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枷锁裂痕

黑袍人的浮游刃割开晨雾，在琉璃化的地面上划出焦黑的沟壑。韩林将龙裔少女护在身后，炎刃上的火光映出对方脖颈处机械与血肉结合的接缝——这个自称破枷者的女人，左半身竟是精密程度远超猎人的义体。

“你们怎么找到我们的？“林雨晴激活了从空间指环取出的冰霜护盾，寒气在地面结出霜花。

“龙血共鸣。“女人弹指间，十二柄浮游刃收回背后的磁吸装置，“三小时前，整个东大陆的监测仪都因这小家伙的觉醒而爆表。“她指了指还在发抖的317号，电子义眼突然射出全息投影。

画面中是漂浮在虚空中的无数木屋星球，每个星球表面都布满血管般的能量导管，汇聚向中央巨大的黑色立方体。当镜头拉近到某个星球内部，所有人都倒吸冷气——被水晶封印的上海陆家嘴建筑群正在崩解，无数光粒顺着导管流向立方体。

“系统在抽取地球文明的能量。“女人挥手切换画面，显示出他们所在的114514区域全息图，“每块大陆地底都埋着方尖碑，当区域合并完成...“

投影中的方尖碑突然睁开密密麻麻的电子眼，猩红光束扫过之处，尚未撤离的幸存者瞬间汽化。

韩林感到怀中的317号剧烈颤抖，少女额头的龙角发出预警的嗡鸣。他按住炎龙护心镜，镜面映出的却不是自己的倒影，而是条被锁链贯穿的赤龙。

“你们有多少人？“韩林突然发问。

“够发动七次突袭，不够正面作战。“女人褪去黑袍，露出机械脊椎上嵌着的六颗龙晶，“我叫夜枭，曾是「方舟计划」的首席安全官。“

穿过布满光学迷彩的峡谷，众人来到隐藏在地裂深处的破枷者基地。倒悬的钟乳石间搭建着合金平台，三十多名龙裔正在调试各种禁忌武器。韩林注意到，这些人的龙化特征都伴随着机械改造。

“我们窃取了系统三成权限。“夜枭带他们穿过脉冲屏障，指着中央悬浮的棱柱体，“这是「方舟核心」的投影，真实核心藏在风暴之眼。“

棱柱体内部流转着星云般的物质，317号突然捂住额头惨叫。在她失控的精神力场中，众人看到震撼的画面：十二具龙尸拼合而成的星际引擎，正在将木屋星球群拖向某个黑洞。

“这是...记忆回溯？“夜枭的机械臂弹出扫描仪，“她的神经芯片在恢复数据！“

画面突然切到实验室场景。穿防护服的研究员们正在给幼龙安装控制芯片，317号被浸泡在绿色溶液里，脊椎连接着黑色电缆。背景音里传来断断续续的对话：

“...第317次融合实验...“

“...只要把龙族锻造成能源电池...“

“...三年后启动文明收割...“

韩林突然头痛欲裂，炎龙护心镜将某种数据流强行灌入他的意识。他看到自己站在立方体内部的操作台前，手指正在输入引爆代码——那是前世记忆！

“哥哥？“317号冰凉的手唤醒他的神智，“你的鳞片...“

韩林低头发现右手完全龙化，金红鳞片已经蔓延到手肘。夜枭的扫描仪发出警报：【龙血纯度19%，临界值突破】。基地穹顶突然降下磁力牢笼，所有武器对准韩林。

“果然还是太冒险了。“夜枭叹息着举起粒子炮，“在你完全失控前...“

“等等！“林雨晴突然扯开衣领，露出脖颈蔓延的冰晶纹路，“我体内有抑制因子！今早发现的！“她划破指尖，冰蓝血液滴在韩林的龙鳞上，暴走的能量竟真的被压制。

夜枭的电子眼疯狂闪烁：“你参加过基因飞升项目？这是北大陆冰霜龙裔的...“

警报声打断了她的话。全息地图上，代表区域边界的光墙正在消失，相邻的115号区域如同巨兽般碾压而来。基地突然剧烈摇晃，岩壁崩裂处露出外面恐怖的景象——另一块大陆上的钢铁都市正在与本区域拼接，高耸的机械塔楼插入原始森林，电流在接缝处迸溅。

“抓紧！“夜枭启动应急推进器。基地底部喷射出蓝焰，整座建筑拔地而起。透过舷窗，众人看到无数未能升空的木屋被挤压成碎片，两片大陆碰撞处腾起千米高的尘暴。

五小时后，基地降落在新生大陆的辐射荒漠。夜枭调出实时排行榜，韩林的排名已跃升至全球第9，但前十名中突然出现七个陌生ID。

“区域合并会重置排名算法。“夜枭指着榜首血红色的名字，“「血皇帝」凯撒，他掌控着三十个融合区域，专门猎杀龙裔。“

全息投影展示出惊悚的画面：白骨王座悬浮在岩浆海上，由龙类头骨堆砌的宫殿中，眉心嵌着紫晶的男人正撕扯一条青龙的翅膀。当他的目光突然转向镜头时，317号直接昏厥过去——那是来自食物链顶端的威压。

“你们还有二十三小时。“夜枭调出林雨晴的倒计时，“系统清除程序启动时，所有手环会变成微型湮灭弹。“

韩林抚摸着完全龙化的右臂，突然将炎刃刺入地面。岩浆顺着裂缝涌出，在空中凝成三行燃烧的古龙语。夜枭的翻译模块剧烈闪烁：“...风暴之眼...藏着弑神的答案...“

“我要核心的坐标。“韩林转头时，左眼已经变成竖瞳。

“在暗影山脉尽头。“夜枭放出无人机测绘的地形图，“但那里盘踞着「另一个你」。“

山脉的全息投影旋转放大，众人看到令血液凝固的景象：身披黑龙鳞甲的男人站在尸山顶端，脚下踩着韩林面容的尸体。当他转身时，暴露出半边腐烂的脸——那赫然是完全龙化的韩林！

“时空闭环。“夜枭的声音带着金属颤音，“每个进入风暴之眼的人，都会遇到自己的末日镜像。“

林雨晴突然抓住韩林的手腕，冰晶纹路顺着手臂蔓延：“我跟你去。“

“不。“韩林震碎冰晶，瞳孔分裂成双重竖瞳，“这次是私人恩怨。“他背后的虚空开始扭曲，炎龙护心镜上的纹路游动起来，在空气中撕开燃烧的传送门。

当韩林跨入传送门的瞬间，317号的龙角突然生长出水晶分支。少女用不属于人类的空灵声音说道：“记住，弑神者终将成为新的神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