光矢之下。
然后……在他好不容易休养了百年，却又被反物质军团偶然发现了，若不是绝灭大君「归寂」极少出现在正面战场，而是喜欢如棋手般观望战局，想必他已经死在了反物质军团的手里，但尽管如此，他依旧被折磨的不轻。而自那之后……”
飞雨表情微妙了起来，“他在逃窜的过程中撞到了虫群……”
……这也太惨了。
云阳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人真的能倒霉成这样吗？
“总之，又陆续经历了不同势力无意的追截后，他如今已经失去了应有的位格与实力。苦求药师不得，便打上了「不朽」的念头。”
莹蓝色的航线在星图中延伸，最终停在一处荒芜的星域边缘。
飞雨手指划过星图，标记出一条航线：“总之，我们也曾试图追剿过他，但往往还没打上照面他就选择了遁逃。而如今，至高巨龙的反应我们不得而知，但羽皇很显然要拼命一搏了。
这次与以往不同——在至高巨龙的威慑下，他既不敢轻举妄动，却也不肯离去。即便得知了仙舟联盟发出的讯息，他依然固执地徘徊在雷亚法尔外围星域。”
飞雨停下话语，环视着周围人的表情。
云阳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可还是不解。
旁边的一位公司专员，顿了顿，眼中闪过疑虑，“即便失去了令使级别的力量，但怎么说也是一位货真价实的令使。”
“而且，这和我们星港的关系是……”
……这不是去送吗？
飞雨似乎看穿了他的想法，嘴角扬起一抹笑意：“我们可没这个本事去对付这种级别的存在。”
她调整了下全息投影，显示出雷亚法尔独特的历法系统。
“这次我们只是作为仙舟联盟与星际和平公司的先行游客，与仙舟持明族和公司特派专员代表一同参加雷亚法尔的传统节日——'五曜祭'……以普通游客的身份参加一个对当地来说再寻常不过的节日。”
云阳感觉心里毛毛的，越是强调普通，怎么感觉越是要来大的呢？
而且……
“五曜祭？”云阳挑眉。
“嗯，这是雷亚法尔每五个恒星周期举行一次的盛大节日。”
飞雨解释道，手指轻点星图，显示出五颗被巨大龙首所衔的恒星交替运行的轨迹。
“届时龙裔们会举行盛大的仪式，也会与来访的各族代表交流。名义上，我们是去与雷亚法尔的龙裔接洽，增进交流。
云阳微微挑眉：“可为什么是我们？”
而且这个“名义上”三个字，一说出来就很不对劲。
飞雨眨了眨眼，露出一个俏皮的表情：“首先，我们星港距离雷亚法尔最近。其次——这可是我好不容易争取到的名额。星港刚投入运行不久，若能借此机会促成更深入的合作，对我们大有裨益。”
见众人仍有些疑虑，她安慰道：“放心好了，那个羽皇不会对我们出手的。至于他的事……自有大人物去处理。”
她意味深长地顿了顿，云阳敏锐地捕捉到了她话中的弦外之音。
飞雨笑而不答，只是将一份加密数据包传输到云阳的终端上。
数据包封面赫然标注着《雷亚法尔行程安排》，但这文件大小明显超出了普通行程表应有的容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