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出征
魏恒见海兰珠这样子，轻轻叹了口气，道：“海兰珠，你别多想，我说的虽是事实，但也不是一成不变的。”
“有志者事竟成，只要一直往一个方向去，终究会有一个不错的结果的。”
海兰珠知道魏恒是在安慰她，她轻轻笑了笑，开口道：“魏恒，这些道理我都懂，我只是……之前想的太少了。”
“我总觉得部族的人都是好人，他们无论如何都不会真的害我的。”
“可今天的这事之后，我也算看清了。”
“当你没威胁的时候，他们不会吝啬对你好。”魏恒伸手，摸了摸海兰珠的手背：“像主人看待家里的小猫小狗一样，有时候也会摸一摸，抱一抱。”
“在某些人眼中，你和我就是部族的宠物，现在我们有了咬人的打算，他们肯定会想把我们的牙都拔了。”
“海兰珠。”魏恒又看向她，低声道：“我可以说一些话来让你开心，甚至说话来哄骗你，告诉你这世上还是好人多。”
“可这并不是事实。”
“只要你还有争夺汗位的心思，那身边除了敌人还是敌人，任何人都有可能背叛你。”
“那样天真的想法，就绝对不能再有了。”
“我清楚。”
海兰珠又点了点头，继而抓住了魏恒的手掌，笑道：“起码，我还有你。”
“魏恒，你是绝不可能背叛我的，对吗？”
“我不会。”魏恒轻声道：“除非我不想活了。”
……
翌日，清晨。
魏恒和海兰珠很早就被叫醒，有人告诉他们阿鲁台召他们过去。
二人起身穿衣，到了大帐的时候，发现很多部族的头人都在，包括之前海兰珠召集的那些。
这明显是部族的一次重大会议。
魏恒看到混克坐在阿鲁台身边，不由双目微眯，却没说话。
“海兰珠，魏恒，快些过来。”
阿鲁台朝两人挥了挥手，脸上带着笑意。
海兰珠坐在了阿鲁台身侧，魏恒则贴着海兰珠坐下。
他身旁，正坐着老头人音图尔。
“好了，人到齐了。”
阿鲁台此时开口，目光环视左右，沉声道：“诸位也都知道，近日古列坚魏恒率队突破了科尔沁部王庭，抓到了科尔沁汗巴图鲁，包括他的两个别吉和两个台吉。”
“这是部族和科尔沁部征战以来获得的最大胜利和优势。”
“科尔沁汗缺位，也是我们消灭科尔沁部的绝佳机会。”
“所以，我准备调集部族主力人马，朝科尔沁部方向进发，一举消灭科尔沁部。”
“这次出征，以海兰珠为主帅，魏恒为副帅，集部族七大征战部族，集结一万五千骑兵。”
“诸位，如果有异议，现在就提。”
阿鲁台的话说完，满场一片寂静，根本没人说话。
魏恒看了看左右，看到那些不参战的老头人都微微低头，彼此对视，但却不说话，心里大概就有了章程。
这几天阿鲁台肯定私下都找过他们了，他们也做出了妥协，这次出征势在必行，也是阿鲁台的一场豪赌。
可以想象的，阿鲁台为了获得所有头人的支持，肯定许诺了很多事。
如果这次征战失败，无法达成既定目标，阿鲁台部内部的很多矛盾便会一股脑的爆发出来，到时弄的部族四分五裂也说不定。
“既然各位都没有异议，那就这么定了。”
阿鲁台面色严肃，随即看向一旁的海兰珠，道：“海兰珠。”
“在。”
海兰珠立刻起身，微微躬身，十分正式。
“此次出征事关重大，你莫要意气用事，凡是多听古列坚的建议，不可轻敌冒进！”
“如果没办法打服科尔沁部，你也就不用回来了。”
“如您所愿！”
海兰珠的心脏此时嘭嘭的乱跳，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了。
这还是她第一次领兵出去打仗，在此之前，她虽也带队出去征战过，但那不过是小打小闹。
这次，阿鲁台把一万五千兵马的指挥权交给她，这让她心中既激动又惶恐。
虽说早就有心里准备，但事到临头，心底的紧张还是压不住的。
“魏恒。”
“在。”
魏恒此时也起身，站在了海兰珠身侧。
“命你为副帅，是看你之前功勋，能力超群。”
“征战途中，你要多多照拂海兰珠，莫要让我失望。”
“父汗放心，定不辱命！”
魏恒的话掷地有声，语气干脆，让阿鲁台不住点头。
任谁都能看出来，阿鲁台这般布置，其实就是为了给海兰珠攒军功，让她在部族中有更大的话语权。
她虽名义上是统帅，但真正指挥部队的却是魏恒，毕竟海兰珠之前并未展现出多强的军事素养来。
不过这也无可厚非，魏恒和海兰珠毕竟已经成婚，海兰珠又是阿鲁台所剩唯一的孩子，她不挂帅出征，部族的其他人也没这个资格。
除非阿鲁台已经确定不让海兰珠继承汗位了。
“好，事情说完了。”阿鲁台此时轻轻一笑，又转头看向一旁音图尔他们，沉声道：“诸位，今日回去整备军马，明日一早出征。”
“兵贵神速，我就不耽误大家时间了。”
“你们出征之后，王庭会迁入北方丛林附近，待你们凯旋，我为你们开庆功宴。”
“如您所愿！”
音图尔等人此时齐齐起身，朝阿鲁台行礼之后，都转身下去了。
魏恒和海兰珠也转身出去，到了大帐之外，海兰珠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她心底的紧张还未完全消退，此时看向魏恒的眸子中，还带着几分兴奋。
魏恒朝她笑了笑，没说话，而是拉起她的手，直接回了毡房。
进屋之后，魏恒直接对海兰珠道：“明天出征，所有的命令都要从你的口中说出来。”
“海兰珠，先把音图尔头人叫来，我需要知道前面的情况，帮你制定退敌策略。”
“你不是在吗？为什么要我说？”
海兰珠愣了一下，问道：“我和你不一样吗？”
“当然不一样！”魏恒十分严肃的道：“这次，你要让所有将士都服你，而不是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