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石皮初成

魏晨呲牙咧嘴地揉着酸痛的肌肉，瘫在床上望着窗外的月亮。半夜起来练功，这已经是他这个月的第十二次了。

距离进入烈石武馆已过去三个月。日复一日的训练简直是魔鬼课程——凌晨五点起床跑步，六点开始练马步、举石锁，日落前的拳法演练，晚间的经络打通。魏晨常常怀疑自己是否做了人生中最错误的决定。

“妈的，比996还累。”他龇牙扭动僵硬的脖子，感受肌肉散发的热度，“加班起码还有个椅子坐。”

床头放着从现代带来的运动蛋白粉和复合维生素片。

这是他的秘密武器，每天偷偷服用，掩人耳目。上次被一个师弟撞见，他随口胡诌这是西域奇珍“龙髓粉”，差点闹出笑话。

“古代这点营养，根本跟不上消耗。”魏晨倒了一勺蛋白粉进嘴，喝水冲下，嘴角满是苦涩，“现代科技就是好啊。”

他翻出一管肌肉贴，撕开贴在最痛的大腿上。这东西在武馆可吃香了，几个师兄看他贴完后行动自如，以为是什么江湖秘药，争着要买。

他只能编造出一套“贴上去就能通经活络”的神话，还装模作样地念几句“哈利路亚”当咒语。

孙师傅总以为他是特别刻苦，半夜还在打坐练功。哪知道他是在偷偷摄入现代营养品，同时按照孙师傅教的方法修炼。

“要是被发现，不知道会不会被当成妖人烧死。”魏晨捏着维生素片，咧嘴一笑，“现代人进古代，不算作弊，只能叫科技优势。”

天刚泛白，魏晨便与其他弟子一起站在训练场上。几个月的训练，他早已不再是那个被人嘲笑的新手。虽然肌肉仍不如从小干活的乡下少年粗壮，但身体线条已经变得紧实有力。

昨天洗澡时，他发现肋骨不再突兀可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块块小腹肌肉。那副模样要搁在现代，绝对能在健身APP上晒出两百赞。

“魏师弟，今天一起练石皮功？”一旁的张师兄笑着问道。这是魏晨进门后特意交好的师兄，为人和善，不像其他师兄那样傲慢。

“好啊，正想请教。”魏晨点头，从怀里掏出一包茶叶，递了过去，“上次说想尝尝新茶，我特意买了些。”

张师兄接过茶包闻了闻：“好茶！魏师弟太客气了。”

“小意思。师兄多多指点才是。”魏晨笑道。

这是他的另一项策略——适度打点关系。不是贿赂，而是礼尚往来。一些不太贵重的小礼物，茶叶、点心、偶尔请客吃饭，既不会让人觉得刻意，又能建立良好关系。

在现代职场混了几年，这点人情世故他门清。该送礼时送礼，该埋头苦干时埋头苦干，不然凭什么从人堆里冒出来？武馆也一样，只是从咖啡换成了茶叶，从高档钢笔换成了上好布料。

孙师傅走进训练场，目光锐利如鹰。“今天练习石皮功，谁能完整演示一遍？”

场上顿时安静下来。石皮功是外门弟子的第一道门槛，练成了才算入门，才有资格学习更高深的武学。

魏晨深吸一口气，上前一步：“弟子愿意试试。”

孙师傅眉头微挑：“你？才来三个月就想练成石皮功？”

“正好让他出丑。”后排传来窃窃私语。

魏晨置若罔闻，站到场中央。心里暗骂：你们这帮土著，等爷练成了，一拳能打趴一群。他双脚微分，双拳缓缓握紧，全身肌肉次第绷紧。呼吸逐渐变得深沉而有力，肺部充满气息，心脏跳动稳健有力。

“第一式，石身立地！”

他姿态如松，双腿牢牢扎根于地面。

“第二式，皮硬如铁！”

双臂交错于胸前，皮肤表面泛起淡淡光泽，隐约有金属质感。

“第三式，石破天惊！”

右臂猛然前推，气劲爆发，带起一阵风声。

连做完九式，魏晨额头已冒出细密汗珠，但整套动作流畅无碍，没有丝毫迟滞。

训练场一片寂静。

孙师傅眼中闪过惊讶，随即恢复平静，沉声道：“做得不错，但还差口气。来，破石试试。”

他指了指场边的一块磨盘大小的石头。

魏晨心里“咯噔”一下。示范动作是一回事，真要打石头又是另一回事。这么大一块石头，万一打不碎，多丢人？

“算了，豁出去了。”魏晨咬牙走向石块，“大不了手痛一段时间。”

魏晨深吸一口气，将全身力量汇聚右拳。过去三个月，他不知打烂多少沙袋，磨破多少手套。每天睡前都会反复演练孙师傅教的呼吸法和发力技巧，就为这一刻。

“喝！”一声爆喝，魏晨右拳如离弦之箭，狠狠砸在石头上。

“咔嚓！”石头表面裂开蜘蛛网般的纹路，几块碎石掉落在地。

卧槽，真碎了！

魏晨内心狂喜，差点笑出声。手掌疼得发麻，却面不改色。这种疼痛比起前些日子经络突破时的痛苦，简直不值一提。

“石皮境，入门了。”孙师傅点点头，眼中有欣赏之色，“三个月就能达到这步，算是有天赋。”

训练场顿时嗡嗡作响。许多弟子练石皮功半年都未必入门，这个外来的瘦弱书生竟然三个月就达到了。

“他每晚都在练功，我亲眼见过。”有人小声说道。

“听说他还专门买药材给自己熬药，难怪进步这么快。”另一人附和。

“我看他就是走了狗屎运。”后排那个曾经嘲笑过他的弟子酸溜溜地说。

魏晨装作没听见，躬身向孙师傅行礼：“多谢师傅指点。”

回到房间，魏晨独自坐在床边，伸出右手仔细端详。手掌不再是当初的细嫩白皙，而是布满老茧，骨节粗大，青筋隆起。

这才是真正的手，能打能抗的手。

他忍不住对着铜镜摆了个健美的姿势。刚举起手臂，就听门外有脚步声。慌忙坐回床上，摆出一副沉思模样。张师兄推门进来，刚好看见他假装冥想的样子。

“师弟真是用功。”张师兄笑道，“听说孙师傅夸你有天赋，真是恭喜。今晚有几个师兄要庆祝你入门，一起喝酒去？”

这是认同的标志。魏晨暗暗握拳，额头险些破功冒汗。

“多谢师兄，一定赴约。”

张师兄离开后，魏晨才松了口气，又忍不住偷乐。他握紧拳头，感受肌肉绷紧的力量。三个月前，他举不起三十斤石锁；而现在，百斤石锁举起三十次已不在话下。

“石皮境…真的突破了。”魏晨自言自语，嘴角上扬。

从现代带来的营养品功不可没，但更重要的是他那股倔劲。每当想放弃时，就想起石破天一掌劈石的景象，想起自己花的那八两银子，想起同门师兄的嘲笑。

这世界，只有真正的力量才算本钱。无论是古代还是现代，力量决定话语权。

魏晨伸了个懒腰，感受着体内充盈的力量。手臂肌肉隆起时，似有电流穿过，酥麻而充满力感。这种身体力量带来的自信，是弱不禁风的社畜魏晨从未体验过的。

“到时候回现代，他们绝对认不出我了。”魏晨笑着想象公司里同事见到肌肉版自己的惊讶表情。“经理让我加班，我直接一个过肩摔。”

他忍不住笑出声，又赶紧捂住嘴。

月光如水，照在他坚毅的侧脸上。这一刻，魏晨突然意识到：自己已不再是那个被996压榨的社畜，而是一个真正的武者。

“石皮境只是开始。”魏晨握紧拳头，目光坚定，“接下来，要学真正的绝招了。”

窗外，武馆的灯火已熄，只有练武场的一盏孤灯还亮着。那是值夜师兄的灯光，也像是对勤勉武者的一盏引路明灯。

明天，会迎来新的训练，新的挑战。但此刻，魏晨只想享受突破后的喜悦，和身体中流淌的力量感。

他摸了摸石皮功秘籍，起身吹灭蜡烛，躺下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