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我蜀郎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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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血藤噬主

大秦,我蜀郎传人

第三章:血藤噬主

第一节:漆器暴走

染坊地窖的潮气渗进骨髓时,我正用指尖摩挲虎符边缘的饕餮纹。青铜表面凹凸的纹路硌得掌心发疼,那些藏在虎纹间隙的朱砂碎屑突然发烫,像有活物顺着血管爬向心脏。阿强咽气前沾血的手指抠进我手腕:“眉妹她……根本不是人……”话未说完,他瞳孔里就爬满了血藤的倒影。

地窖木门轰然炸裂的瞬间,十二道靛蓝影子如夜鸦扑入。秦军斗篷上绣着的朱雀纹在火光中扭曲,我看见他们裸露的臂膀缠着活物般的血藤,藤蔓尖端的青铜刺泛着构酱酒的醇香——那是苏瑶发间银簪的味道。为首军官左眼的刀疤贯穿眉骨,疤痕末端的分叉,与醉月潭底青铜戟上的裂痕完全吻合。

“交出虎符!”他的吼声震得石墙簌簌掉灰,手中长戈的矛头刻着与工坊漆器相同的星图。我后退时撞翻堆在墙角的漆器箱,破碎的木胎在地面滚出半圈,露出内里用蜀锦包裹的青铜弩箭残件。血藤从砖缝里暴起的刹那,虎符突然在掌心震颤,那些缠绕而来的藤蔓触碰到青铜的瞬间,表面的铜锈如蛇蜕般剥落,露出底下跳动的血肉组织。

军官的右腿被血藤绞住时,发出的不是人类的惨叫,而是机括齿轮摩擦的尖啸。他铠甲下的皮肤迅速溃烂,露出底下镶嵌的青铜鳞片——原来这些秦军早被改造成了半人半械的怪物。我趁机撞破气窗,坠入齐腰深的染缸,靛蓝染料灌入口鼻的瞬间,血瞳骤然睁开。

浸泡在染缸里的漆器残片突然悬浮,朱雀纹的金粉剥离木胎,在空中聚合成无数细小的利刃。我本能地抬手,那些金粉竟顺着虎符的纹路流动,化作青铜匕首划破军官咽喉。他喷出的鲜血在染缸水面凝结成图腾,正是母亲临终前绣在我襁褓边缘的图案:一只展翅的朱雀衔着断裂的玉璋,玉璋缺口处滴落三滴血。

第二节:苏瑶的毒

醉月潭的水汽裹着硫磺味扑面而来时,苏瑶正坐在岸边的石臼旁捣药。她月白襦裙上沾满暗褐色血渍,脚边堆着七套秦军皮甲,每片甲胄内侧都用朱砂写着“嬴”姓分支的族谱——这是她昨晚屠戮秦军的证据。月光勾勒出她脖颈后的凤凰胎记,此刻正像活物般缓缓舒展尾羽。

“你果然会来。”她指尖碾动的药杵突然顿住,声音里带着三分疲惫七分讽笑,“我在染坊留的血藤标记,比黔首的冤魂还执着。”我握紧手中仍在渗血的漆器碎片,那些碎片突然在掌心聚合成微型弩机,弩弦上搭着的,是用自己血凝成的箭镞。

苏瑶轻笑一声,将染血的银簪抵在自己心口,簪头翻转露出藏在其中的微型卷轴。展开的蜀地星图上,代表她的星子正泛着妖异的红光,星点周围环绕着三个相连的暗纹——正是我、她和眉妹的胎记形状。“三百年前你用弑神弩射穿我哥哥心脏时,”她突然扯开襦裙,露出腹部嵌着的半截青铜弩箭,“可曾想过这箭会顺着血脉,钻进我的心口?”

弩箭的箭簇还沾着新鲜血珠,箭头刻着的“蜀郡西工”铭文清晰可见。我后退半步,石臼里的酒糟突然翻涌,无数血藤从腐浆中钻出,藤蔓顶端开着的曼陀罗花,花瓣纹路竟与我手臂上的红痕完全一致。苏瑶突然旋身将我扑倒,一支淬毒弩箭擦着她发梢钉入地面,带起的泥土里混着半枚残破的玉璋——上面刻着的,是我从未见过的姓氏:姜。

“你闻,”她咬破我耳垂,温热的血混着构酱酒的辛辣在唇齿间蔓延,“这醉月潭底的酒香,是不是和你母亲棺椁里的防腐香一样?”她的指尖划过我胸口的星图胎记,那里不知何时已爬满细小的藤蔓纹路,“她当年用自己的心头血喂养灵驽,才让弩机有了弑神的力量……而你,就是她留在人间的活扣。”

第三节:双生胎记

溶洞深处的血池倒映着青铜人俑的影子时,眉妹正蜷缩在石台上咳血。她咳出的血不是红色,而是带着金属光泽的暗金色,落在地面瞬间凝结成细小的齿轮。我盯着自己手臂上蔓延的藤蔓纹路,那些暗红痕迹正随着她的咳嗽节奏收缩,仿佛我们的血脉被同一根弩弦绷紧。

老铸匠用铁锤敲碎最后一具青铜人俑,人俑腹腔里滚出的不是白骨,而是刻满咒文的漆器残片。“嬴政用九百蜀人铸弩,”他指向血池中央漂浮的青铜婴孩,婴孩额间的朱砂痣正在渗出黑血,“眉妹的父亲,当年的蜀郡工师,用三百工匠的魂魄给弩机续命。至于苏瑶……”他浑浊的眼球转向我,“她母亲是古蜀巫女,用自己的胎儿养蛊,让她天生带着弑神弩的引信。”

眉妹突然抓住我手腕,她掌心的温度高得惊人,指甲深深掐进我虎口:“你母亲姓姜?三百年前她跪在咸阳宫前,用漆器刀划开自己的手腕,血滴进青铜鼎的声音,我在娘胎里就听见过!”她扯开衣领,锁骨处的凤凰胎记正在分裂,露出底下与我一模一样的藤蔓纹路——原来我们的胎记,根本就是同一道诅咒的两半。

地宫突然剧烈震颤,青铜人俑的眼窝亮起幽蓝鬼火。通风口传来苏瑶的轻笑,混着血液滴落的声音:“子时三刻,血月当空,该让血藤吃饱了。”我抬头看见她倒悬在钟乳石上,腹部的弩箭正在虹吸血池里的金血,她望向我的眼神里带着解脱:“还记得醉月潭底的水幕吗?秦始皇放进青铜棺椁的婴儿……是你,也是我哥哥。”

第四节:弑神初现(新媒体交互)

第一支血箭穿透眉妹心口的瞬间,整个地宫响起灵驽的嗡鸣。那声音不是来自外界,而是直接撞进脑海,像无数把青铜刀在切割神经。眉妹咳出的金血溅在我脸上,温热的触感让我想起母亲临终前的眼泪——原来我们流着相同的血,都是被诅咒的钥匙。

“用你的血唤醒它!”老铸匠将浑身发烫的青铜婴孩塞进我怀里,婴孩空洞的眼窝突然涌出黑色黏液,在我掌心聚成弩机的轮廓。我咬破舌尖,血珠滴在婴孩额间的朱砂痣,饕餮纹突然张开巨口,吞噬了所有光线。

溶洞穹顶轰然坍塌,月光照亮了悬浮在空中的完整灵驽。弩身缠绕的锁链上挂满玉璋,每块玉璋都刻着不同姓氏,排在首位的“姜”字正在滴血——那是母亲的姓氏,也是三百年前铸弩主祭的姓氏。苏瑶的银簪“当啷”落地,她染血的手指向弩机中央:“看见那三根弩弦了吗?分别拴着你、我、眉妹的魂魄。”

灵驽突然发出刺耳的尖啸,弩机转向苏瑶,箭槽里缓缓升起一支由血藤凝成的箭矢。她仰头饮尽皮囊里的构酱酒,酒液顺着下巴滴落,在胸前画出凤凰展翅的图案:“三百年前我哥哥替你死,现在轮到我替你活——”话未说完,箭矢已穿透她心口。

我接住坠落的苏瑶,她嘴角溢出的血泡里混着碎玉声:“去咸阳……阿房宫第三重门后,有你母亲的漆器匣……”她塞进我掌心的翡翠耳珰突然炸裂,露出里面刻着的星图,那是灵驽的最后一道锁。

血月的光芒穿透溶洞,灵驽在月光中逐渐透明,弩身上的铭文却越来越清晰——那是母亲刻在我襁褓上的谶语,此刻完整地呈现为:“灵驽现世日,三血祭蜀山;以身为锁者,魂归赤水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