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深渊回响

黑暗深渊的罡风如刀刃般割裂护体真气，李斩握紧震颤的长剑，剑身符文与深渊上空的血色残月共鸣。队伍最前方的张启明突然踉跄跪地，喉间发出痛苦的低吟——他后背浮现的青色狼图腾正渗出黑血。

“是...是山海经的反噬！“精通药理的苏绾绾猛然扯开张启明的衣襟，只见《山海经》残页纹身下，原本银白的狼毫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染上血雾，“异兽精魄在被污染！“

话音未落，深渊底部传来沉闷的鼓声。九具悬挂在骨矛上的青铜编钟无风自鸣，每个钟面都映出不同年代的战场幻影。李斩额间雷纹骤然发烫，封神榜残卷在识海中疯狂翻动，最终定格在某页褪色的血色批注上。

【壬寅年，陈塘关，诛】

“退！“李斩一把拽过众人，却见脚下岩浆凝成的路面裂开蛛网般的金纹。生死簿黑雾自动凝聚成锁链缠住众人腰间，竹简第三页突然浮现朱砂小楷：

庚子年，断魂崖，救白狐（因果未偿）

电光石火间，三道光影从深渊裂缝中掠出。为首的黑袍人戴着青铜鬼面，左手托着的正是那卷沾染血污的《封神榜》本体。他身后两名追随者瞳孔泛着病态的灰白，山海经异兽虚影在他们周身时隐时现。

“李道友，别来无恙。“鬼面人嗓音沙哑如金石相击，右手指尖滴落的血液竟在空中凝成篆体“弑“字，“三百年前你斩我肉身时，可想过今日？“

长剑突然爆发出刺目金芒，李斩只觉太阳穴突突跳动。生死簿竹简哗啦啦自行展开到第七页，泛黄纸面上赫然显现出自己持剑贯穿鬼面人胸口的画像——那身道袍分明是明代制式！

“不可能...“苏绾绾突然捂住额头，指缝间渗出的血珠在半空凝成细小冰晶，“我刚想起...三天前在客栈明明见过你！“她颤抖着指向鬼面人，对方左耳缺失的碎痕与记忆中某幅画面完美重合。

深渊编钟突然齐声轰鸣，所有血色战场幻影汇聚成滔天洪流。李斩手中长剑不受控制地调转方向，剑尖对准苏绾绾咽喉。生死簿黑雾锁链寸寸崩裂，山海经残页上的应龙鳞片开始剥落。

“小心！“张启明暴喝着掷出匕首，却在飞刀触及剑身的刹那化作齑粉。鬼面人狞笑着撕开右臂衣袖，小臂上密密麻麻刻着数百个“李“字——每个字都在渗出黑血。

当第一个“李“字崩裂时，李斩左眼突然蒙上灰白翳膜。他能清晰感觉到有冰凉的触手从眼眶探入脑髓，正在改写关于“苏绾绾“的记忆模块。长剑裹挟着雷霆劈向同伴的瞬间，封神榜残页突然迸发清光。

九天玄女虚影在李斩背后若隐若现，三十二道金色锁链自虚空垂下。鬼面人惊骇地发现，那些锁链末端竟然拴着自己当年被斩落的本命法宝。最古老的编钟轰然炸裂，露出内部封存的半截断裂封神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