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命灯缠狐绒

腐烂的双手猛地插入林道长的胸膛——

“噗嗤！“

鲜血喷溅，林道长瞪大眼睛，看着贺雪从他胸腔里，掏出了一颗仍在跳动的心脏……

而那颗心脏上，赫然刻着一个名字——

**贺雪。**

林道长的心脏在贺雪掌心跳动，每一下搏动都迸溅出黑红色的血沫。他的视线开始模糊，耳边却响起一阵诡异的婴孩啼哭声——那声音并非来自外界，而是从他空洞的胸腔里传出！

贺雪腐烂的手指缓缓收紧，心脏被挤压变形，表面的“贺雪“二字却越发清晰，甚至泛出淡淡的金光。突然，那颗心脏猛地裂开，一团毛茸茸的东西从里面钻了出来——

那是一只通体雪白的幼狐，不过巴掌大小，湿漉漉的绒毛上还沾着林道长的血。它睁开琥珀色的眼睛，冲着贺雪“吱“地叫了一声。

贺雪如遭雷击，踉跄后退两步，腐烂的面容剧烈抽搐。她怀里的幼狐却灵活地蹿上她肩头，小爪子拨弄着她散乱的头发，竟从发丝间扯出一截红线——红线的另一端，连着一盏巴掌大的青铜命灯！

命灯悬在半空，灯芯早已熄灭，可灯盏内壁却缠满了银白色的狐绒。幼狐凑过去嗅了嗅，突然打了个喷嚏，灯芯“嗤“地燃起一簇幽绿色火苗。

火光亮起的刹那，贺雪发出一声凄厉的哀嚎。她的身体开始急速腐烂，皮肉如蜡油般融化，露出底下森森白骨。而更骇人的是，那些白骨表面密密麻麻刻满了符文——正是林道长二十年前亲手刻下的镇邪咒！

“原来……你把自己的魂魄封在了我的尸身里？“贺雪的声音突然变得清晰，虽然依旧嘶哑，却不再断断续续。她白骨嶙峋的手抓向命灯，指尖刚触及火焰，整盏灯突然“砰“地炸开！

飞溅的灯油化作数十只火狐，在空气中疯狂窜动。林道长的“尸体“突然抽搐起来，断裂的脖颈处钻出无数银白色丝线，如蛛网般交织成新的血肉。短短几个呼吸间，他竟然重新长出了一具身体！

“借命灯重生……“贺无涯眯起眼睛，“茅山的禁术，你果然偷学了。“

林道长缓缓坐起，新生的皮肤苍白如纸，胸口还残留着一个黑洞洞的窟窿。他看向贺雪肩头的幼狐，突然笑了：“你以为我取走狐丹是为了续命？错了……我是为了养'它'。“

幼狐歪了歪头，突然跳回林道长掌心，亲昵地蹭了蹭他的手指。更诡异的是，它每蹭一下，林道长胸口的窟窿就愈合一分，最终完全闭合，只留下一道淡金色的疤痕。

贺雪的白骨身躯剧烈颤抖，空洞的眼眶里淌下两行血泪：“你……用我的内丹……养出了一只纯血狐妖？“

“不全是。“林道长抚摸着幼狐的绒毛，“还有你当年那个……未出世的孩子。“

这句话像一道惊雷劈下。贺雪的白骨手指“咔咔“作响，猛地抓向林道长咽喉，却在即将触及的瞬间僵住——幼狐突然竖起尾巴，冲她龇牙咧嘴地哈气。

“它认得你的气息，却不认你这个母亲。“林道长低笑，“毕竟……它吃的是我的心头血长大的。“

洞窟深处突然传来“轰隆“一声巨响，因果镜的青光暴涨，镜面浮现出新的画面——二十年前那个雪夜，林道长剖开贺雪腹部时，取走的不仅是狐丹，还有一个已成形的胎儿！

“你抽了它的魂魄炼成命灯芯，又用它的肉身培育这只狐崽……“贺无涯的声音陡然阴沉，“林玄清，你比我想象的还要歹毒。“

幼狐突然从林道长掌心跃下，落地时身形暴涨，眨眼间变成一只牛犊大小的白狐。它优雅地甩了甩尾巴，周身泛起月华般的清光，竟将洞窟内的阴森鬼气驱散了大半。

贺雪的白骨身躯开始崩解，一块块碎骨掉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响声。她挣扎着向白狐伸出手，喉骨摩擦出最后几个字：“孩……子……“

白狐却只是冷冷地瞥了她一眼，转头舔了舔林道长的手背。

“乖。“林道长摸了摸白狐的头，抬眼看向贺无涯，“现在，该算算我们的账了。“

贺无涯附体的清风突然剧烈抽搐起来，少年的皮肉如沸水般鼓起无数水泡，皮肤下有什么东西在疯狂蠕动。

“你以为……只有你会养宠物？“贺无涯狞笑，突然撕开清风的衣襟——少年心口处，赫然嵌着半块青铜镜碎片！

碎片表面泛起血光，映照出林道长的倒影。可镜中的“他“却长着狐狸耳朵和尾巴，正咧嘴露出满口尖牙。

“因果镜照出的是魂魄本相。“贺无涯大笑，“林玄清，你早就是个半人半狐的怪物了！“

白狐突然发出警告般的低吼。林道长低头看向自己的手，只见指甲正在变黑变尖，手背浮现出淡淡的狐毛。他猛地想起这些年每逢月圆时的燥热，想起自己对生肉的渴望……

原来狐丹不仅续了他的命，还一点点将他变成了狐族！

“现在，让我们看看……“贺无涯操纵着清风的身体，一步步逼近，“你这只'狐狸'，要怎么用茅山道术……对付自己？“

清风突然抬手掐诀，竟是标准的茅山起手式！随着他的动作，洞窟顶部垂下无数红线，每根线上都拴着一枚铜钱，组成一个巨大的天罗地网，将林道长和白狐笼罩其中。

铜钱叮当作响，林道长怀里的符箓突然自燃，白狐也焦躁地刨着地面——这些铜钱，全都浸过黑狗血！

“你以为我为什么选中清风？“贺无涯的声音充满恶意，“因为他是你这二十年来……唯一的亲传弟子啊。“

铜钱阵越收越紧，林道长和白狐被逼到角落。就在千钧一发之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