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0章 铁塔奠基与星象迷局
墨汁喷溅成北斗七星阵,每颗星都钉着一本燃烧的账册时,开宝寺的晨钟恰好敲响。游福江蹲在未干透的夯土地基旁,游标卡尺卡进刚挖出的探坑:“李工,这土层承载力比我们测算的差了整整两成。“李和平的水平仪气泡正诡异地偏向西北方:“不对劲,地下水位在自动调节,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二位郎君请看!“监工突然指着探坑底部惊叫。游福江的钢尺刮开浮土,露出半块刻着奇怪符号的石碑。李和平舀起坑底积水泼上去,水流过处浮现出七个现代人名的拼音字母:“这......这是我们监理组的名单!“监工吓得直念阿弥陀佛:“昨夜挖探坑时明明什么都没有......“游福江的齿轮组突然从工具箱里跳出来,自动在石碑周围拼出个正八边形。李和平盯着水平仪里扭曲的星象图:“铁塔选址正好压在古河道转折点上,这位置在现代是......““是黄河水利委员会的沉降观测点。“游福江的掌心墨纹突然刺痛,那些线条正顺着石碑上的刻痕流动,“李工,你记得《宋史》里记载铁塔倾斜的事吗?“他刚说完,石碑上的字母突然渗出血珠,在阳光下凝成“2035“的数字。监工一屁股坐进泥坑里:“妖...妖碑显灵了!“李和平却掏出手机拍下石碑,照片放大后显出更小的阴刻文字:“这不是妖术,是时空坐标。“他手指划过那些细如发丝的刻痕,“看这句'当北斗第七星直指奎宿时',分明是......““二位郎君好眼力。“佝偻的画匠不知何时出现在夯土堆旁,烟斗敲了敲游福江的齿轮箱,“这铁塔本该在庆历四年就倒的。“李和平猛地转身:“老丈是说......“画匠的灯笼突然照亮石碑背面,那里刻着完整的二十八宿星图,北斗七星的位置钉着七枚铜钉。游福江的齿轮自动吸附到铜钉上:“这些钉子的材质......“他卡尺刚碰到钉帽,整块石碑就泛起金属光泽,“是钛合金!“画匠的烟斗在地上画出道蜿蜒的线:“古汴河河道在此拐了七道弯,每道弯底下都埋着这样的石碑。“监工已经连滚带爬跑去叫都料匠。李和平压低声音:“老丈可知这些石碑是谁埋的?“画匠的灯笼突然映出他们七人在现代工地的虚影:“当年张择端画完《清明上河图》,发现虹桥少画了七根关键榫卯。“他烟斗戳向虚影中闪烁的塔吊,“那缺失的七笔,就是你们带来的七件法器。“游福江的齿轮组突然发出刺耳的摩擦声,石碑上的星图开始缓慢旋转。李和平按住狂跳的水平仪:“北斗七星正在偏离史书记载的位置!“画匠的枯手指向正在奠基的塔基:“所以需要这座铁塔来校正,塔身八棱对应八卦,每层飞檐都是......““都是时空锚点。“游福江突然打断他,从齿轮箱底层抽出张皱巴巴的图纸,“这是我昨晚梦游时画的,你们看这塔刹结构。“李和平倒吸凉气:“这不是普通的相轮,是螺旋粒子加速器的简化模型!“画匠的灯笼“啪“地熄灭:“郎君慎言,这塔要镇的不是妖邪。“他烟斗在地上画出个标准的正弦波,“是两界共振产生的涟漪。“游福江突然抓起把泥土撒向空中,尘埃在阳光下形成清晰的干涉条纹:“李工,我们可能搞错了因果关系。“都料匠带着帮工们战战兢兢地围过来。李和平突然掏出青铜兽首:“诸位请看,这兽首眼珠转动的频率......“他将兽首对准石碑,青铜眼珠突然射出两道水柱,在空中交叉成铁塔的虚影。帮工们哗啦啦跪倒一片:“鲁班爷显灵了!““不是显灵。“游福江拆下齿轮箱的调节器,“是精密机械。“他将零件按进石碑的凹槽,严丝合缝得像是原本就属于那里,“这石碑是......“画匠突然咳嗽着打断:“是界碑,郎君且看塔基阴影。“正午阳光将铁塔基座的阴影投在石碑上,那些交错的线条恰好组成《营造法式》的斗拱图样。李和平的水平仪突然自动调平,气泡凝固成北斗七星的形状:“我明白了,铁塔不是建筑,是......““是罗盘。“画匠的烟斗在地上画出个标准的圆,“当年郭守敬测算四海测验点,漏了这处。“他枯手指向石碑底部新浮现的刻痕,“现在你们补上了。“那刻痕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游福江掌心的墨纹图案。帮工们突然惊叫着后退,石碑正在缓缓下沉。游福江的齿轮组发出刺眼的蓝光:“李工,快记下现在的星象角度!“李和平的手机摄像头刚对准天空,取景框里就出现现代天文馆的投影画面:“这......“画匠的灯笼突然自燃,灰烬组成一行燃烧的文字:“当第七层飞檐升起时。“游福江的钢尺卡进下沉的石碑缝隙,尺面刻度正跳动着倒计时数字:“不是倒计时,是共振频率计数。“他抬头看向正在夯实的塔基,“李工,我们可能回不去了。“都料匠突然指着石碑尖叫:“血!碑在流血!“那“血“却是从刻痕里渗出的红色机油,正顺着游福江的墨纹纹路流淌。李和平突然拽过他手腕:“看,你的掌纹变成了铁塔结构图!“画匠的烟斗轻轻敲在游福江的齿轮箱上,箱盖突然弹开,露出里面转动着的微型铁塔模型:“郎君可知为何是七层?“模型每层飞檐都钉着刻他们名字的铜钉,最顶层的相轮正在发出奇异的蓝光。“因为......“游福江的嗓音突然沙哑,“我们七个人?“画匠的灯笼彻底烧成灰烬,余烬却组成《清明上河图》缺失的题跋印章。李和平突然按住狂跳的太阳穴:“不对,铁塔在历史上明明是......““本该倒的。“画匠的身影开始变得透明,“现在它立起来了。“最后的话语消散在风中时,奠基的铜钟恰好敲响第十三下,声波震得满地齿轮悬浮起来,在空中拼出完整的星象图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