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越来越放肆
钱州满城都是夜市，典型的夜市之城。
华夏大地上，可能也只有钱州在夜幕降临之后，把道路、广场毫无保留地“献祭”给摆摊的小商小贩。
连公交车都要绕道，随他们烧烤不夜的繁华。
夜市/
你真是热闹/
没有什么可以形容你的姿态……
赵华北带唐安若来的这一处“塔西夜市”，是距离南山大学最近的一处。
上百个摊位，一摊一辆小推车，一车一个特色美食。
炊烟缭绕，乱哄哄、香喷喷。
摊主们合辙押韵、高亢嘹亮的吆喝叫卖声穿透层层人群。
这才是最迷人的烟火气，拍下来就能作为《舌尖上的中国》的素材。
车子和美食的后面摆放着或多或少的餐桌餐椅。
男女老少聚在夜市上吃吃喝喝、高谈阔论，嘈杂却又和谐。
“塔西夜市”最重要的客户是南山大学的学生。
他们吃着、喝着、聊着、笑着、吹着牛，演绎着“最生活”的现在。
他日各奔东西、时过境迁，这里的一切又成为“最向往”的回忆。
赵华北以为，唐安若会对这乱哄哄的夜市不适应，甚至嫌弃夜市脏乱差。很快发现，他想多了。
唐安若的眼神之中充满了好奇。
或许是饿了，她竟然盯着滋滋冒油的烤鸡腿干咽一下口水。
虽然长得像仙女，到底还是个食色凡人。
“老板，来个烤鸡腿！”赵华北招呼烤鸡腿的中年大叔。
“来了！”老板热情地答应一声：“您坐哪儿，我给您送过去？”
“不用，包好给我就行。”
“好嘞，您稍等。”老板迅速翻转烤架，查看鸡腿是否已经烤熟。
一排大鸡腿当中选了一个火候最好的，撒点孜然，抬头问赵华北：“要辣椒不？”
赵华北就问唐安若：“要辣椒不？”
唐安若诧异：“给我的？”
“就是给你的”，赵华北说，“先吃个鸡腿垫垫，然后我带你四处看一看，喜欢吃什么，就找个地方坐下来慢慢吃。要辣椒吗？”
“不要。”
赵华北就跟烤鸡腿的老板说：“不要辣椒。”
“好嘞！”
老板把烤好的鸡腿装进一个油纸袋里递给赵华北。
赵华北接过鸡腿转手交给唐安若，唐安若从包里取出钱付账。
那老板这才注意到唐安若，轻“哇”了一声，像是看到了天仙一样。
从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天仙来光顾他的生意。
老板由衷地夸赞赵华北：“你真有福气，找了这么好的女朋友。”
“你可不要乱说”，赵华北非常严肃地纠正老板，“她比我有福气！”
老板笑起来，唐安若却推了赵华北一把：“烦死了你！”
赵华北已经放肆好几次了。
是太给他脸了吗？
他还拿不拿我当老师？
不过话说回来，这种暧昧“酸腐”的感觉为什么让人心里痒痒的呢？
看在鸡腿的面子上，暂时纵容一下他吧。
鸡肉的香味直往鼻子里钻，真香。
唐安若真的饿了，想吃。
可是四下看看，又不好意思就这么吃。
一个稳重、端庄的女孩子，长期接受的家庭教育都是笑不露齿、食不出声，怎么好意思在大庭广众之下、旁若无人地啃鸡腿呢？
尤其她还是一个老师，要为人师表的。
“怎么不吃？”赵华北问唐安若。
“就这么拿着吃？”
“不要不好意思，也不要在意别人的目光，我的人生经验是：越自我就越自在，越自在就越开心！”
“你才多大，有多少人生经验？”
“人生经验跟年龄不成正比，就比如我吃夜市的经验肯定比你多。吃吧，你吃着，我带你在夜市上转着，就当仙女下凡、体察民情了。”
赵华北说着，大喇喇地在前面走，唐安若像个小女生一样跟着后面，手里拿着诱人的鸡腿。
终于忍不住，小心地小咬了一口，立时肉汁流油，肉香沁人，比西餐厅里吃到的鸡腿、鸡翅好吃多了。
也许赵华北说的对，我早就应该打破成见，像我的那些同学一样拥抱夜市了。
赵华北像个导游，边走边介绍：
“杏仁茶吃过吗？也没吃过？唐老师你的大学都干嘛去了？
“呶，这就是杏仁茶，以前都是皇帝才能吃得上的，后来从宫廷传入民间。
“知道怎么做的吗？把杏仁粉兑热水，然后把核桃仁、瓜子仁、大枣、葡萄干、玫瑰、桂花、枸杞、樱桃加进去，搅和得黏黏糊糊、腻腻乎乎的。就问你想不想吃一份？”
“好吃吗？”
唐安若的鸡腿还没吃完呢，不过确实放开了许多、自我了许多，像个贪吃的小女孩，嘴角沾有油渍。
“好吃不好吃，尝尝不就知道了？老板，两份杏仁茶！”
时间不大，第一份杏仁茶做好了，用塑料碗盛着，插上塑料汤匙。
赵华北接过来递给唐安若。
可是唐安若一手拿着鸡腿，另一条胳膊挎着包，就算接过杏仁茶也吃不进嘴里。
赵华北索性盛了一勺伸到唐安若的嘴边：“尝尝？”
唐安若都惊到了，一脸懵。
赵华北竟然敢当众喂饭，怎么能这样？
太没规矩了，也太没有边界感了吧？
下意识左右观察，唯恐被人看到。
“吃啊，发什么愣？”
“我自己来。”
“你怎么自己来？尝一口！”
“不行不行……”唐安若脸都红了。
赵华北却不以为然：“心里没鬼你怕什么？快尝一口！”
连卖杏仁茶的老板带四周围的食客，都把目光聚焦到了两个人的身上。
“好好好!”唐安若怕推辞下去引起更多人的注目，赶紧尝一口。
不得不说，杏仁茶的味道真好。
不过当众喂饭业也难为情了吧？
我也是疯了，我怎么能让他喂我呢？
要是被同事和学生看到了，舆论还不得爆炸？
师生恋向来都是人人喊打的“大忌讳”，万一有人使坏，我这辅导员还当不当？
当然，法律并未明确禁止大学师生恋，而且辅导员严格意义上还不算真正的老师，但教育部和南山大学均要求教师不得与学生发生不正当关系。
喂饭算不算初级不正当？
“再来一口！”赵华北臭不要脸、浑不在意，甚至可以说都是他故意为之。
把水搅浑，把唐安若的心搅乱，把鸿沟填平，爱情就来了。
“我自己来！”
唐安若赶紧接过杏仁茶，不过另一只手里没吃完的鸡腿“无处安放”，赵华北赶紧替她接过来。
唐安若这才腾出手来吃杏仁茶。
不过更让唐安若震惊的事情发生了——赵华北接过她的鸡腿以后，竟然、竟然、竟然咬了一口——那么自然，那么心安理得，那么顺理成章。
唐安若看得真真的，心都乱了，指了指那鸡腿：“我……我吃过的。”
“哎呀！”赵华北也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一样，看看鸡腿，又看看唐安所，随即无所谓地说道：
“没事，我不嫌弃你……”
“我……”唐安若咋那么想打人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