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问鼎江山
“这是……何地？”
虞灵从那虚幻的回忆中渐渐苏醒，他看着四周的一切，表情再次变回了虞灵的模样。
看着四周，在这黑暗之中，那九口大鼎的轮廓若隐若现。
虞灵的心中，已暗暗有了猜测，但现在他只想得到一个准确的答案。
“禹王九鼎在此，你说此为何地？”公子狐却是狡黠一笑，本就不可方物的脸上，又多出了一丝的小俏皮。
九州鼎之所在，虞灵一怔，嘴里不由开口，“此乃明堂？”
“正是！”公子狐笑道，“汝与王兄之言，可谓高阔，若有先生辅佐，王兄定能中兴周室荣光。”
话至此处，公子狐走向祭台，她拿起了一盏油灯缓慢点燃。
随着，那灯火的亮起。
这黑暗的世界，多了那么一丝的温存。
“这是豫州鼎……”公子狐举着油灯，缓缓走向那中央的大鼎，“象征，天下之中，也是我们脚下的这片土地！”
然后，公子狐又走向了另一口九州鼎，“这是兖州鼎……”
虞灵顺着公子狐的动作，看向那一个又一个的大鼎，这些三足而方，雕刻精美花纹的鼎，就真的如同这壮美的天下一般，让人目不暇接。
让人心中之志，越发高远。
‘问鼎天下，一统江山！’
虞灵在心中默念着，对于争霸的向往，与权力的欲望有如圆月下的海洋般浪潮奔涌。
都是我的，这天下都是我的！
【寻找特殊地点——问鼎！！！已达成。获得特殊奖励：强制清醒！（注：能在意识彻底混乱时，恢复正常）】
就在，虞灵的思维越来越奇怪的时候，他的脑子一“嗡”，那竹简忽然就跳了出来，在他的眼前展开。
他这才注意到自己的异常，平日里慵懒的他，在存国存己的事情上用功也就算了，但为什么他刚才会真的有了称霸天下的想法。
难道？
他再次看向视野里的竹简。
此刻，那竹简正如同风化千年的古物般，在微风中化为尘埃。
但虞灵的心中，却是丝丝寒凉，“这个玩意儿，在影响我的意志？还是说……”
他不敢再想下去，也不愿再想下去。
“你怎么呢？”而站在那微光中的公子狐，此刻也注意到了虞灵的异样。
虞灵挤了挤眼睛，装出流泪的模样，“有些激动，没有想到，我也有问鼎的一天！”
“嘿嘿……”公子狐笑道，“若你愿永佐兄长，这问鼎之事，自然……”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明堂之外，一阵整齐的踏步声已然传来。
那是夜巡的守卫。
公子狐的脸上闪过一丝的慌张，她连忙吹熄了油灯，黑暗再次将两人笼罩。
在这看不清一切的黑暗之中，那只柔嫩的手，又一次抓住了虞灵的手腕，“安静！”
虞灵随之摒住了呼吸，直到那脚步声渐渐远去，耳畔才传来公子狐的气喘之声。
“呼~”
公子狐口吐兰香。
虞灵甚是不解。
“王姬为何如此？”
“你不是叫我王姬吗？”公子狐道，“虽然，兄长并不介意，但……”
黑暗之中，虞灵似乎看到了对方那落寞的眼神。
对啊，她是王姬，而非王子。
“王姬，想要问鼎天下吗？”虞灵不觉间，问出了一个奇怪的问题。
“嗯？”黑暗中，公子狐似乎歪了歪脑袋，“我是王姬，自当为王室，为兄长……”
不知道为什么，公子狐的声音停顿了下来。
“为天下计！”虞灵下意识的接下了对方的话，“但，我以为，王姬还是多为自己的好！”
“为……我？”明堂再次安静了下来。
良久，虞灵感觉到了手腕上，传来的拉力。
他跟随着那拉力前行。
渐渐的，他们走出了明堂。渐渐的，月光又一次洒在了公子狐的脸上。
在那美丽的脸蛋上，虞灵看到了一滴晶莹。
离开王宫，坐上马车，很快虞灵终于回到了驿馆。
如水的月光，虞灵独坐驿馆窗前，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案上陶碗。
“为……我？”公子狐那一瞬的迟疑，仍萦绕耳畔，明堂九鼎的阴影仿佛烙在眼底，沉甸甸压着心跳。
良久，虞灵终于叹了一口气，“果然，她也是个可怜人啊！”
就在，虞灵感慨之际，院中已一阵脚步声，急切而来。
“发生什么呢？”虞灵自语。
“公子！”与此同时，虞灵房间的木门被猛地推开，一名侍从踉跄跪地。
虞灵认出，此人并非他的随行之人，“国内来的？”他立刻问道。
“我是百里奚大人的部下！”那低头答道，“大人让告知公子，晋军已入虞地，攻虢之日就在半月之内！”
咔嚓！
虞灵瞳孔骤缩，手中陶碗应声碎裂。
时间不多了，他必须尽快完成连横之举！
虞灵手中的陶碗碎片深深刺入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滴落，他却浑然不觉。
“晋军已至……”他低声喃喃，目光如炬。
“国内，如何应对？”虞灵再问。
“监国，已将公之奇软禁。”侍从仍跪伏于地，不敢抬头：“百里大人封监国令，已调集虞国精锐，防范晋军异动，但……”
虞灵深吸一口气，缓缓松开手掌，任由碎片落地。
“晋军远强于我，纵然依托黄河天险据守城郭，亦无法长久！”他接过了对方的话。
“回去告诉百里奚……”下一刻，虞灵的声音低沉而坚定，“王室，已决议伐晋，待晋回师之时，便是王令昭告天下之日！”
那侍从的眼中多了一丝喜色，“喏！”在迟疑了半刻的回应后，领命退出了房间。
虞灵的屋内再度陷入沉寂，他望向窗外，洛邑的夜色依旧静谧，仿佛天下纷争与此无关。
但他明白，明日若是在正式场合与太子郑再见，对方绝不可能轻易的回应自己。
翌日卯正，一夜未眠的虞灵，迎来了前来召见的舍人。
“公子，又见面了！”那舍人恭敬道。
“大人！”虞灵回礼。
“太子请公子入朝会！”舍人道。
虞灵随着对方再入朝中，这一次王座之上，太子郑端正而坐。
而在堂内，王室公子、大臣、畿内诸侯，一应俱全。
“卿为何而来！”在礼节流程结束之后，太子郑赫然问道。
“为周室天下，而至！”虞灵回道。
瞬间，这满朝文武沸腾而起，在堂内宗室之中，一名十五六岁的少年，怒而起身。
“你是何人？竟敢妄谈天下！”
虞灵回眼望去，虽不清楚对方是何人，但从对方那嚣张的气焰，与在朝堂之上对太子郑毫不恭敬的表现来看。
他定是，甘公王子带无疑了！
“请问甘公，这朝堂之上，何人为尊？”虞灵不卑不亢。
“你怎么……”少年气丝毫不减，“自是天子！”
“天子不在，何人为尊？”虞灵再问。
“自……”王子带，看了一眼王座上的太子郑，咬牙道，“自是储君！”
“太子在上，尚未言他，甘公何故起身？”虞灵的眼神赫然严厉了起来，他看向王子带，随后又恭敬看向太子郑，“臣斗胆问甘公，此间礼法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