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诱饵与调虎离山
对于向浩而言，白昼是另一种形式的煎熬。
他躲在破旧的老房子里，窗帘紧闭，却又不得不主动搜寻外界的信息。
手机屏幕上，本地论坛、逗音app，几个吹水用的QQ群正讨论地热火聊天。
本地的官方视频正推送关于红峰圣心医院命案的最新进展。
“警方正在全力侦破”、“技术部门正在进行DNA比对，已初步缩小嫌疑人范围，正在锁定特征”……
这种种字眼让向浩惊心不已，他也是看过电视的，按理来说破这种案子不得先花时间成立专案组吗？
还是说因为官方太过重视，连成立小组的步骤都直接跳过了？
再切换到本地论坛，有人发帖说自己知道内部信息，医院的案子好像涉及到灵异；
下面则有人嘲讽，这种时期抽调人手去重点调查一个案子，鬼知道都是跟灵异有关啦~
每一条都像冰冷的针，反复扎刺他紧绷的神经。
好不容易等到傍晚，邻居们提着收音机，成群结队地去跳广场舞，更有些议论声飘过来。
“……那个二流子，今天一天好像都没看见他吧，怪了……”
“前两天不是说去寻尸吗？”
“……官方都说找的差不多了，他还不死心呐？”
“你也别瞧不起他，说不定瞎猫碰上死耗子呢？真找到了，人家一朝暴富，说不定上门来你家提亲呢~~”
“去去去！要娶也是娶你家的，那二流子能有这个命？说不定跟别人打起来，早被警探抓走了。”
种种流言传入耳内，让他又恨又惧。
不能再坐以待毙了，留在家里迟早被查出来！
要么现在去自首，要么……只要搞到钱，到时候不管是去外国，还是整容，哪里不是路？
又等了一会，夜色更加深沉，向浩戴上帽子跟口罩，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提着黄色袋子溜出小巷。他拿出个黑色记事本，手指颤抖地拨通了上面的号码。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颇为沙哑的嗓音传来：“谁啊？大半夜的。”
“马哥？”向浩心脏狂跳，“我……我手里有批‘货’，医院冷库出来的那种，你这边还收不收。”他努力回想自己之前看过的电视剧，模仿着上面的黑话。
“货？卧艹，什么货？”
“就是，好像是肾吧？”向浩搜寻脑海里贫瘠的知识，试图辨认出具体部位。
“……哦，你说这个啊……”马哥明显舒了口气，又不自觉地有些怀疑。
“你哪条道上的？谁介绍的？不知道规矩吗？来路不明的东西老子不收，挂了！”
“哎！别挂！别挂！”向浩急了，“我这货……真的很特殊！价钱好商量！”
“特殊？”马哥嗤笑一声，正想直接挂断，脑中却突然闪过白天圈子里最新的消息——
有人匿名发布了器官的大额悬赏，指定要Rh阴型血的，价格是正常器官的十几甚至几十倍！还不分部位！
白天刚发布的消息，现在就有人兜售器官？
更何况现在是特殊情况，卖方但凡有点脑子，也不可能新开单啊！
难道……？
马哥心中一动，语气缓和了些，带着试探问道：“你说你的很特殊……特殊在哪？是什么血型？”
“血……血型？”向浩被问住了，本子上划得根本看不清楚，他上哪知道去？“这……这你就别管了！反正，反正很稀有！”
“不知道血型你卖个屁！”马哥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这小子完全不上道，突然跑过来要交易，还搞到他的私密号码……恐怕那个悬赏就是为他设的！真要是交易成功，恐怕这小子的下场……
嘿嘿，但这关他屁事？！
白捡的钱，他还能不要？
他故意激道：“你该不会不知道器官配型还有前置条件吧？连货的基本信息都不搞清楚，我看你就是来消遣老子的！滚蛋！”
“你他M才滚蛋！”向浩被逼急了，恐惧和贪婪交织下，他破罐子破摔地吼道，“你不要是吧？那老子直接扔臭水沟里去！”
“哎哎！别冲动啊兄弟！”马哥本意是想压价，没挂就代表他已经动心了，正常人这时候不该问那怎么办，然后慢慢谈才对嘛？
这电话那头的小子好像有点楞……马哥只好换一副腔调。
“扔了多可惜啊！哥哥我跟你开玩笑呢！这样，你先说说，你这‘货’，打算卖多少钱？”
“钱？”向浩一愣，他可不了解这方面的价格，但一想到这很可能是那个陈宵身上的部件……
“起码……起码得两百万一个吧！”他选择按照陈宵的大腿赏金来报价。
“多少？！”马哥夸张地叫了一声。
“兄弟，你这价格太黑了！一个正常的肾，三五十万怎么着也下来了！更何况现在风声这么紧，我担着多大风险啊？这样，一口价，十万一个！不能再多了！”
“十万？！”向浩气的青筋凸起，他为这器官都杀了人，这么点钱够干啥的？
“你怎么不去抢？！这可是那个陈……陈，总之，每个都得一百万，不然老子宁可扔了！”
官方公布的悬赏部件里，一百万是最低价了。
“一百万……”马哥心里更有底了，这小子的报价远超正常器官的价格，看来确实是悬赏要找的人。
他假装为难：“一百万还是太高了啊……行吧，我这边急要，你手里一共有几个？”
“两个！保存的完完整整”向浩生怕对方不要。
“两个……”马哥眼珠一转，“行吧，一百万就一百万！不过我得先问问老板那边……你等着，别挂电话奥！”
马哥跑到电脑那边，查询白天的信息，最后拨通了悬赏上的联系号码。
“喂，我是马五。你们既然来这发悬赏，应该听过我吧？”
“我刚才手里搞到了……你需要的Rh阴型血器官，你们那边说500W一个……那你们打算收几个？”
“有多少要多少？但必须今晚交易？那……行吧，这样，我这边有两个，晚上……1点吧，城南废弃的三号仓库。”
“我先提前说清楚，你那边出人验收，我这边可以给你们一个小时检验是不是你们需要的……反正我这不包售后。”
得到了肯定的答复，马哥心情大好，赶忙回复向浩。
“兄弟，运气不错，我老板说两个都要！这样，今晚0点，城南废弃三号仓库，但你得多等一会，等我们验收完毕，到时候，钱少不了你的！”
“验收？那你们……要多久才能完事啊？”向浩有些犹豫。
“大概，晚上两点左右就能完事。这么大笔钱，我们总得验一验是不是自己需要的吧？”
“好好好！0点！三号仓库！”
向浩下定决心，这事能尽早解决最好，而且钱也不少……他越想越激动，整个人都飘飘然了。
总裁办公室。
江明轩听到刚传过来的最新消息，眉头舒缓。
他拿起手机，沉吟了一会儿，选择拨出去。
“你安排个人，等下我让人给你传一份资料，还有个号码。”
“你把……黑市里，那个接头人的信息，还有资料一起交给警方。”
“用单独的卡打这个号码，然后就地销毁，就说你手上有跟陈宵尸体有关的信息，刚刚交到警局了。”
“通知夜枭小组，如果没发生意外，就在0点开始。行动前，记得先确定特异处的守备力量按计划被调走。”
“总之，记住了，别出纰漏。”
做完这些，他深吸口气，面色都变得凝重许多，半晌，又打出电话。
“喂？陈先生吗？”