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尸体被窃
弥漫的烟尘尚未完全散去，刺眼的探照灯光将其穿透，将扭曲的钢筋、破碎的混凝土块与散落的铁皮映照出来。
“这边！小心脚下！”
“有没有液压钳！把这块钢板撬开！”
夜巡和张队正指挥着现场的警探和特异处队员进行紧急挖掘。
突然，一片相对平整的水泥板传来响动。
“停一下！”夜巡立刻靠近，示意队员们散开。
瓦砾被推开，一只通体黝黑的手臂猛地伸出，不少碎石被跟着掀起，向四面八方滚落。
“郭队？！”
他有些惊喜，忙叫旁边的队员帮忙挖掘，扩大出口。
少顷，老郭灰头土脸地在废墟堆里爬出，他甩了甩脑袋，吐出嘴里的沙土。
他那标志性的右手有道狰狞的大口子，几乎将手掌一分为二，裂口处的肌肉组织呈现诡异的黑色。
虽然吓人，但仔细关注，会发现裂口边上肉芽正以极其缓慢的速度蠕动、愈合。
除了这道伤口之外，脸部有些轻微的划伤，作战服也变得破破烂烂，与刚才仓库坍塌的动静来对比，这点伤实在轻的有些不正常。
“郭队！我就知道你不会有事！”
张队也快步赶过来，看到老郭有些狼狈但大体完好的模样，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又瞟了一眼裂开口子的手臂，眼皮忍不住抽了抽。
他刚才离开仓库的时候可是看见老郭主动硬上那只鬼怪的，只受了这点伤势……而且似乎还在愈合？
‘这么钢筋混凝土的仓库都受不了那只鬼的折腾……他用一只手就能挡下来……’
这就是…对策组成员掌握的力量？以凡人之躯硬撼灵异……
“咳咳……还行，死不了。”老郭摆了摆手，声音沙哑，指了指自己的脚下。
“我抓了块钢板撑在上面，那小子还活着，好像被碎石崩晕了，赶紧把他弄出来。”
特异处与警探聚在一起，集中清理那片区域，很快将昏迷不醒的向浩抬了出来，虽然他气息微弱，但短时间并无生命危险。
在今晚的行动里，这算是难得的好消息了。
“活着就行！”张队精神一振，指挥警员把他迅速送往临时医疗点。
“他应该是圣心医院命案的罪魁祸首，现在又牵连到陈宵的器官交易……”
“这是个突破口，只要把圣心医院跟器官黑市联系起来，康泰那边就跑不了了！”
老郭脸上也难得地有了些笑意，“刘明强死了，但有他的指证，我们完全可以传唤刘国泰来协助调查！还有那个……”
他看向张队，“江明轩是吧，这次我们把他约到警局来，看看这位年轻的总裁能给出什么说法！”
安队也掰着腕子，今晚这场行动他实在派不上用场，早就憋了一肚子火。
旁边接电话走开地夜巡队长却惊呼出声，“你说什么？！”
“怎么了？”老郭察觉到不对。
“先把受伤的队员送到医院，叫其他人到市局等我。”
夜巡挂断电话，看了眼老郭深吸一口气，“郭队……我们存放陈宵尸体的据点……被袭击了。”
“什么？！”张队和安队一同失声，老郭地眼睛也锐利起来。
“尸体……被人抢走了。”夜巡艰涩地又重复了一遍，吐出来的每个字仿佛都重若千钧。
……
市局临时指挥中心。
众人聚在一起，气氛极度压抑。
夜巡从楼下上来，风尘仆仆，脸上的疲惫与怒火交织。
“怎么样？”张队率先开口，声音低沉。
“三人轻伤，两人腹部中枪，已经送往医院进行手术，目前已经脱离生命危险。”
夜巡的声音变得沙哑，“袭击者下手……是有分寸的，除了突进破门的时候用了冲锋枪，其余都是手枪点射，精准度很高。”
“说说具体情况。”老郭沉声催促。
夜巡点点头，开始口头汇报。
“袭击发生在昨晚23点50，刚好是我抽调队员参加城南三号仓库的行动时间。对方行动专业，明显提前制定过计划。”
“他们先屏蔽了据点周围的信号，四人携带短冲从正门破入，分人打掉了周围监控，还分了两队人从通风管道与后勤通道入侵，同时发起突袭。”
“这些人应该受过军事训练，有一定的战术素养，且配合默契，行动人员大概在8到10人之间。”
“他们目标明确，就是存放陈宵尸体的冷库。其中应该还有位电子专家，使用专业设备快速破开了多重门禁，取走目尸体后立刻撤离，整个过程不超过十五分钟。”
“据点内经过训练的成员只有五人，其余是后勤人员，不具备作战能力。”
“我方队员在断失通讯与监控的情况下被打了个措手不及，短暂交火后防御便被有组织地击溃。”
汇报结束，会议室再次陷入寂静。
张队轻轻叩桌，“这次是我考虑不周，没想到有人会采取军事力量来主动袭击。”
安队也搓了搓脸，让自己保持清醒，“时间点卡的太死了，这伙人跟送资料的那边脱不了关系，说不定就是同一批。”
“确实有可能，资料里有些小问题，关于黑市的资料很详尽，但昨晚的器官交易规模，跟上面探听到的差距太大了。”
张队有些懊恼，资料里大部分的数据都是真实可靠的，乃至于他根据上面的情报来安排行动。
双方各十几人、且携带枪械，沾染灵异……结果到了现场，大猫小猫三两只。
老郭靠在椅背上。
“有个问题是，那资料里提及这场交易可能会激怒陈宵，而昨晚陈宵也确实出现了，器官商人都被它杀了，还把器官给抢走了……”
“少了那2个器官，还能完成第二阶段的任务吗？”
夜巡在旁边补充，“严格来说，在陈宵尸体被抢后，我们短时间内就完不成后续任务了……”
“但张队没考虑到我们这边其实挺正常的，在此之前，其他区可从未出现过类似情况。”
“或者说，除了我们主动维护秩序选择限制灵异，其他人都是选择远远避开的，顶多是帮忙做些任务……可从来没有对着干的。”
“让我们完不成任务……对他们而言是有什么好处吗？”
“其实不少集团，或者资本都对灵异有想法的。”
老郭缓缓开口，“不过他们确实不会跟鬼牵扯，而是去找那些侥幸收容了灵异，且不想加入对策组的人。”
“对他们来说，搞定人远比搞定鬼要容易得多。”
“这次事件的策划人……或者说明白点，康泰那边，到底想干什么？”安队忍不住了。
在场众人皆知，在锁区情况下，能组织起这样一只精英小队又与灵异有牵扯的，目前只有一个选项。
“其实用康泰安全集团来概括有些不准……我跟江明轩谈过，他多次把刘明强，也就是旗下子公司的经理推出来。”
“可以说，江明轩与康泰安全的创始人，刘国泰相处并不融洽。”
张队有些异议，“刘国泰沾染灵异，在这种情况下，江明轩是否可以被拉拢过来？”
老郭有些心动，但很快摇摇头。
“不行，这些只是猜测，如果他们真的沆瀣一气，我们主动把人拉过来，岂不是又犯下大错？”
“狄杰还在昏迷。不如先镇之以静，这次袭击，恐怕也是算准了我们仨战力受损的空子。”
“我明白了。”张队站起身，眼中恢复锐利，“这样，老安，你带人布控那个健康中心！”
他转向夜巡和老郭：“灵异方面，我不懂，但向浩这个切入点很关键，绝对不能有失，所以我希望，郭队也能来帮忙。”
“只要向浩苏醒指证，完全可以从刑事案件的角度入手。”
“刘国泰如果不亲自现身配合调查，我们就可以签发通缉令。我倒要看看，他能顶得住多少人查！”
三天后。
病房内。
小雨趴在床边沉沉睡去，床上的狄杰依旧双目紧闭，脸色苍白，所幸呼吸平稳，身体没出什么问题。
草莓熊缓缓从小雨的怀里爬出，一点点攀上她的头顶，它的双眼更加灵动了。
在她头顶上站起来，熊脑微微一侧，粉红色渐渐消退，它要在小雨未操控地情况下，变身成黑白色了。
一只手突然搭在它的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