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远山救赎（剧本）
1990年，是国内市场化探索的初期阶段。
方远山作为从沿海城市来到内地的民营企业家，立刻就遇到了下马威。
面对暗示。
方远山选择了另寻门路。
只是，就在即将临门一脚的时候，他被举报抓了起来。
方远山想要申诉，但申诉无门，直接就被送入了距离城里四十多公里外的东山劳改农场。
......
姜央一边处理着肉，一边耐心讲着《远山救赎》的剧情。
包括方远山在狱中被殴打、受欺负，向因为流氓罪而被判无期的地头蛇老周购买了一把小凿子。
而王阳松也认真的听着。
但就在他以为这把凿子成为贯穿整个故事的重要道具的时候。
姜央继续说道：“但就在他不断的暗中挖土墙，挖不动就在上面撒点尿继续挖，终于，在他挖通之后把手伸出去，正当他激动之时，外面一把叉子叉住了他的虎口......因为他做的这一切早就被发现了，那些人等的就是这一刻。”
由于越狱失败，所以方远山刑期加重。
但之后吴国忠在关于增加方远山刑期的文件上签字时，忽然看到了这个年轻的犯人还是硕士研究生，本科时学的是会计。
因此，方远山逐渐进入监狱长吴国忠的视野。
当一份报告被丢在桌子上，吴国忠冷言说道：
“你这是越狱，这种行为非常恶劣，如果没有这次，你可能都待不了多久就可以被放出去，因为我们要用你，在这样落后的地方，太缺少你这样的人才了。
虽然他们都说你是逃跑大学生，逃跑专家，但我知道你懂机械，懂财务，在我们这里缺少人才......所以只要你好好跟我干，只要有机会我甚至可以帮你缩短刑期......
如果你答应我的条件，帮我做事，这份报告我甚至都可以不签字......”
为了能够让自己的处境不进一步恶化，他答应了下来。
一面帮身为地方利益集团白手套的吴国忠做账，一面隔三差五的带人出去修理各种机械，一面组织内部学习和培训，甚至在上级领导来检查过之后，东山劳改农场还得到了省级监狱系统模范机关先进单位的荣誉称号。
很快，他就在这里获得了相对的自由。
甚至许多身边关系好的人工作也都轻松了起来，那些曾经欺负过他的，也都被安排到了最恶劣的地方。
而他也在偶然间看到了这座农场的建造图纸。
在留场人员那边的一个屋子的后面，有一条几十年前修建的防空洞，只是现在已经被封死了。
原本的刑期一减再减，最终减到了三年。
也就是说，再有一年的时间，他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出去了。
于是他索性也就放弃了逃跑的念头，只要能出去比什么都强。
直到半年后。
吴国忠被调走，原本的副职严英瑞晋升上来。
他曾经所有的优待都没了。
不需要再进行文化教育，取而代之的是每天晚上大喇叭轰炸，这是对犯人的思想教育。
有一天，方远山终于忍无可忍，冲到对方的楼下表示声音太吵，会让所有人都在第二天无法好好工作。
而这一举动也激怒了严英瑞。
原本严英瑞就忌惮方远山在犯人中的威信，这次更是找到了借口。
方远山白天要去干重活，晚上还要回去继续做账，并且不许任何人和方远山说话。
“苦日子最多也就只剩下了半年。”
于是，他一熬又是半年。
终于到了刑满之日，可当他来到办公室时严英瑞正在打电话，前面的内容他不知道，但他只听到最后一句：“知道了吴哥，我会做好的。”
紧接着，方远山得到的结果却是不许离开。
“走不了，你态度这么恶劣，留场吧。”
留场人员是刑满释放要继续留在劳改农场从事劳动的人，正常来讲有一些自由，周末可以上街去买点东西吃，也有自己的独立房间睡觉。
因此，他又生起了逃跑的念头。
他继续曾经看到的图纸上的构造，
这一次，他在监狱的活动中趁着所有人不注意，钻进了车底。
只是这一次仍旧以失败告终。
当他再次被抓回来，环境也愈发恶劣。
他知道，等待他的是更加严重的刑期。
可在这样的农场之中，犯人们无处不在，有的做饭，有的理发，还有的在医务室，很多都是能够接触到领导的。
就在这天。
老周忽然冒着危险暗中告诉方远山：“我之前在去办公室打扫卫生的时候，看到一份关于你的报告，在起草中说你组织大家越狱，组织暴动。”
方远山精神一振。
他忽然想通了。
严英瑞那天给吴国忠打电话，原来就是为了处理掉自己。
因为自己知道的太多了。
于是，这几天的时间，方远山开始向对方示好，展现出了无比积极的态度。
同时，又开始每天晚上在墙上掏洞。
由于是独立房间，而且先前已经掏了大半年，再加上从屋子墙壁到防空洞的直线距离只有一米左右。
日子一天天过去，根据他的计算，距离成功也只剩下了一步之遥。
又是一周后的某个午饭时间。
严英瑞来到食堂。
“所有人都听着，巡视组马上就要来检查了，后天到，但只是走个过场，不要以为你们说了一些话就可以怎么样，到时候谁敢多说一句......后果你们是知道的。”
这是警告。
也是威慑。
所有人的目光聚集在了严英瑞身上。
而严英瑞的目光则是放在了方远山的身上。
当天晚上，方远山被叫过去整理给巡视组看的账目。
他故意做的很慢。
一边做账还一边殷勤的给严瑞英添茶水。
水喝多了自然尿急，到了后半夜，严英瑞终于坐不住了。
“别耍花样，老实呆着。”
当严英瑞上完厕所回来之后，方远山也处理完了账目。
在讲完后，他回到了房间之中。
强忍着困意，他继续挖着洞。
只是，就在他按照图纸距离挖到位之后，却发现前面依旧是实心。
这一刻，绝望、灰心、懊恼等的情绪一发滚了上来。
但就在他将已经磨到没有了刃的凿子奋力砸向后面墙壁的时候，凿子忽然嵌在了墙上......
......
就在巡视组来的前一天。
早上点名时。
所有人都在，唯独少了方远山。
这一刻所有人都慌了。
“跑咯，又跑咯！”
“看看，就是知识分子才有这种坏心思。”
“多次逃跑，越狱成性。”
“不服管教吗还有自己的思想，还有个性。”
一时间许多声音从犯人中响了起来。
其中，就属老周的声音最大。
但也只有他自己知道，昨天夜里方远山逃走前是有叫他一起的。
可老周没有答应。
因为他在这之前已经提过七次离开的申请，但每一次都被以各种理由要求留场，加起来已经待了三十多年。
上一次申请更是几天之前。
现在就算出去也没有了亲人，何况离开后，那个洞口还需要有人处理。
扫尾工作是老周帮忙做的。
方远山在的这几年里也是他过的最舒服的几年。
结果自然是没有找到人。
由于老周处理得当，他们甚至连那个洞口都没有发现。
有人越狱这是大事。
很快全县都开始了暗中调查，包括隔壁县也都展开了抓捕行动。
只是，仅仅一天的时间。
方远山又在隔壁县的一个能打公共电话的小卖铺前被抓了回来，站在严英瑞的办公室，他低着头，什么话都没有说。
只是看向了墙上写着【公正廉洁】四个大字的牌匾。
“你死定了！”
“从今天开始，你哪里都去不了。”
“等死吧！”
可就在严英瑞取出那份报告，准备让方远山进一步感受绝望的时候。
办公室门被推开。
巡视组的人走了进来。
“干什么！”
“你们是什么人！”
“省巡视组，你坐着别动。”
就这样，巡视组的人径直走到那块牌匾前，将牌匾取下，后面赫然是一个不知何时挖开的洞口。
里面放着一本本厚厚的账目。
“姓方的！”
“你阴我！”
翻开账目，里面记录着严英瑞让方远山做的所有假账。
“带走！”
巡视组长一声令下，严英瑞被控制了起来。
就在严英瑞和方远山擦肩而过，四目相对之时，方远山满眼平静。
几天前，他最后一次来到这个办公室做账。
不断倒水就是为了让对方去上厕所。
就在对方离开后，他取出早已准备好的最新账本塞了进去。
而就在他塞进去之时，里面已经放了许多本了。
......
严英瑞将所有的罪行都扛了下来，因为涉事金额巨大以及一系列的违法犯罪，被判了无期。
而方远山因为举报有功，且那些假账行为都是被胁迫，并无主观愿意行为，从前的罪行得到平反，后来也并没有被继续关押，而是得到了一笔不菲的补偿金离开了。
......
东山劳改农场来了新的领导。
在一天下暴雨的时候，老周带着人去疏通水渠，由于态度积极，所以第二天被新的领导单独会见。
“领导，我想回家......”
可这一次，他仍旧被拒绝了。
老周心灰意冷，他想到了当初方远山离开前给他留下的东西。
那也是几个账本。
最上面还有一个名字。
【吴国忠】
想到这里，他只是问了一句话。
“领导，当初您和吴国忠应该是竞争者的关系吧？”
最终，老周还是出来了。
来到自己的老房子。
推开早已腐蚀到不行的门，里面早已经破败不堪，到处挂满了蜘蛛网。
但他的脚下有一个信封。
上面没有落款也没有名字。
拆开后，里面有一张纸和几张现金，老周看到上面只有两行字。
“老周，海边没有高墙。”
下面面是一个地址。
......
几天后。
深圳的某个海边。
当老周根据地址来到了一幢二层小楼前。
门前还挂着【远山法律援助咨询】的牌子。
他看到了里面正在打理小菜园的方远山。
二人相视一笑，随后拥抱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