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朝堂初试
“传苏女相觐见！“
清晨，我应召来到乾清宫，心中不免有些紧张。这是我首次正式参与朝堂政事，虽然只是针对西北赈灾一事，但意义非凡。
宋仁宗端坐龙椅，面带倦色，显然为赈灾之事忧心忡忡。龙椅下首，文武百官分列两侧，议论纷纷。我注意到晏殊站在靠前的位置，神情肃穆。
“苏爱卿来了。“宋仁宗看到我，面色稍霁，“朕正为西北赈灾之事发愁。数月来，各部门各自为政，进展缓慢，灾民苦不堪言。听闻爱卿有计，不妨道来。“
我深吸一口气，走上前去：“回陛下，臣女以为，赈灾不力的根本原因在于协调不畅。户部负责拨款，吏部负责调派官员，兵部负责运输，各部之间缺乏有效沟通，导致资源无法及时送达灾区。“
“臣女建议，设立专门的赈灾总督府，由陛下钦点一位德高望重的大臣担任总督，统筹各部门力量，集中资源，加快救灾速度。“
我的建议一出，殿内顿时议论纷纷。有人表示支持，认为此法可行；也有人提出质疑，担心新设机构会增加行政成本。
李青山冷笑一声：“陛下，区区赈灾之事，何须大动干戈？依老臣之见，只需严令各部配合，自然迎刃而解。设立新机构，不过是增添冗员，浪费钱粮罢了。“
晏殊出乎意料地开口支持我：“李大人所言有理，但苏女相的建议也不无可取。当务之急是救灾，若能成立专门机构，确保令行禁止，或许更加高效。“
他竟然站在我这边？我有些惊讶，但很快调整情绪，继续陈述：“臣女还有一策，可解救灾之急。“
“哦？说来听听。“宋仁宗来了兴趣。
“西北灾情严重，官府赈济虽然必要，但速度有限。臣女建议，可动员民间力量参与救灾。比如鼓励富商大贾捐献钱粮，免除其部分赋税；组织当地乡绅设立粥棚，救济灾民；甚至可以考虑让一些身强力壮的灾民参与救灾工作，以工代赈，既解决了当前的温饱问题，又可重建家园。“
这番建议引起了更大的反响。欧阳修连连点头，表示赞同；晏殊若有所思，似乎在权衡利弊；只有李青山一派仍然冷眼旁观，显然不愿接受一个女子的建议。
“户部侍郎，你以为如何？“宋仁宗问道。
户部侍郎王德清沉吟片刻：“苏女相所言确有道理。动员民间力量参与救灾，既可减轻朝廷负担，又能加快救灾速度。只是具体实施起来，可能会遇到一些困难，比如如何保证捐献的物资不被贪污中饱私囊，如何确保真正的灾民得到救济等。“
这正是我考虑过的问题：“臣女以为，可派遣御史监督，确保赈灾公正透明。同时，建立严格的登记制度，按户发放赈济物资，避免冒领和浪费。“
我的回答显然让宋仁宗满意：“苏爱卿思虑周全，朕心甚慰。就依爱卿之见，即日起设立赈灾总督府，由欧阳爱卿担任总督，统筹救灾事宜。“
“至于动员民间力量的建议，也很有创见。户部和吏部即刻拟定详细方案，尽快实施。“
“李爱卿，“宋仁宗转向李青山，“你率领总督府官员即刻前往灾区，亲自督办救灾事宜。务必尽快让灾民度过难关，恢复生产。“
李青山虽然不悦，但不敢违抗圣命，只得领命而去。
朝会散后，欧阳修悄悄拉住我：“苏女相初试啼声，表现不凡啊！“
我谦虚地笑了笑：“惭愧，不过是些粗浅之见。关键还是陛下英明，愿意采纳。“
“不必过谦。你的建议切中肯綮，就连晏殊都表示了支持，这可不容易。“
我想起晏殊出人意料的表态，好奇地问：“晏大人向来对我不假辞色，今日怎么会支持我？“
欧阳修意味深长地笑了：“晏殊此人，外冷内热，看似孤高，实则心系天下。你的建议确实有理，他自然不会因个人情感而置赈灾大事于不顾。“
“这倒是出乎我的意料。“我若有所思，“看来晏大人并非一味守旧，而是有自己的判断标准。“
“正是如此。“欧阳修拍了拍我的肩膀，“所以我说，若能获得他的支持，对女学的推行大有裨益。“
与欧阳修分别后，我独自返回女相府，路上恰好遇见晏殊。他似乎刚从太子那里出来，神情略显疲惫。
见到我，他微微颔首，算是打招呼。出乎意料的是，他主动开口：“苏女相今日之言，颇有见地。“
我惊讶于他的坦率：“晏大人过奖了。不过是些浅见，能得陛下采纳，已是万幸。“
晏殊看了我一眼，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淡淡道：“赈灾乃国家大事，无关男女。若有良策，自当采纳。“
这番话虽然简短，但对我来说意义重大。它表明晏殊并非完全排斥女子参政，只是对“女学“这个概念有着特殊的抵触。
“晏大人，“我鼓起勇气，直接问道，“我很好奇，你为何对女子读书明理如此敏感？若只是守旧礼教，大可不必如此强烈反应。是否...有什么个人经历？“
晏殊的表情瞬间冷峻下来：“苏女相多虑了。本官只是秉公执言，无需过多揣测。“
说完，他大步离去，留下我站在原地，若有所思。
晏殊的反应证实了我的猜测——他对女学的抵触，确实源于某种个人经历。若能了解这段往事，或许能找到打开他心结的钥匙。
回到女相府，我站在铜镜前，回想着今日的朝堂之争。虽然只是小小的一战，但已经让我看清了朝中的派系分布和各方立场。
太子一派以欧阳修为首，开明进步，支持改革；三皇子一派以李青山为代表，守旧保守，排斥新政；而晏殊这样的人物，则站在中间地带，根据事实和理性做出判断。
在这样复杂的政治环境中推行女学，难度可想而知。但今日的经历也给了我信心——只要有理有据，即使是守旧派也不得不承认其价值。
接下来，我需要做的就是收集更多关于女学的成功案例，准备一份详尽的建议书，在合适的时机提交给宋仁宗。同时，也要找机会了解晏殊的往事，尝试获得他的支持。
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女学之路虽然艰难，但我已经迈出了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