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7章 各怀鬼胎
秦风翻身入内,目光如电,在昏暗书房中迅速巡视。
刚落地,他便察觉窗台边角有一缕细微的布料挂丝,蹲身细看,心头微沉:
——有人,先他一步潜入了。
窗扉紧掩,室内无风,显然那人尚未离去。
秦风不动声色,猫身而行,指尖沿着地砖缝隙摸索,目光时时扫视书架与案几死角。
行至书案下方,一抹异样入目——
桌脚边,隐隐沾着一块黯色方盒。
“莫非……就是它?”
秦风心念电转,小心摘下方盒,指腹轻扣,暗锁松动。盒盖开启,一纸封函赫然在目。
正欲取出,却冷不防一股劲风扑面而来!
他来不及细看,只凭本能向地上一滚,堪堪避开袭击。
月光如水,映得一道纤细倩影立于室中,手持短刃,动作凌厉。
“好胆。”秦风冷笑一声,压低声音,“大侠,此处乃官署重地,发声必招杀身之祸。”
女子声音冷冽婉转:“把东西交出来。”
秦风心头一动,以为来人正是花楼窗外的神秘潜伏者。不及细辩,他趁女子微怔之机,猛然扑向房门。
女子急追,房门却猛然被推开。
迎面撞上捕头凌盛。
“哪里走!”
凌盛怒喝,抽刀便砍。
秦风侧身闪避,却见怀中密函被凌盛顺势夺走,心头暗叫不妙。
蒙面女子见状,疾刺而上。凌盛冷笑一声,单手格挡,顺势一腿踹出,将女子踹翻在地。
秦风趁机疾步遁出房门。
身后凌盛高声喝道:“有刺客!”
混乱之际,蒙面女子咬牙翻窗欲逃,却被凌盛一刀削中脚踝,失足跌落至院中。
而此刻,大堂之中,张辅与范廷献正闲谈应酬。
骤闻外头喧哗,范廷献欲起身察看,张辅连忙拦住,拱手劝道:
“大人,此时露面,易遭刺客暗算,切不可轻动。”
范廷献一惊,连连点头,拱手还礼道:
“张公子言之有理,今日全仗公子护持!”
张辅微笑不语,将人护于大堂中央,实则暗暗拖延时间,不欲范廷献近前察看。
院外,凌盛带人迅速将女子围住。
正欲擒拿之际,忽听屋檐上破风之声,一支利箭呼啸而下!
凌盛猝然回身,急忙躲闪,数名捕快亦仓皇避让。
再定睛时,只见院中地上空空如也,蒙面女子,早已趁乱遁形。
“快去保护大人!”
凌盛高声喝令,几名捕快提灯疾奔至大堂。
堂上灯影交错,只见张辅立于阶前,护着身后的范廷献,神色沉稳如山。
范廷献面色微白,急声问道:“刺客可曾擒获?”
凌盛一跪到底,叩首道:“属下无能,刺客共三人,互为犄角,未能擒住。”
“三人?”范廷献眯起眼眸,指尖轻叩扶手,眸色幽深。
片刻,他忽然冷声问道:
“既然他们闯入,为何不取本官性命?闹腾半夜,所图何物?”
凌盛咬牙道:“属下查过,他们潜入了大人书房……夺走了案上一只匣中之物。”
“匣中?”范廷献眉头深锁。
“回禀大人,乃一封书信。”
闻言,范廷献眼底闪过一抹阴影,眸光似有寒光一闪。
他缓缓起身,衣袖一挥,沉声道:
“无须再言。诸人退下,凌捕头今夜失职,自己领罚。”
“属下遵命!”
凌盛叩首,众人躬身退出堂外。
张辅站在一侧,心中已暗自急切。
听得“信件”二字,他知秦风已成功拿到手,只怕还未走远。
不欲生变,张辅拱手告辞道:
“大人惊扰,张某不敢多留,今夜便告退。”
范廷献转头望他一眼,嘴角牵出一抹僵硬笑意:
“张公子慢行,改日再叙。”
张辅不敢多留,拱手转身,大步行出府衙大门,脚下步履沉稳而快。
张辅匆匆赶到与秦风约定的客栈,一进门便低声道:“地字一号。”
小二听了,点头应下,接过银钱,引着他上了楼。到了门前,开锁推门,把钥匙一递,自己便快步离开。
张辅关好门窗,刚欲开口,窗外便闪过一道黑影。
黑影翻窗而入,落地无声。正是秦风。
张辅压低声音急问:“前辈,东西到了么?”
秦风脸色阴沉,咬牙道:“没有。凌盛半路杀出,坏了我事。”
张辅一怔:“不对,凌捕头说东西已经落入刺客之手了!”
秦风皱眉,沉声道:“若真如此,只怕是那女贼从凌盛手中夺了去。我原以为她不过是个外行,没想到身手竟不差。”
张辅又问:“还有其他人?”
秦风点点头,神情更冷:
“有个暗中窥探的家伙,趁乱闯了书房,还偷袭了我一记。十有八九,是你在花楼外提到的人。”
话音未落,画面一转。
花楼三层,文鸢的闺房内,一片寂静。
窗子悄悄打开,两道黑影翻了进来。
文鸢忙迎上去,轻轻扶住柏如晦,低声道:“柏姐姐,可有大碍?”
柏如晦脸色微白,忍痛摇头:“只是脚踝受了点伤。”
门外忽然传来侍女的声音:
“文姐姐,屋里可是出了事?”
文鸢平静应道:“无妨,不过是镜子摔碎了。”
她扶着柏如晦坐回床边,转身拾起桌上铜镜,顺手一掷,碎片四散。
随后弯腰拾起碎片,用碎边轻轻划破了自己的手指,鲜血渗了出来。
“镜子碎了,手也划伤了。劳烦去取些金疮药。”她又吩咐。
侍女听令而去,脚步渐远。
屋内重新安静下来。
柏如晦坐在床边,捂着小腹,咬牙低语:“凌盛那狗贼,还有那黑衣人,都是该死的东西。”
文鸢一边收拾碎片,一边冷冷道:
“方才凌盛自己也说了,信件已落入刺客手中。看来那黑衣人,已经得手。”
“该死的东西,想必那黑衣人,就是方才在窗外偷听之人。”柏如晦咬牙低骂,眸中怒意犹炽。
文鸢却不作声,只低头轻轻托起她的脚踝。
那只脚落在掌中,仿佛初雪初融,雪白莹润,纤细而修长。
五趾排布匀称,圆润柔软,指甲晶莹微透,映着昏黄灯光,如同细瓷上流转的光泽。
趾缝之间肌肤细致,毫无瑕疵,微微曲起时,脚趾根部微现浅浅纹理,宛如细水流沙,自然流转。
脚背弧度优雅,皮肤薄而细腻,隐隐能见淡青色血脉蜿蜒而过,似有似无,一动之间,骨骼纤巧处隐约勾勒出柔和的脊线。
脚踝处纤细柔弱,骨节玲珑,握在掌中仿佛一拢便会碎去的柔玉。
微微一触,能感到皮下细微的温度流转,血脉微动,宛若拂过春水初生的波纹,令人心神不由自主随之微微荡漾。
文鸢指腹温柔摩挲着那处受伤之地,每一寸触碰都极尽轻柔,仿佛在抚慰一件珍贵易碎的宝物。
她取出小药瓶,指尖蘸了些药粉,极轻极缓地抚过伤口。
药粉微凉,指腹温热,柏如晦微微一颤,忍不住轻咬下唇。
文鸢的动作温柔而细致,像是生怕惊扰了什么,细细描摹着那片如玉肌理。
文鸢垂眸,睫羽轻颤,声音柔得几不可闻:
“忍着些,很快便好。”
话音落下,她又细细地将绷带缠好,动作温软又耐心,指尖无意中滑过踝骨处柔软细腻的弧线,引得柏如晦脸颊微红,却又强作镇定,不发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