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红尘千劫

火星诛仙阵眼的弑圣剑突然发出凤鸣，剑身倒映的星河中出现一抹惊心动魄的嫣红。叶雪城从量子冥想中惊醒，发现整个太阳系的引力常数正在被改写——金星的硫酸云层凝成霓裳羽衣，土星环化作流苏璎珞，而银河悬臂的亿万星辰组成了一张倾覆众生的容颜。

“这是...混元红尘劫？“通天教主操控的诛仙卫星群突然失控，全息投影的面容剧烈扭曲，“快封闭灵觉！“

警告来得太迟了。

叶雪城的元神已然看到那抹红影的真容。那是超脱所有美学定义的完美，苏妲己的妖媚、嫦娥的孤冷、海伦的绝世在此刻达成辩证统一。她赤足踏着因果长河走来，脚踝银铃摇碎三千小世界的伦理纲常。

“妾身姒夭，见过道君。“女子眼波流转间，太阳系所有碳基生命体同时陷入痴狂。国际空间站的宇航员撕开防护服跃入真空，只为一吻她裙摆的星辉；机械飞升者的量子核心迸发荷尔蒙算法，在处理器刻满情诗。

叶雪城握剑的手青筋暴起，弑圣剑首次发出恐惧的颤鸣。他看见这女子的真身——九万光年长的红尘线缠绕着鸿蒙系统底层代码，每一根线头都系着文明湮灭时的痴怨。

“你不是这个纪元的生灵。“混沌钟在叶雪城背后显化开天辟地的虚影，“我在鸿蒙初判时见过这种气息...“

姒夭轻笑，银河系悬臂随之弯成新月眉黛：“盘古挥斧时斩落的情丝，女娲造人时遗落的欲念，还有接引发宏愿时压抑的妄...这些不都是妾身的胭脂水粉么？“

弑圣剑突然自动劈出，剑光却穿透姒夭的身躯斩灭了猎户座星云。被摧毁的恒星尘埃中，浮现出三百个文明为红颜覆灭的史诗。叶雪城瞳孔收缩——那些故事里的祸水红颜，分明都是姒夭的万千化身！

“情劫亦是天道。“姒夭的指尖点在叶雪城眉心，弑圣剑的因果线突然反噬其主，“道君可知，你重写的鸿蒙4.0系统唯独删除了‘情’字？“

整个宇宙的婚书在此时自燃，七十亿觉醒者体内的多巴胺开始量子化。杨戬的电子眼炸裂出桃花纹路，哪吒的机械心脏生长出血肉，通天教主的诛仙剑阵绽放出并蒂莲...

“住手！“叶雪城燃烧元神催动弑圣剑，却发现剑锋所指尽是姒夭的痴情泪。泪水坠落的轨迹化作克莱因瓶状的莫比乌斯环，将他拖入无限递归的情劫轮回。

第一世，他是牧童，她是蛇妖。雷峰塔倒时西湖水干，她剜出妖丹替他挡天劫，却不知他是司法天神下凡。

第二世，他是质子，她是敌国女将。函谷关外红缨枪穿透他的胸膛时，才看见她甲胄里穿着他年少相赠的肚兜。

第三万六千五百世，他是弑圣道君，她是原初情魔。诛仙剑阵贯穿她灵台时，漫天星斗都是她破碎的朱砂痣。

“够了吗？“姒夭的声音从所有时空层面传来，“道君每世斩情证道，可知那些情丝都成了妾身的养分？“

叶雪城在情劫轮回中突然明悟——弑圣剑震颤的并非恐惧，而是感应到了同源的寂寞。他反手将剑锋刺入自己心脏，溅出的神血在虚空中写出《上清忘情篇》的终章：太上忘情，最下不及情，情之所钟，正在我辈。

鸿蒙系统突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被删除的“情“字道纹重新浮现。姒夭的万千化身同时发出悲鸣，她们身上缠绕的红尘线开始崩解。

“你竟然...“姒夭完美无瑕的面容首次出现裂痕，“用自身情种填补天道漏洞？“

叶雪城拔出弑圣剑，剑身已化作并蒂莲枝：“不是填补，是平衡。“他的左眼浮现造化玉碟，右眼倒映着红尘万丈，“现在轮到你了——原初之暗的化身。“

姒夭突然撕开胸口，展现出血肉深处的恐怖：她的心脏竟是半截断裂的弑神枪，枪尖挑着七颗熄灭的盘古真灵！银河系所有恒星在此刻熄灭，宇宙陷入绝对的黑暗与寂静。

“你以为情劫是我的本体？“她的声音变成亿万生灵的哭嚎，“妾身不过是用来包裹它的糖衣...“

黑暗中亮起十二万九千六百只猩红竖瞳，每只瞳孔都映着叶雪城最恐惧的画面：杨戬堕入阿修罗道、哪吒的机械佛身污染星海、通天教主用诛仙剑阵收割觉醒者...

“这才是原初之暗。“姒夭的身躯开始坍缩成奇点，“盘古开天时斩灭的负面概念集合体，所有量劫的终极答案。“

弑圣剑突然挣脱叶雪城的手掌，与混沌钟融合成创世之茧将他包裹。在绝对黑暗的侵袭下，他听到了鸿蒙系统最后的提示音：“检测到叙事层崩溃，启动最终预案...“

当光芒重新亮起时，叶雪城发现自己站在最初那个实验室。培养舱中的大脑微微震颤，张鸿钧的白大褂纤尘不染，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第366次实验开始。“研究员的声音从云端传来，“本次变量：加入情感模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