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记忆的风暴
话音刚落，一股奇特的感觉油然而生。
张顺的脑海中，无数画面如走马灯般闪过：
翁法罗斯被黑潮吞没的最后一刻！
一个又一个黄金裔被击杀！
盗火行者冰冷的金属面具下，那双毫无感情的眼睛！
迷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迷迷！”
“开拓者阁下？”遐蝶担忧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
张顺甩了甩头，看向无面人：“你……你认识我们么？”
无面人摇摇头，水晶般的面部折射出变幻的光彩：“不，但我认识像你们这样的‘有脸人’。”
“你们和记忆有关吗？”张顺直截了当地问。
无面人沉默片刻，身体微微颤动：“我们不知道。我们无面人只生活在这片湖泊范围内，无法离开。”
它抬起透明的手臂，指向湖心：“如果你们想知道更多，可以去湖中心看看。但小心，那里的‘记忆’很危险。”
遐蝶警惕地握紧镰刀：“开拓者阁下，这可能是陷阱。”
张顺凝视着平静的湖面，若有所思：“或许……这就是我们寻找的突破口。”
无面人缓缓退回木屋，在关门前的最后一刻，它突然说道：“记住，当你们看到自己的倒影时，不要相信它说的话。”
门关上了，湖边再次恢复寂静，只剩下湖水轻轻拍岸的声音。
“这个地方肯定和记忆有关。”张顺认真地道，“方才我的脑海里浮现出了翁法罗斯，还有迷迷。”
“阁下怀疑这里的记忆能带给我们线索？”遐蝶眼睛微微一亮。
“没错。”张顺点头。
【记忆？为什么一片湖泊会和这么抽象的概念联系起来？】
【感觉又在异想天开了】
【还是悠着点吧，小心出事了就不好啦】
无视了劝阻的弹幕，张顺凝视着湖心那抹诡异的蓝光，脚步不自觉地向前迈去。
“我去湖中心看看。”
话音未落，一只冰凉的小手突然攥住了他的手腕。
张顺回头，正对上遐蝶那双盈满担忧的紫色眼眸。
湖风拂过，她银紫色的长发如流水般舞动，几缕发丝调皮地扫过他的手臂，带来一阵细腻的触感。
“太危险了！让我去。”她的声音轻却坚决，指尖不自觉地收紧。
张顺的目光柔和下来，却依然坚定地摇头：“不行。”
遐蝶坚持道：“再不济，让我和你一起去。”
张顺还是摇摇头，轻轻翻转手腕，反握住她冰凉的小手：
“如果真和记忆有关，我更有可能触发什么。”
遐蝶的睫毛轻轻颤动，在月光下投下细碎的阴影。
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被张顺温柔地打断。
“相信我。”他的拇指在她手背上轻轻摩挲，声音低沉而温柔，“如果有危险，我保证立刻撤退。”
他朝岸边巨大的死龙示意：“你和塞纳托斯就在那里接应我，好吗？”
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得能数清彼此的睫毛。
遐蝶能清晰地感受到张顺温热的呼吸拂过她的额发，带着令人安心的气息。
她的心跳突然加快，脸颊不受控制地泛起红晕，最终松开了手：“阁下……一定要小心。”
遐蝶，脸红的样子，真可爱。
张顺嘴角微扬，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转身向湖边走去。
遐蝶站在原地，不自觉地攥紧了刚才拉住他的那只手，仿佛这样就能留住那份温度。
塞纳托斯在她身旁低吼一声，翅膀轻轻拍打，像是在安慰她不安的心绪。
张顺深吸一口气，试探性地将脚尖点在湖面上。
出乎意料的是，水面竟如镜面般坚硬，稳稳地托住了他的重量。
他小心地迈出第一步，鞋底与水面接触处泛起一圈细密的波纹。
【卧槽！轻功水上漂？！】
【这湖面是结冰了吗？】
【凌波微步！】
【大佬小心啊！】
随着他一步步前进，脚下的涟漪逐渐扩大。
更诡异的是，每个涟漪中都开始浮现出模糊的画面碎片。
有些像是记忆中的场景，有些则扭曲得无法辨认。
水面上倒映着无数个张顺的身影，每个都在做着不同的动作。
走到约十米处时，张顺突然僵住了。
他的倒影清晰地映在水面上，但那倒影的嘴唇却在诡异地蠕动着，似乎在说着什么。
尽管听不见声音，但通过口型可以辨认出是在不断重复“回头”二字。
（不要相信它说的话...）
张顺的脑海中闪过无面人的警告。
他眯起眼睛，毫不犹豫地抬起脚，重重踏向前方。
水面上的倒影突然扭曲变形，发出无声的尖叫，随即消散在涟漪中。
“装神弄鬼。”他低声自语，继续坚定地向湖心走去。
每走一步，脚下的画面就变得更加清晰，仿佛在引诱他驻足观看。
但张顺始终目不斜视，脚步稳健地向着湖中心前进。
岸边的遐蝶紧张地攥紧了裙角，紫色的眼眸一瞬不瞬地追随着他的身影。
当张顺走到湖心时，异变突生！
平静的水面如同被无形巨手搅动，掀起滔天巨浪。
张顺的瞳孔猛然收缩，一股无形的力量将他钉在原地。
刹那间，他的脑海被无数嘈杂的声音和扭曲的画面疯狂灌入。
“迷迷！迷迷！迷迷迷！！”
迷迷的声音如同千万只蚂蚁在耳道里爬行，声波在颅骨内共振，震得他太阳穴突突直跳。
紧接着，各种诡异生物的影像如走马灯般在眼前闪回：
八只复眼的蜘蛛女皇吐着猩红的丝线，每根丝线上都挂着扭曲的人形茧蛹。
美杜莎的蛇发嘶嘶作响，石化的目光所及之处，无数惊恐的面孔凝固成灰白的雕像。
无数张雪白面孔的少女齐声歌唱，她们的笑容甜美得令人作呕，歌声中夹杂着骨骼碎裂的脆响！
……还有许多诡异的面容闪过。
就在张顺的意识即将崩溃的边缘，一道冰冷的女声刺穿所有杂音：
“杀死……他们…一切归终……世界归于寂灭！”
随后，他眼前又浮现了遐蝶的面貌。
遐蝶在无边的花海之中微笑，美丽如画。
这次是温暖的女声响起：“爱，能做到一切不可能之事！”
就在张顺被记忆冲击得站立不稳时，整个湖面轰然破碎！
一只巨大的透明水母从湖底冲天而起，它的触手如同水晶般剔透，却闪烁着致命的电光。
伞盖下，无数张人脸时隐时现，发出凄厉的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