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爸妈出国
下午三点——
李世英女士和付建海先生在姥爷姥姥的墓碑前跪下。
这里是一处小岛，小岛的四周全部都是湖水。
湖水的外围是永久封闭的树墙。
树墙的旁边是一层厚厚的电网。
唯一的钥匙，爸爸一直戴在脖子上。
付海棠跪在爸爸妈妈的后面。
又是一年，爸爸妈妈又来看姥姥姥爷了。
姥姥姥爷是合葬的。
付建海和李世英低下头磕下去的时候，脖颈处露出了一抹蓝色。
付海棠也立马弯下身，额头触碰到草地的时候。
一股草的清香抚上笔尖。
心里莫名的压抑，明明空气如此新鲜，今日还是个艳阳天呢。
阳光照射着灰色的石体墓碑。
“该走了。”
三人一齐起了身，坐船离开了这里。
坐在船上的时候，付海棠身上穿着救生衣，手紧紧抓着船边。
怕水嘞……
她低下头去看水面倒映着的自己。
水面被阳光照射的波光粼粼。
自己的脸，随着水波的纹路。
自己的脸成波浪形了。
“爸妈，我们下面回家吗？”
付海棠，不禁问道。
“今天，爸妈带你去游乐园。”
听着爸爸的声音，她转过身，心里惊讶。
“啥？游乐园？”
因为已经有好多年都没有去过了。
好像是因为自己说长大了，就不想玩好多幼稚的了。
爸爸妈妈，怎么忽然想起了要去游乐园？
想起，从前小时候。
在游乐园玩的时候，自己穿着粉色的公主裙，手里非要拿一个胡萝卜。
结果裙子被刮破了，爸爸就拍了一张照片。
还有还有。
有一次下大雨了，爸爸妈妈牵着她去了那里的长桥，长桥上都是水。
长桥已经被水淹没了半截，她们走了进去。
桥上居然还有小鱼在游，不过，她的脚就没有被沾湿过。
还有一次，爸妈带她去的时候，爸爸忽然接个电话走了。
回到家的时候身上穿着警察的服装。
爸爸解释的是。
“我今天要当小警察。谁要当小偷呀？”
小时候的付海棠就是个小团子。
“我，我。”
……儿时的回忆，袭满付海棠心中的每一条街。
“可以，都好些年没去了。”
一段车程过后，车子停在了一处老城区的周围的一个游乐场。
这里的游乐设施看起来有些都是新的。
总的来看，和从前的变化也太大了。
那年雨季的长桥已经被拆了，广场的中心修建起了一座巨大的摩天轮。
但是那个充满了回忆的旋转木马没有变。
“棠棠，爸爸妈妈去买票。”
“嗯。”
付海棠答应了一声，拿着手机解锁了以后。
打开相机以后，将午后日照下的游乐场拍下了几组照片。
最后，收起手机前。
付海棠将镜头翻转，自己和爸爸妈妈的背影和旋转木马的远景。
合照了一张。
照片中的女孩，笑得灿烂，如夏日里的青果味的气泡水。
“走啦，走啦。”
听见爸爸妈妈的呼喊后，付海棠立马关了手机，朝着旋转木马奔去。
一个身穿工作服的老大爷，白头发反光。
“大爷，我是阿海呀。”付建海道。
“阿海呀，好多年没来过了。”
大爷的声音十分苍老。
海棠并没有注意太多，他上前走进了旋转木马的入口。
周围的一切都好像回转到了儿时的记忆。
爸爸妈妈坐在一旁给她拍照，付海棠在旋转木马上看着妈妈和爸爸。
……
之后，他们一家三口又去体验了一趟摩天轮。
那里的工作人员小哥哥在将票收好的时候说。
“当摩天轮达到最高处的时候许愿，愿望会实现哦。”
……
摩天轮缓缓转动，慢慢的，转到了最高点。
付海棠坐在妈妈和爸爸中间。
她似乎始终都感觉到今天父母带给她一股压抑的情绪。
可是，付海棠并没有说。
太多太多父母偷偷离婚瞒着孩子的。
什么时候，她原来也会隐藏内心复杂的情绪了。
眼看转到最高处的时候。
“我希望，爸爸妈妈和海棠都可以身体健康，一直在一起。”
“爸，妈。你会永远陪着我吗？”
她的声音好听。
“会，爸爸妈妈会一直看着棠棠长大。”
“是的。”
三人回到家后，已经晚上八点了。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父母离开的背影。
一股子说不出来的难受。
“爸，妈。再见。开车慢点。注意安全。”
妈妈看着棠棠的样子，忍着泪花。
可是，眼里的不舍和泪花在转身的一瞬间，变为了抗争下去的决心。
其实他们还有很多话想对他们的宝贝女儿说。
可是他们不会后悔。
也绝对不会后悔走上这一条路。
这辈子下辈子。都居然不会后悔走上这条道路。
海棠一直在2楼的阳台上打开窗户看着爸妈坐上了那辆贴着贴画的车。
“爸爸妈妈，再见。”
她的话很大声。
那辆白色的汽车，调了头。
驶向了远方。
付海棠的手机振动，她站在窗户旁久久不能回神。
爸爸的消息和妈妈的消息接连发了过来。
点进去一看。
亲爱的妈沫发来一条消息：
［宝宝，妈妈以后回消息的次数一定会少的。因为工作原因，爸爸妈妈很抱歉。你记得好好吃饭，你现在高一。学习上面需要做一些功课去扎实好学习基础。这样，你到高二高三学习也不会特别难。我知道我们家棠棠有个聪明的脑袋瓜。我们家棠棠一定要好好吃饭，想妈妈的时候就给妈妈发消息。因为打电话是长途的，还要付费。扣的是棠棠的嫁妆钱。其实想打多少都可以，因为我们棠棠即使不嫁人，也永远都是妈妈和爸爸的宝宝。你妈妈我呀，真的好爱你。不要忘记去钢琴课，如果累的话，就和老师请个假，出去放松放松，吃些你喜欢的香草冰淇淋。少吃一点。爸爸妈妈不在你身边，如果每天晚上锁门的时候，一定要记得插上钥匙，反锁进门。一定要检查，是否能扭动门把手。在学校里，如果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一定要和朋友们倾诉。妈妈真的很内疚，不能陪你了。如果妈妈回来的，你就对妈妈笑。看到妈妈因为工作疲劳的模样，一定不要落下眼泪。我害怕我心疼你，以后就不想工作了。宝宝，别嫌妈妈唠叨。妈妈只是害怕工作太忙，没办法跟宝宝发消息。棠棠，今年十七岁了。生日爸爸妈妈可能会错过了。但是蛋糕，礼物一样都不会缺少的。宝宝，记得妈妈一直爱着你。］
“爸爸捞海”发来一条消息：
［宝宝，爸爸在开车。我叫你妈妈打的字。棠棠，你也长大了。有能力可以照顾自己了。你的未来还有很长的路。你可以成为一名钢琴家，一名作家，你也可以成为你自己。我和你妈妈只想你成为你自己。好好爱自己。我和你妈妈都深深的爱着棠棠宝贝。］
……
妈妈，爸爸。你们明明刚走了一分钟半。
怎么思念就漫天飞舞了呢。
手机屏幕归于黑暗，远方天边昏沉沉的低头要归于眠。
“没关系的。没关系的！找魏嘉树聊会天吧。”
这一次，爸妈外出了。
直觉让她很没有安全感，焦躁。
她和魏嘉树的对话框里还停留在上一次。
［魏嘉树，你有没有时间呀？我想找你聊聊天，我心情很郁闷。］
付海棠发消息的时候，手指头敲敲敲，整个人躺在沙发上，裹着黑色的毯子。
屋里是中央空调在发力。
想要穿鞋去将温度调的高一点吧。
又想等他的消息。
可是消息迟迟没有得到回复。
付海棠裹着毯子，也忘记了去关掉空调。
不出意外，出意外了。
半夜时分，付海棠缩在沙发上，双臂紧紧环抱着自己的身体。
冷，冷。
梦里在下雨。
雨下了几个月，都没放晴。
梦里的雨，下得愈发强烈。
这雨的味道是咸咸的，到底是泪还是雨呀。
……
翌日清晨——
“几点了呀。”
付海棠软绵绵的声音传来，回荡在空空的客厅里。
窗帘拉了一半，另一半没有被遮住的天空已经大亮，云也飘散开来，太阳正盛。
“哦豁！头要炸了。”
她一手扶着太阳穴，一手支撑着自己想要站起身，没出意外的情况下，四肢根本使不上劲。
因为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付海棠半夜发烧烧到了40度。
她也不傻啊，起身去杂物间拿了药盒中的体温计。
5分钟5分钟5分钟，真的很漫长。
“赶紧到5分钟，赶紧到5分钟！”
虽然还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发烧。
但是她已经在头上贴好了两个降温贴。
因为今天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比如要去为楼下的小猫。
要去超市里面买一些酸奶和日常必需品。
如果爸爸妈妈以后两个月之内不回来的话，那可能还需要买一些冷冻肉馅之类的产品。
这样如果以后吃宵夜的话，还可以准备一些牛排之类的。
羊排也不错，最近网上都在科普羊排的做法。
又想爸爸妈妈了。
发现一只悲伤小喵，那就是今天的海棠非常像爸爸妈妈。
不过没关系哒！
她的目光停留在手机页面的倒计时，还有10秒钟就精准的到了5分钟。
像现在自己的身体状况，八九不离十应该就是发烧烧了一夜。
不过身体素质还怪强的。
但是发烧这一类东西也挺挺可怕的。
因为小时候听说过发烧一定要吃退烧药，要不然如果不吃药的情况下可能会被烧傻了。
这样的情况全国都有很多次。
不过在她未来的17年里，基本上没有生过什么大病。
记得上次发烧是那个时候。
那个时候是一个不太美好的周末，因为老师要求他们提前两个小时到考试。
可是海棠那个时候从凌晨2点开始发烧，一直烧到了早上11点。
妈妈一直陪着她，因为海棠难受的一直在哭。
“妈，我们老师让我们去考试。再不去学校就晚了。”
可是那个时候的妈妈，眼里满是心疼抚摸着女儿的额头细心的为她拂去汗珠，心疼的说不出话。
最后琢磨了半天。
“宝贝你现在才初二，你们老师就管的这么严吗？”
在老师打电话给海棠并要指责她的情况下。
妈妈竟然和老师反驳了起来，并且将通话记录保存，举报了老师。
那个时候学校看在傅海棠的爸妈都是政府的机关人员，所以非常重视这件事情。
所以最后的结果是这名老师给付海棠道歉，并且是改变了以后强行要求学生提前入校的规矩。
可是记忆涌上心头，付海棠的心里莫名的涌上一股酸楚的味道。
空气中仿佛都是思念。
明明才离开了不久，怎么就像隔了三个秋天呢。
没关系的。
亲爱的我一定一定可以战胜思念。
付海棠以后可能会常常这样鼓励自己，所以要学会习惯。
手机屏幕亮起，是魏嘉树的信息。
付海棠还没有看到信息，就已经在键盘上疯狂的敲击。
［魏小嘉！我真的要生气啦，生气啦，生气啦！］
付海棠的消息已经发出，就收回来了。
可是后知后觉得付海棠有福如叹息，因为我觉得这样好像有点不太礼貌。
海棠恍然间想起自己的温度计还没有查看，拿在自己手中看了一下上面的电子示数显示着39度6。
别搞呀。
她现在四肢真的非常软弱无力，走路的时候头重脚轻的，这种感觉真的太难受了。
现在的走路姿势就好像刚刚认识自己的四肢一样。
脑子中恍然出现了两个字。
类人。
这是她从前看的一些恐怖小故事里面的经常性出现奇遇。
好像有点无聊到发疯了。
付海棠竟然因为这个想法笑了一会儿。
可是身体还是很难受，消息还没有看，楼下的喵喵还没有吃饭。
那先去吃发烧药吧。
付海棠扣了一瓶药，混着水喝下去。
其实一般情况下，药吞下去是不会觉得苦的。
可舌尖还是留下了一抹苦涩的味道。
痛苦的表情在她的脸上也显得有些可爱和迷人。
太阳真的很大，因为不信的人一看就会觉得。
这个太阳真的很大呢。
太阳光很大呀。
好像不管怎么样，不管发生什么付海棠都能找到去尝试适应的方式。
然后完全去贴合，去看太阳升起去看正午的太阳，在蓝色的天空中肆意地绽放着光芒。
去看午后的光芒。
去看黄昏时刻的微醺。
去看午夜时分的星星和月亮。
付海棠已经规划好了自己的一天。
她轻车熟路的翻出了一个小食盆，是一个非常可爱的瓷碗。
而且很干净，一看就能知道一定是时常打扫的。
因为喂猫的次数很多。
倒入了一些猫粮和一些冻干肉罐头满满的一大盆，准确来说是一大碗。
这世界上还是有很多猫咪需要她的嘛。
当然另外还要准备一些突发情况，比如时常会有一些猫咪咪带着自己的猫宝宝。
可是猫咪咪的宝宝牙齿可能没有长全的情况下，只能喝一些奶。
所以冲泡了一个小瓶子的羊奶是温热的。
小区里的人都知道。
他们一家为人很平和，而且非常善良。
付海棠出门的时候，发现邻居好像搬来了新住户。
之前的阿姨好像走了哎。
有点可惜。
那个阿姨好像之前还把一些橘子水果送到家里。
付海棠站在了电梯门口。
等待电梯的空隙，她打开了手机，看那一条没有接收到的信息。
魏小嘉发来了四条消息。
［我没有。］
［不好意思的。我昨天晚上睡着了。］
［你不要生气。生气影响身体的。］
［今天端午最后一天，可以出去玩吗？］
纤细的手指滑动着屏幕。
魏小嘉你真的好奇怪哦。
每一次都是忽然的明朗忽然的郁郁闷闷的。
你的世界的雨，到底是什么颜色，什么味道的。
没关系，以后你的世界就只有我和太阳啦。
你也需要我的，对不对？
她在键盘敲了几个字符。
按下了发送键。
［好，去哪玩？］
“对方正在输入中……”
［我想吃火锅。］
付海棠眼神立马亮了。
正合我心意！
还是你了解我！
没有什么伤心的事情，不是一顿火锅的事情解决不了的。
不对呀。
魏嘉树母亲去世没多久，他一定很难受，只是不愿意说。
他一定承受了很多。
“叮铃”
电梯门缓缓打开，映照着她的脸也逐渐消失。
“你好，又见面了。”
电梯里站着一位身材高挑，身上背着一个斜挎包很休闲的男生。
“你是谁呀？”
海棠手里端着两个瓷碗，昨晚上还盖着一个盖子。
似乎好像在哪里见过这个人。
但是为什么就是不记得了！
死脑子快想啊！
“傅林川！对吧！年级第三。”
傅林川刚刚还在为付海棠认不出自己，而有些失落。
傅林川这张脸和魏嘉树比较起来并不会输。
典型的小鹿眼，很有神的眼睛。
付海棠以为这是小说里泛滥的桃花眼。
“你对于别人的记忆，只有学习成绩很好的吗？”
“其实并没有。我平时都会关注学校公众号发布的讯息。”
付海棠解释道。
一般刚刚认识的人，她都会很像官方客服一样，很有厘头的解释。
可怎么到魏嘉树这里。
就成了“我真的要生气了！”
傅林川和付海棠站在两边，电梯一直在下降。
傅林川看着付海棠搂着那么大一个瓷碗和一个小瓷碗。
虽然都是盖着盖子的，应该是为了落入灰尘吧。
小瓷碗里是要给病病喵喵次的处方粮。
“你很喜欢猫咪呀？”
少年将电梯门上女孩的笑容尽收眼底。
她原来还是这么喜欢猫咪。
付海棠，这个世界有你真的很美好。
幸好这些只是些心里话。
“是的。你也养过猫吗？要不然你这么闻着味，就知道是猫咪的粮呀？”
付海棠对于小动物这个话题。
总是和同龄人聊的滔滔不绝。
“我挺喜欢小猫的。”
似乎打开了话茬子。
付海棠见终于有一个和自己一样的人了。
“我好奇你是什么时候喜欢上小猫的？”
她问道。
傅林川淡淡开口，眼尾夹着笑意。
“大概……从付海棠同学在机场的时候，在我手心中按下猫咪微笑印章的时候吧。”
声音的尾调有些上扬。
氛围很轻快。
付海棠脑海中忽然想起了傅林川，对比了脑海中的模糊的脸庞。
“真的是你呀！不是，这么巧！你长得变化太大了。当时我们还差不多高。”
记忆里哭鼻子的小朋友，如今却成了大高个。
“那个，我可以和你一起去看看你喂的猫猫吗？”
“当然可以啦！不过我们可能需要快一点，我今天要和我朋友出去玩。”
付海棠很快就答应了。
傅林川你承认你就是喜欢她的吧。
他上电梯是因为要回家的。
因为门好像没关。
他出门的时候没有注意，因为他今天和爸爸一起来搬家的。
爸爸律所出了一档子大案子。
所以提早就离开了。
只能拜托劳累一下傅林川去收拾了。
没想到，电梯门一开。
是猫猫小姐。
“你等一下，可以蹲着靠近他们吗？”
付海棠问道。
“是不是害怕，有些猫咪会害怕不熟悉的人类靠近？”
她笑容好看。
“你怎么这么了解呀！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
“好。”
少年走在阳光下，她的前方。
岁月静好的画面在日光下，好像所有关于他们的事物都在微微散发着白色的光芒。
手表上显示的23：32。
和魏嘉树约好了的时间是1：30。
喂完猫了以后，傅林川也终于有一次确定了。
［我真的喜欢上了一个女孩子，不是因为她曾经对我释放过好意。
单纯的欣赏她的温柔和善良。］
这些话，是他今日的日记内容。
回到家以后，他睡了个午觉。
因为傅林川这么的收拾东西。
尊嘟好累。
一口饭没吃，最后打开了冰箱，洗了盒小番茄。
番茄吃下了，又回去睡觉了。
年轻就是好，傅林川刚刚倒在床上，打开空调，将被子的一角盖好了小腹。
呼~呼~轻飘飘，碎觉觉。
反而这边的魏嘉树和付海棠。
付海棠身穿彩虹涂鸦的雨季森林的夏季限定新款和一件到膝盖下方的牛仔裙。
又到了上一次的商场。
第一步，必须是吃饭！
付海棠其实肚子已经咕噜噜的叫了起来。
魏嘉树身上一股淡淡的花香，衣服也是熨好的，明明一身黑，却穿得身形如此的迷人。
准确来说，付海棠你在痴迷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