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蛊蝶惊鸿

古镇的青石板路在雨后泛着幽光，苗青璃的银饰在直播灯下流转着冷冽的辉芒。她的指尖穿梭在苗绣香囊间，银针挑开丝线时，总有几只荧蓝蝴蝶绕着香囊盘旋——这是她最得意的“花蝶蛊”成虫，只有怨灵经过时才会发光。

“看这针脚，东巴文的波浪纹要这样走线……”苗青璃正对着镜头讲解香囊上的盟誓图案，突然，绣架上的香囊无风自动，蓝光大盛。她手腕一翻，香囊倒扣在青石板上，数十只蝴蝶蛊争先恐后地涌出，翅膀扇动间带起磷火。

赤水河面腾起雾气，云浅灯撑着竹篙划过河面时，正看见那些蓝蝶扑向河心。它们的触角伸长成银丝，刺入水中的刹那，河面浮现出扭曲的人影——是那些被铜镜碎片吸引来的怨灵，面孔在水波中时隐时现。

“河灯节还没到，你们急什么？”云浅灯的竹篙点在河心石上，突然听见岸上传来银饰碰撞的声响。她抬头时，正撞见苗青璃的蓝蝶像烟花般炸开，每只蛊虫都在化作荧光蝴蝶，将怨灵逼回河底。

“灯灵传人？”苗青璃收起绣架，银饰裙摆扫过石板发出清越的响，“铜镜裂了，连怨灵都闻到血誓的味道了。”

云浅灯的竹篙突然卡在河底。她记得昨夜铜镜婆婆说过，怨灵最惧怕的不是灯灵之火，而是能将它们净化的蛊蝶之光。眼前这个直播苗绣的姑娘，竟能驱使传说中的花蝶蛊？

“你的蛊虫……能净化怨灵？”云浅灯撑着竹篙跃上河岸，竹篾灯架上的晨露尚未干透。

苗青璃的银指突然点在云浅灯的太阳穴，那里还残留着磷火的余温。“你碰过铜镜。”她的声音像绣花针穿透绸缎，“碎片散时，我的蛊媒就有反应。”

她解开腰间银饰香囊，内里绣着与云浅灯竹篾灯架相同的波浪纹。当香囊贴近云浅灯的竹灯时，蓝蝶突然从纹样中涌出，在两人头顶盘旋成北斗星图。

“这是……东巴文的血誓？”云浅灯的瞳孔映出星图，与铜镜婆婆的苗绣突然重合。

苗青璃的银饰突然震颤，指向茅台镇方向。那里酒旗翻卷的天空下，云浅灯看见赤水河突然泛起蓝光——像有人正将铜镜碎片浸入河中，搅动三千年的怨灵潮。

“走吧，”苗青璃收起香囊，银饰在步履间叮当作响，“茅台镇的酒窖下有主祭坛，碎片在那里。”

两人并肩而行时，云浅灯突然注意到苗青璃的银饰蛊媒正与她的竹篾灯架产生共鸣。蓝蝶不时停驻在灯架波浪纹上，翅膀扇动间，竹篾竟泛起银色光泽。

“你的灯架……是用鳛水竹编的？”苗青璃的银饰突然缠上云浅灯的手腕，冰凉的触感让她打了个寒颤，“这种竹子只在水神祭坛附近生长，能导引灯灵之火。”

云浅灯想起昨夜铜镜裂开时，竹篾灯架上的波浪纹曾与悬棺的东巴文共鸣。她突然意识到，这不仅是一场修复铜镜的旅程，更是对整个赤水河流域文明脉络的追寻。而苗青璃的花蝶蛊，或许是连接过去与未来的另一种力量。

当她们踏入茅台镇时，酒香中混杂着淡淡的磷火气息。云浅灯的竹篾灯架突然发出清越的响，波浪纹与镇口石碑上的东巴文产生共鸣，形成短暂的光幕。苗青璃的蓝蝶涌向石碑，银丝触角刺入石缝，怨灵的低语声突然增强。

“碎片就在酒窖。”苗青璃的银饰突然缠上云浅灯的竹篾，两股力量交织成网，“在主祭坛苏醒前，怨灵会越来越强。”

云浅灯的灯架突然自动展开，竹篾编织成的灯罩泛起银光。她想起铜镜婆婆提到的“灯灵传人要修镜”，突然明白这不仅是家族使命，更是对整个文明断层的修复。而苗青璃的蛊术，或许是净化怨灵、点亮文明之光的关键。

两人踏入酒窖的瞬间，怨灵潮突然涌动。云浅灯的竹篾灯架与苗青璃的蓝蝶蛊虫在空中交织成网，灯灵之火与蛊蝶之光相互辉映，照亮了酒窖深处的主祭坛。那里，铜镜的第六片碎片正悬浮在半空，周围环绕着十二地支的标记——与铜镜婆婆的苗绣星图完全一致。

“这是修复铜镜的最后一块拼图。”苗青璃的银饰蛊媒突然没入碎片，蓝蝶化作荧光注入其中，“但需要灯灵之火才能激活。”

云浅灯的竹篾灯架突然腾空而起，灯罩扣住碎片，竹篾上的波浪纹与碎片的裂纹完美重合。灯灵之火从灯架涌入碎片，蓝蝶的荧光与火光交织，形成璀璨的星图。怨灵潮在光芒中消散，酒窖深处传来铜镜重归完整的清越响声。

当光芒散去时，云浅灯发现自己的竹篾灯架已与碎片融为一体，波浪纹上多了一道银色裂痕——那是铜镜的印记，也是她作为灯灵传人的全新力量。而苗青璃的银饰蛊媒正沿着裂痕游动，仿佛在为灯架注入新的生命。

“现在，”苗青璃收起最后一只蓝蝶，银饰在月光下流转，“我们得赶在商赤龙前面修复祭坛，否则怨灵潮会彻底失控。”

云浅灯握紧竹篾灯架，灯罩上的银色裂痕泛着幽光。她知道，这场跨越时空的文明守护，才刚刚进入最危险的阶段。而她的灯灵之力与苗青璃的蛊术，或许是唯一能点亮未来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