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遵命
车辆平稳地汇入晚高峰的车流。
窗外的霓虹灯飞速掠过，在车内投下流动的光影，明明灭灭地映照在两人脸上。
沈星月侧头看着驾驶座上的楚阳。
“什么大餐啊？这么神秘。”
沈星月的声音带着笑意，驱散了些许在办公室里积攒的沉闷。
楚阳转过头，对上她的视线，眼睛弯了弯，像盛满了细碎的星光。
“秘密。”
他故意拖长了音调。
“到了你就知道了。”
沈星月轻轻哼了一声，带着点小小的“不满”。
“好吧，看在你今天特意来接我的份上，就暂时原谅你的故作神秘。”
楚阳低笑出声，胸腔传来愉悦的震动。
车厢内的气氛温馨而轻松。
沈星月想起陈姐的话，心里微微一动。
后天的酒会要不要带楚阳去呢？
那些网上的质疑声，确实让她有些在意。
她知道楚阳有多好，可别人不知道。
她不希望他因为自己，因为这个节目，而承受那些无端的揣测和非议。
他只是个普通的医生，一个温柔体贴的丈夫，不该被卷入娱乐圈的是非里。
可陈姐说得也有道理，能打消一些人的疑虑，虽然下个月也想让他在宴会上公开，但是在这之前网上的风评他可是看的一清二楚。
沈星月有些纠结，目光落在楚阳专注开车的侧脸上，一时不知如何开口。
车辆行驶到一个十字路口，红灯亮起，缓缓停下。
周围的车流也安静下来，只有引擎细微的嗡鸣和远处传来的城市喧嚣。
就在这时，一阵手机铃声打破了车内的宁静。
不是沈星月熟悉的《晴天》前奏，而是一段更显沉稳的商务铃声。
是楚阳放在中控台储物格里的另一部手机。
楚阳看了一眼亮起的屏幕，眉头几不可查地动了动。
他腾出一只手，将手机拿起，递给沈星月。
“老婆，帮我接一下。”
他的语气很自然。
“我在开车。”
沈星月接过手机。
屏幕上显示着“未知号码”。
她没有多想，手指熟练地在屏幕上划过。
解锁密码，是她的生日。
这个习惯，从他们在一起后就没变过。
楚阳所有的密码，几乎都与她有关。
沈星月指尖轻点，按下了接听键，将手机放到耳边。
“喂，您好。”
她的声音礼貌而客气。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瞬，似乎有些意外接电话的不是本人。
随即，一个略带笑意，听起来雍容华贵的女声响起，带着熟稔。
“喂？”
“是小阳吗？”
沈星月愣了一下，看了一眼身旁的楚阳。
楚阳也透过后视镜看了过来，眼神带着询问。
沈星月用口型无声地问：谁啊？
她将手机稍微拿开一点，对着听筒道：“不好意思，他现在在开车，请问您是哪位？”
电话那头的女人似乎这才反应过来，发出恍然的轻笑声，那笑声带着一种久居上位的从容。
“哦，开车呢。”
“我是他姑姑。”
姑姑？
沈星月眨了眨眼。
楚阳似乎听到了这两个字，握着方向盘的手指微微收紧。
他对着沈星月点了点头，示意她把电话给他。
沈星月将手机递了过去。
楚阳接过手机，按下了免提键，目光依然看着前方的红灯倒计时。
“喂，姑姑。”
他的声音恢复了平时的温和，但仔细听，似乎比平时多了不易察觉的距离感，不像对沈星月那样全然放松。
“哎，小阳啊！”
电话那头的女声立刻变得亲昵起来，带着长辈对晚辈的熟稔与关切。
“怎么让别人接电话？吓我一跳，还以为打错了呢。”
楚阳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弧度，更像是礼貌。
“刚才红灯，不方便。”
“您怎么这个时候打电话过来了？有时差吧？”
“刚上飞机，准备起飞了。”
姑姑的声音听起来心情很不错。
“这不是想着落地估计你就休息了，先跟你说一声。”
“给你带了点好东西回来。”
“你最喜欢的那几本绝版医学书，我可是找了好久才找到的！”
她的语气带着点邀功似的轻快。
沈星月安静地听着。
医学书？楚阳喜欢看医学书她是知道的，家里书房确实有不少。
只是绝版的？还需要特意从国外找？
她心里掠过一丝小小的疑惑，但很快被楚阳和姑姑的对话吸引了过去。
“麻烦您了，姑姑。”
楚阳的声音听不出太多情绪。
就在这时，电话背景音里传来一阵清晰的英文广播。
“Ladies and gentlemen，may I have your attention please， We are about to take off please fasten your seatabelts.”
紧接着，似乎有空乘人员走近，用英文低声和楚阳的姑姑交谈着什么。
姑姑也用流利的英文回应了几句，听起来似乎是在确认座位或者行李。
那份从容优雅，即使隔着电话也能感受到。
沈星月心里暗忖，楚阳的这位姑姑，听起来似乎很不一般。
“好了好了，先不跟你多说了，要起飞了。”
姑姑的声音再次传来。
“事情你爸都跟我说了。”
“挂了啊，落地联系。”
“好，您路上注意安全。”
楚阳应道。
电话挂断了。
车厢内又恢复了安静。
绿灯亮起，楚阳重新启动车子，汇入车流。
沈星月看着窗外掠过的街景，心里还在回味刚才那通电话。
绝版医学书，流利的英文，听起来就不是普通长辈的做派。
她转过头，看向楚阳。
“老公，你姑姑是做什么的呀？”
她好奇地问。
“听起来好像经常在国外？”
楚阳目视前方，语气随意。
“嗯，做点跨国生意，满世界飞。”
他顿了顿像是想起了什么，嘴角不由自主地带上了一点无奈的笑意。
“我小时候，可没少给她惹麻烦。”
他的语气里带着一丝怀念。
沈星月听到“惹麻烦”三个字，立刻抓住了话头，眼珠狡黠地一转。
她身体微微前倾，凑近楚阳，鼻尖几乎要碰到他的肩膀。
“哦？”
“你小时候还给她惹麻烦？”
“那你给我惹的麻烦也不少啊。”
她的声音带着控诉，又掺杂着心疼。
“忘了你在仁和医院那会儿了？”
“让你好好吃饭，按时休息，你听过吗？”
“结果呢？年纪轻轻就落下胃病！”
“每次看你疼得脸色发白，我有多着急你知道吗？”
提起这个，沈星月就忍不住有点生气，又有点无奈。
那时候楚阳进仁和医院，工作特别拼命，几乎是连轴转。
她劝过他很多次，要注意身体，但他总说没事，总说年轻扛得住。
结果，胃病就这么落下了根。
楚阳闻言，脸上难得露出赧然。
他腾出一只手，轻轻握住沈星月放在腿上的手，指尖传来温热的触感。
“那时候不是没办法嘛。”
“我又不是什么医学大能，刚进医院，不拼命怎么行？”
“总不能拖别人后腿吧。”
他转过头，深深地看了沈星月一眼，眼神里充满了温柔和依赖。
“不过现在不一样了。”
“现在有老婆管着我了。”
他的语气带着一点撒娇的意味，眼神却无比认真。
“我会好好吃饭，按时休息，把胃养好的。”
“绝对不让你再担心了。”
沈星月看着他清澈的眼睛，感受着他手心的温度，心里的那点气顿时烟消云散了。
她反手握紧他的手，指尖在他的手背上轻轻点了点。
“这可是你说的。”
“要是再让我发现你不好好吃饭，看我怎么收拾你！”
她故意板起脸，语气“凶巴巴”的。
楚阳立刻举起另一只手，做投降状。
“遵命，老婆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