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我喜欢
晨雾笼罩着山间小路，云昭璃振翅飞向山顶。
昨日遭遇影狼的经历让她意识到，这个世界比她想象的更加危险复杂。
而墨悬苍身上的谜团，也需要一个答案。
寒冰洞位于白云山最高峰的一处悬崖上，洞口被终年不化的冰雪覆盖。
云昭璃落在洞口前，立刻感受到一股刺骨寒意扑面而来。
她调动体内灵力抵御寒冷，缓步走入洞中。
出乎意料的是，洞内竟温暖如春。
冰晶构成的墙壁折射着七彩光芒，将整个空间映照得如梦似幻。
洞中央是一泓冒着热气的温泉，墨悬苍正慵懒地泡在其中，银发披散，露出线条分明的上半身。
“准时赴约，我喜欢。“墨悬苍头也不回地说道，声音在冰洞中回荡。
云昭璃轻哼一声：“穿好衣服，我们有正事要谈。“
墨悬苍低笑，随手一招，岸边的黑色长袍飞入手中。
他起身的动作如行云流水，眨眼间已穿戴整齐，连发丝都不沾一滴水珠。
“现在可以谈正事了？“他走到一块凸起的冰台前坐下，示意云昭璃也坐。
云昭璃没有动：“先说说那只影狼。这个世界灵气枯竭，按理说不该有妖兽存在。“
“正常情况下确实如此。“墨悬苍手指轻敲冰面，“但如果有外力干预，就另当别论了。“
“什么外力？“
墨悬苍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你知道为什么我会在这个世界吗？“
云昭璃摇头。这正是她最大的疑问之一。
“和你一样，渡劫时遭遇天道压制。“墨悬苍的眼神突然变得深邃，“只不过，我比你早了三百年。“
三百年！云昭璃心中一震。以修仙界的标准，能在灵气枯竭的环境下存活三百年而不衰亡，修为至少是合体期以上。
“这三百年来，我一直在调查天道异变的真相。“墨悬苍继续道，“最终发现，所谓'天道压制'其实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阴谋。“
“谁的阴谋？“
“上界某些存在的游戏。“墨悬苍冷笑，“他们将下界当作试验场，抽取灵气，篡改法则。而那些影狼，就是他们投放在这个世界的'清道夫'，专门猎杀可能威胁到他们计划的变数。“
云昭璃消化着这些信息：“所以沈无涯被攻击是因为...“
“因为他不是普通人。“墨悬苍站起身，走到一面冰壁前轻轻一点。冰壁立刻变得透明，显现出山下沈家小院的景象。
沈无涯正在后院劈柴，每一下动作都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活力。
“我观察这孩子很久了。“墨悬苍注视着影像中的少年，“先天道体在这个世界几乎不可能自然诞生，除非...“
“除非他有特殊来历。“云昭璃接话道。她早已怀疑沈无涯的身世不简单。
墨悬苍点头：“我查阅了白云仙门遗留的典籍，发现一个有趣的故事。一千年前，仙门最后一位门主为对抗灵气枯竭，将宗门至宝'天衍珠'与自身融合，试图强行突破界域壁垒。结果...“
“失败了？“
“表面上看是的。“墨悬苍挥手撤去影像，“但实际上，他可能成功了另一种形式的重生。“
云昭璃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你认为沈无涯是那位门主的转世？“
“不仅如此。“墨悬苍眼中闪过一丝兴奋，“我怀疑天衍珠就在他体内，只是被某种封印遮掩了气息。这也是影狼找上他的原因——天衍珠是少数能对抗上界抽取的宝物之一。“
这个推测让云昭璃陷入沉思。如果真是如此，沈无涯的价值就远超她的想象了。
天衍珠乃上古异宝，据说能推演天道变化，甚至短暂篡改局部法则。若能唤醒其力量，对她恢复修为将有莫大帮助。
“如何验证你的猜想？“云昭璃直截了当地问。
墨悬苍露出一个神秘的微笑：“需要你我联手。
天衍珠的封印必须以特殊频率的灵力共振才能显形，而这种频率恰好需要两种截然不同但又互补的灵力共同激发。“
云昭璃立刻想到昨日那种奇异的灵力共鸣：“所以你才说我们有'共同敌人'，而且灵力契合。“
“聪明。“墨悬苍赞赏地点头，“我观察你多日，确认你的灵力属性与我正好阴阳相济。
这种契合度万中无一，简直像是...“
“像是什么？“
“像是被刻意安排的一样。“墨悬苍的声音突然低沉下来。
“不过现在讨论这个还为时过早。我们先验证沈无涯的身份，如何？“
云昭璃思索片刻，点头同意。
虽然墨悬苍仍有许多隐瞒，但关于沈无涯的部分确实解释了许多疑点。
先天道体、对灵气的敏感、甚至老妇人那些不寻常的言行，都有了合理解释。
“今晚子时，在沈家祖宅会合。“墨悬苍说道，“那里是灵气节点，最适合施展探灵术。“
“祖宅？“云昭璃疑惑道，“沈家不是只有那间茅屋吗？“
墨悬苍神秘一笑：“你以为他们为什么世代住在那么偏僻的地方？走吧，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离开寒冰洞，云昭璃心事重重地飞回沈家小院。
沈无涯正在院子里晾晒草药，看到她回来，立刻高兴地挥手：“仙鹤大人！您回来啦！“
阳光下的少年笑容灿烂，丝毫不知自己可能背负着怎样的秘密。
云昭璃忽然有些不忍。若真如墨悬苍所说，沈无涯体内封印着宗门至宝，那么唤醒这份记忆对他而言是福是祸？
“您饿了吗？我留了早饭给您。“沈无涯擦了擦手，从厨房端出一碗还冒着热气的粥，里面掺着细碎的鱼肉。
云昭璃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羽翼。经过一夜修炼，她的灵力又有所增长，或许可以尝试那个法术了。
她集中精神，默念法诀。
一阵白光闪过，她的体型迅速缩小变化，最终化作一只巴掌大的小白鸟，落在沈无涯肩头。
“这...这...“少年惊得差点打翻粥碗，“您能变化大小了？“
“勉强可以。“云昭璃轻声道，“化形术还不完整，但至少不用总以原形示人。“
沈无涯眼中满是崇拜：“太厉害了！不愧是仙鹤大人！“
云昭璃心中一动。这少年对她的崇敬发自内心，毫无杂质。
若她知道自己的亲近只是为了利用他的体质，该有多伤心？
这个念头刚一浮现就被她强行压下。
修仙之路漫长艰险，情感用事只会害人害己。
沈无涯对她而言，终究只是恢复修为的工具罢了。
“进屋说吧。“她轻拍翅膀，飞向主屋。
老妇人正在屋内纺线，听到动静抬起头来。
虽然目不能视，但她似乎感知到了云昭璃的变化，脸上露出惊讶之色。
“仙鹤大人修为精进了。“老妇人放下纺锤，恭敬地说道。
云昭璃落在桌上，直入主题：“沈婆婆，关于沈无涯的身世，你知道多少？“
老妇人面色一变，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角：“老身...不明白大人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