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龙之怒
“冷静……必须冷静……”
楚星河用指甲掐进掌心的鳞片，疼痛让他稍微清醒了一些。
狼盗的实力远超他的预估，恐怕已经超过二十级。
正面硬拼毫无胜算。
狼盗似乎玩够了猫捉老鼠的游戏，后腿肌肉突然绷紧，像弹簧一样射了过来。
楚星河本能地一个翻滚，利爪瞄准了狼盗的脚踝。
“噗嗤”一声，爪尖没入皮肉。
狼盗吃痛怒吼，但动作丝毫不见迟缓，一记鞭腿狠狠抽在楚星河腰间。
楚星河感觉自己像是被攻城锤击中，整个人飞出去数米远，撞断一棵碗口粗的小树才停下来。
“咳咳……”他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视线开始模糊。
狼盗不紧不慢地走近，利爪高高举起，准备给予最后一击。
就在这生死关头，楚星河突然注意到狼盗咽喉处有一个白色月牙形标记。
刚才那一爪虽然没能造成致命伤，但确实让狼盗的动作出现了瞬间的僵硬。
“弱点！”楚星河眼前一亮。
他强忍剧痛，在狼盗利爪落下的瞬间奋力侧身。
爪尖擦着他的脸颊划过，带起一串血珠。
与此同时，他的“赤焰龙爪”直取狼盗咽喉。
“噗嗤！”
火焰利爪深深刺入狼盗的咽喉，但对方在最后关头偏了偏头，避开了致命处。
狼盗暴怒，另一只爪子重重拍在楚星河胸口。
楚星河听到自己肋骨断裂的脆响，整个人像破布娃娃一样被拍在地上。
鲜血从嘴角不断溢出，视线边缘开始发黑。
狼盗捂着流血的喉咙，眼中闪烁着残忍的光芒，慢慢举起爪子准备终结这场战斗。
“要死了吗？”楚星河的意识开始飘远。
恍惚间，他看到那个差点被吃掉的小女孩蜷缩在墙角发抖。
看到铁笼里一个女人正用破碎的布料试图遮盖同伴的尸体，看到村口那具被啃食得面目全非的尸体手腕上，还系着一根褪色的红绳……
“不！我不能死！”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突然从丹田爆发。
楚星河感觉体内的亚古兽武魂发出震天的咆哮，炽热的能量流遍全身。
系统提示音在脑海中响起：
【检测到宿主处于生死边缘】
【武魂契合度突破临界值】
【解锁临时能力：龙之怒（持续30秒）】
楚星河的双瞳瞬间变成爬行动物般的竖瞳，身上的鳞片泛起金属光泽，爪刃伸长了一倍有余。
他一个鲤鱼打挺站起来，速度快到在空气中留下残影。
狼盗还没反应过来，咽喉就传来撕心裂肺的剧痛。
楚星河的利爪已经完全没入它的弱点，赤色火焰从伤口内部爆发出来。
“不可……能……”狼盗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会败给一个十几级的小魂师。
它的爪子徒劳地抓挠着楚星河的手臂，却只能在鳞片上留下几道白痕。
楚星河猛地抽出利爪，狼盗的咽喉喷出大量黑血，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地。
与此同时，一股精纯的能量从狼盗尸体流入楚星河体内。
【越级击杀狼盗（23级）】
【获得超额数码能量】
【魂力提升至13级】
楚星河跪倒在地，龙之怒状态解除后的虚弱感如潮水般袭来。
他的视线模糊了又清晰，看到自己的鲜血在地上积成一个小洼。
但嘴角却不受控制地扬起，他活下来了，而且变得更强了。
“干得漂亮。”杨耀宗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他浑身是血，但都是敌人的，“战狂学院就需要你这种在绝境中突破的疯子。”
楚星河转头看去，李老师正在用剑劈开铁笼的锁链。
那个小女孩被一个妇女紧紧抱在怀里，哭得撕心裂肺。
获救的女人们蜷缩在一起，眼神空洞得像是一具具行尸走肉。
楚星河用颤抖的手擦掉嘴角的血迹。
他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什么高尚的人，但此刻胸腔里翻腾的情绪却如此陌生而强烈。
也许这就是为什么在那个瞬间，他会不顾一切地冲出来。
有些事，即使是最自私的人也无法视而不见。
“还能站起来吗？”杨耀宗伸出一只手。
楚星河抓住那只手，借力站了起来。
他的双腿还在发抖，但眼神已经恢复了清明。“能。”
他简短地回答，声音沙哑得不像自己的。
杨耀宗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第一次杀人？”
“杀畜生而已。”楚星河踢了踢狼盗的尸体，语气平淡得连他自己都感到惊讶。
夜幕完全降临，李老师带着幸存者去村外临时营地安置。
楚星河靠坐在半截土墙边，用撕下的布条包扎肋间的伤口。
每一次呼吸都像有把钝刀在胸腔里搅动，但他咬着牙没发出一点声音。
“处理伤口要先用烈酒消毒。”杨耀宗不知何时站在了他面前，抛过来一个皮质酒囊，“除非你想明天伤口化脓发烧。”
楚星河接住酒囊，拔开塞子时浓郁的酒气冲得他皱了皱眉。
他迟疑了一瞬，抬头对上杨耀宗似笑非笑的眼神。
“怎么？怕疼？”杨耀宗蹲下身，“刚才和狼盗拼命时的勇气呢？”
酒液淋在伤口上的瞬间，楚星河浑身肌肉骤然绷紧。
他死死攥住酒囊，指关节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声，冷汗顺着鬓角滚落，但硬是没吭一声。
杨耀宗突然笑了：“你这个小疯子。”
他变戏法似的从怀里摸出一个小瓷瓶，“其实有金疮药，就是想看看你能忍到什么程度。”
楚星河瞪着这个恶趣味的老头，一口气堵在胸口差点没上来。
但当他看到杨耀宗指尖沾着药膏，动作意外轻柔地涂在他伤口上时，那股火气又莫名消了大半。
“第一次杀人什么感觉？”杨耀宗突然问。
楚星河看着自己沾血的手掌：“比想象中……简单。”
他顿了顿，“它们不算人。”
“在魂师的世界里，有时候杀人比杀畜生还简单。”
杨耀宗的声音忽然变得很轻，像是在自言自语，“等你遇到不得不杀的人时，再来回答这个问题。”
夜风穿过废墟，带起细碎的呜咽声。
楚星河注意到杨耀宗说这话时，右手无意识地摩挲着左腕上一道陈年剑伤。
“那只狼盗的月牙标记。”楚星河转移了话题，“是它们的弱点？”
杨耀宗赞赏地看了他一眼：“观察得不错。月牙狼盗是变异种，咽喉的月牙是魂力汇聚点，也是致命伤。”
他忽然揪住楚星河的衣领，“但你知道自己错在哪吗？”
楚星河被问得一愣。
“莽撞！”杨耀宗松开手，冷哼一声，“要不是临场突破，你现在已经是狼盗的夜宵了。魂师战斗不是街头斗殴，光靠热血死得最快。”
楚星河不服气地抿紧嘴唇：“当时情况紧急……”
“放屁！”杨耀宗突然提高音量，“看到笼子了吗？狼盗抓活口是为了当储备粮，那孩子短时间内根本不会有生命危险。你有足足三分钟时间观察环境，制定战术，而不是像个愣头青一样冲上去挨揍！”
这话像盆冷水浇在楚星河头上。他回想起战斗细节，确实如杨耀宗所说，狼盗明明有多次机会杀他，却像是在戏耍猎物……
“我...太冲动了。”楚星河低下头，指甲不自觉地抠进掌心。
杨耀宗面色稍缓：“冲动是年轻人的特权，但活着才能成长。”
他站起身，影子笼罩着楚星河，“记住今天的感觉，恐惧、愤怒、疼痛……这些都是最好的老师。”
远处传来李老师的呼喊声，杨耀宗转身要走，又停住脚步：“对了，你那个突然爆发的状态……”
“是武魂的特殊能力。”楚星河抢答，“在生死关头会自动触发。”
杨耀宗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有意思。这种能力少用为妙，每次透支的都是你的生命力。”
他摆摆手走向黑暗，“明天继续赶路，你今天晚上好好休息。”
楚星河望着杨耀宗的背影，突然喊道：“院长！那些幸存者……”
“李老师会送她们去最近的城镇。”杨耀宗头也不回，“这世道，能活下来就是万幸。”
月光照在废墟上，楚星河摸到腰间别着的半块玉佩，是从那个被啃食的尸体旁捡的。
玉上雕着精致的并蒂莲，如今沾满了血污。
他想起前世看过的一句话：在这吃人的世界里，要么成为猎人，要么成为猎物。
指节发出脆响，玉佩在掌心碎成粉末。
夜风吹散玉屑时，楚星河的眼神已经变得比月光还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